當天色快要大亮後，灰燼堅壁外已然矗立起了八九座高塔。
雞賊榮依然用土行重力場拖動着無數碎石跟在劉明身後，劉明則臉色有些蒼白，像經過一場廝殺大戰後般稍顯脫力。
酥米跟在他身邊關切的喵喵直叫，想伸出長尾巴扶住劉明讓他省力些，但被劉明阻止。
這種脫力並不是身體的脫力，而是精神的萎靡。
每一座石堡箭塔的建造都代表自己一絲精神力的切斷分離，和箭塔融爲一體。
這種精神力的抽離分割並不是休息一晚能補充的，而是一種相當於靈魂之力的本源精神力，和常人所說的精神有着天壤之別。
按照劉明的估計，再建造兩三座石堡箭塔自己到極限了，如果還不停下可能要損傷靈魂本源了。
雖然和平年代並沒有任何科研成果證實靈魂的真實存在，但後世卻有無數種方法能夠證明靈魂的存在。
亡靈法師、死靈法師、靈魂木偶師、傀儡師等等職業者更是操控靈魂的個好手。
“本還想建個百八十座的，看來果然只是幻想罷了。”劉明面露自嘲的說道。
按照他的計劃，是將整個灰燼堅壁圍繞的防線，每隔十米建立一座箭塔，但目前的情形來看，自己的極限是十一二座。
“這吧雞賊榮，把石頭給我堆在一起。”劉明指了指腳下的位置對着雞賊榮吩咐道。
雞賊榮吼吼的嚷嚷了兩句，示意自己知道了讓劉明讓開，然後用土系天賦控制着無數碎石在那個位置堆起了一個碎石山包。
十幾分鍾後一座八米高的灰白色石質箭塔出現在了原地。
吩咐雞賊榮繼續去運石料，劉明朝着還沒有建築起堅壁的缺口走去，最後兩座箭塔他準備修建在缺口位置。
壘牆時箭塔也能對那些普通人起到保護作用。
儘管他一早都沒遇到一個怪物，給人一種怪物已經消失，世界又重新恢復了和平的錯覺。
但這也只是錯覺罷了，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入夜後他讓酥米命令麾下的巨貓們去獵食火車站附近遊蕩的怪物去了。
“嗯？”來到堅壁的缺口前，劉明面露疑惑的輕咦了一聲。
只見一名年男人竟然正在一個人熱火朝天的壘砌起方磚，他的力氣顯然不大，每次都是一塊一塊磚還累得滿頭大汗。
但經他壘砌的方磚卻放的極其平整，每塊磚都幾乎完美接合在一起，不像別人大都是隨手壘去。
劉明眼閃過一抹好，走過去問道：“你一大早的在這壘牆？”
“是的老大，有什麼問題嗎？”男人聽到聲音後擡頭，神色平淡的微笑着看向劉明回答道。
聲音既沒有見到劉明的意外和緊張，也沒有像普通人稱呼他劉先生而是直接口稱老大，並且沒有絲毫不適和違和感，彷彿他本該這麼叫。
劉明對這個人越發好，普通人看到自己要麼恭敬要麼畏懼，甚至是害怕。
但還從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坦坦蕩蕩，像和朋友閒聊般，連馬軍這傢伙對自己都有着幾分敬畏。
這人要麼只是個缺根筋的狂徒要麼真是個經歷不俗的人物，劉明心暗道。
“沒問題，只是好你爲什麼這麼做。”
“老大你給我們提供保護和食物，這些不都是我該做的嗎？”
劉明聞言露出一抹笑意：“的確是你該做的，但卻很少有人像你一樣有自知之明，都以爲是我逼迫他們做的。”
“大多數人不久前還生活在和平年代，觀念自然不是那麼快能轉變的。”王肅承同樣笑着說。
“那你又是怎麼轉變的？”
“經歷的多了自然能很快轉變了。”
劉明還想再問，但雞賊榮已經大搖大擺的拖着無數碎石走了過來。
正事當前，劉明也只能停下了和眼前之人的交談。
“有意思的人。”輕笑了一聲後他帶着雞賊榮像不遠處走去，心底卻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年男人和一般人不同。
“你叫什麼？”離開之前他最後問了一句。
劉明聞言腳步一頓，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絕不是後世記憶的任何一個名字，而是近期聽人提起。
轉念間他隱約想到了楚綱曾跟自己提過一嘴，帶回來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的事，難不成是他。
想到這他扭頭眯着眼笑着說道：“你不是一般人。”
“我只是個普通人，不像老大你們這些超凡者。”
“超凡者？”劉明眼閃過一絲好。
“沒錯，我們普通人私底下對你們的稱呼。”
劉明聞言嘴角一咧笑道：“你錯了，我也只是凡人，較強的凡人。”
說完走向了一旁開始翻開炮塔手冊引動造物之力。
在王肅承難以抑制的震驚神情，一座石堡箭塔在他眼前拔地而起。
這一幕像神蹟般一直被他牢記在心底。
哪怕很多年後，被人提及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撐他陪伴武陵龍主走過那麼多絕境危機時，他回憶起來還是會說：“那一刻，他簡直像造物主般在我眼前展現神蹟，一個前所未有瘋狂的想法在我心底滋生，那是看他一步步走真正的神壇！”
不管是幾經沉浮者最後的瘋狂還是一種名爲信仰的堅持，王肅承最終也正如他所說一樣，始終如一，一步步陪伴劉明走到了最後堪“神”的層次。
和其他十五人一起，數十年後，站在聖城之巔，他們被所有人類共譽爲十六神佐。
……
當劉明建造起第十二座石堡箭塔後，他的精神力終於徹底枯竭。
他敢肯定只要他還敢強行妄動一絲精神力，他馬會遭受靈魂層次的永久性創傷。
看着這十餘座像巨人般矗立在堅壁前的石堡箭塔，劉明彷彿渾然不知自己精神力枯竭所帶來的虛弱，而是十分滿意的面露喜色。
此時，所有人都陸續從睡夢醒來，在搜尋隊員的催促下全都拿着工具走向他們日常工作地點，那堵還未徹底簡稱的高牆前。
剛來到廣場，所有人全都一臉震驚和不可思議，目瞪口呆的看着四米堅壁還要高出一倍的十二座灰白色高塔。
“這是我眼花了嗎？”
“怎麼突然出現這麼多石塔？”
“幻覺幻覺！”
人羣議論紛紛。
突然，廣場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羣矯健的身影正朝廣場奔騰而來。
那是夜間在火車站附近獵食的巨貓們回來了。
一隻變異飛行怪物一直盤旋在巨貓空尾隨其後，讓巨貓們一陣狂躁但卻拿他無可奈何。
變異飛行怪物本來將不能遠程攻擊的巨貓們當成獵物，但此時已經看到廣場明顯更容易對付的倖存者，發出一聲夜梟的叫聲後俯衝過來。
對於巨貓們衆人已經熟悉，都知道是守護火車站的生物，並不會傷人，但看到那隻猙獰的飛行變異獸飛來，所有人都一陣驚慌騷亂。
在直升機大小的變異獸快要飛過堅壁，飛掠到廣場時。
只見一座石塔塔身的洞口極速射出一道烏芒，在白晝極其醒目。
烏芒瞬間洞穿即將掠過塔頂的變異獸，將其射成血雨。
衆人這才知道，這些石塔並不是海市蜃樓般的幻影，而是真實存在的殺人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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