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慣了,沒什麼出息,有點錢就想買房。
經理跟陳幺一路了,他秉持着微笑服務:“當然可以。”他還友情提醒道,“您是要買哪個地段的呢?我這裏可以爲您聯繫一下專業人員。”
陳幺纔想起來這就是個購物中心,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問問。”
柴和暢湊過來一個腦袋:“還真能買啊?不過京都的一套房得幾千萬吧,這卡里的錢夠嗎?還有……”他遲疑了下,拉着陳幺到沒人的地方說悄悄話,“你確定你這麼花,沈樂章不會弄死你嗎?”
一路跟過來,他簡直心驚肉跳的。
陳幺無所謂,他彎眼睛,一副幸福的樣子:“弄死我也值了。”
柴和暢:“……”
好像是真的。
陳幺真的沒啥見識,也沒買什麼,一天花了五十多萬,除了套兩萬的牀單,和陳幺狠狠心買的萬元機和電腦,剩下的全買了成了黃金。
沒錯,你沒聽錯。
他買了四十多萬的黃金,他給他姐姐媽媽嫂子們各買了個金手鐲,然後就全買成了金條。
窮人乍富,土狗逛街。
世貿中心還有五星級餐廳,柴和暢和陳幺一進去就被鎮住了,一碗麪就得大幾千塊!有個什麼黑松露松茸拌麪,66666!乖乖,有錢也不能這麼造啊。
他倆昂首挺胸得進去,又昂首挺胸得出來,最後一起在校門口喫的煎餅果子。
陳幺蹲地上:“柴大哥啊。”
柴和暢也蹲地上:“陳老弟啊。”
他們相對無言,雙雙嘆息,發出了一聲靈魂嘆息,“操!”
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花66666喫一碗麪實在是違反了他們淳樸的價值觀,陳幺咬着煎餅果子流淚:“咱們是不是就只配當窮逼。”
他要是真花了66666吃了碗麪,怕是午夜夢迴做夢都得後悔,死了都得把這碗麪刻在墓碑上!
柴和暢深以爲然地點頭:“我要這麼幹了,我爸得拿皮帶抽死我。”
陳幺都不用他爸抽他,他都自己都能抽死自己:“……今天周幾來着?”
柴和暢掏手機一看:“週一。”
陳幺哦了聲,又問:“周幾?”
柴和暢瞥了一眼陳幺:“週一啊。”
陳幺被擁有黑卡的喜悅衝昏了的大腦終於清醒了,他拔腿就跑:“啊啊啊淦啊。”
柴和暢都沒來得及問,也跟着跑:“怎麼了!”
陳幺:“我週一有課啊!”
不僅有課,還是滿課,還有個特別愛點名的老師的課。
柴和暢突然不跑了。
陳幺扭頭:“柴和暢?”
柴和暢咧嘴笑了下:“我這學期週一沒課。”
陳幺:“……”
操!
……
……
藝術樓。
陳幺跟沈樂章一個專業,學得戲劇影視導演,也就是導演,大學開學才一個多月,軍訓才結束沒幾天。
在班裏,除了特別有名的同學,比如沈樂章這一號的,其他人都還不怎麼認識,撐死混了個臉熟。大學的同班同學真就是在同一個班上課的關係的,很多人大學四年讀完了都叫不明白全班人的名字。
陳幺不怎麼喜歡說話,也不愛搭理人,在班裏就是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小透明。
這會下午四點多了。
大學遲到一般不打報告,只要不遲到太久,偷偷溜進去,老師一般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特別嚴的教師除外。
陳幺偷溜進來的時候,心跳真的跳到了一百八十邁,這節是大課,幾百個人一起上,但老師喜歡點名。
大課一般都坐的很滿,陳幺正愁沒地方坐的時候,聽見有人小聲喊他,他順着聲音看過去。
是劉洋,沈樂章的朋友。
劉洋邊上其實有人,但不知道他跟旁邊人說了什麼,那人就讓開了,陳幺就過去坐了。
劉洋是單眼皮,文質彬彬的帥,他親親熱熱的:“陳幺?我叫你小幺吧。”他其實算不上沈樂章的朋友,準確點說是狗腿子,但這狗腿子是他自願當的。
他家是中產,中產最容易出事,他爸投資失敗差點就跳樓了,那時候他還是個高中生,求爹爹告奶奶都沒用,最後他求到了沈樂章身上,那時候他們也就是說了兩句話的關係,但沈樂章還是借錢給他了。雖然那點錢對沈樂章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但對他家來說真的是救命稻草。
所以他就跟着沈樂章混了。
陳幺來到大城市後都沒人願意搭理他,劉洋態度這麼好,他都感覺有點受寵若驚了:“啊?”
他又點頭,“好。”
陳幺的心立馬就提起來了。
格格巫不是他們這一屆給老師起的外號,是南大幾代流傳下來的,是個特別嚴的教授。
他說過,兩次點名不到就掛科。他們這屆沒有期末補考,掛科就得重修。
“沒事。”劉洋長得白白淨淨的,說話溫柔,辦事又妥帖,他笑了起來,有些乾淨的帥氣,“我找人替你和沈哥答到了。”
班裏的人因爲沈樂章的存在,都忽略了劉洋,其實他長得挺帥,說話好聽,溫溫柔柔的還對人很照顧。
其實比起沈樂章那一號,陳幺更喜歡劉洋這樣的,他睫毛忽然閃了下,有些拘謹:“謝謝。”
來到大城市,這些沒有聲音的關照就是最讓人心動了。
劉洋發現陳幺真的很容易害羞,他又笑了下:“怪不得沈哥喜歡你呢。”
他對陳幺眨了下眼,“很可愛。”
陳幺真的臉紅了,好半晌都沒出聲。
……
這節大課到下午六點。
課間休息的時候,陳幺發現老是有人有意無意地看自己,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沒放在心上。
什麼被他放在心上了呢,是他揹包裏的大金鐲子和金條,毫不誇張,他一直抱着自己的包,就連去廁所都帶在身上。
這要丟了,能要了他的小命。
終於捱到了放學。
劉洋都沒來得及反應,陳幺就跟離弦之箭一樣竄了出去,照他這麼奔跑的勢頭,說不定用不到一個月就能瘦成一道閃電。
陳幺真的快樂且幸福:“齊哥!發了啊!”
系統知道陳幺一直致力於搞錢:“沈樂章那張卡限額一千萬,你是發了。”
陳幺聽到一千萬先愣下,然後掰手指算數,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千萬七個零,他要化掉了,走路都是飄的。
這要全在老家買成房,就算是一百萬一套,他都能買十套……還上什麼破學,他都想回家買房收租當房東了。
他推宿舍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拽進去摁到在門板上的時候,第一聲吶喊就是:“我沒錢!”
然後死命地把包往後藏。
頭可斷血可流,黃金不能丟!
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樂章都被逗樂了,他低頭,去拉陳幺包的肩帶,他休息好了,又恢復了那副容光煥發的狗樣子。
他頭髮用絲帶捆着,墨色的髮尾泛着幽光,一張臉相當的貴氣:“沒錢是有多少錢啊?”
陳幺纔看到是沈樂章,本來就不是很足的底氣更虛了,他埋頭,眼珠子亂轉,像小孩一樣哼唧了一聲:“沒錢就是沒錢啊。”
沈樂章是不是知道他花了五十多萬想弄死他啊?
沈樂章笑了聲,他低着陳幺的肩,強迫他擡頭,陳幺真的被養得很好,一對杏眼乾淨地跟水洗過一樣,一身皮肉晶瑩似雪:“小朋友說謊會被大灰狼喫掉的哦。”
陳幺:“……”
你嚇三歲小孩呢,幼不幼稚。
沈樂章別的沒有,就是自我感覺良好,他捏陳幺的腮幫子:“你今早跑什麼跑?”
當然是爲了花錢了!
陳幺沒出聲,他眨巴眼睛:“你生氣啦?”
“我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沒有心的小混蛋生氣。”沈樂章把陳幺抱起來,放牀邊,期間又非常畜生地揉了下陳幺的肚子,還義正詞嚴,“我看牙印消了沒。”
他捏着,還裝模作樣地心疼了下,“好可憐哦。”
陳幺撇嘴:“還不都是你咬的。”
沈樂章又笑,他睫毛特別長,眉眼英挺深邃:“那哥哥給幺幺吹吹?”
吹什麼?
陳幺就疑惑了一下,沈樂章低頭吹了下,不知道這牲口是不是故意的,脣瓣離他的小腹特別近。
陌生的感覺又癢又麻,他有些受不了,手抓住了沈樂章的頭髮往後退:“沈樂章……唔。”
又被咬了,但這次不痛。
……好像是舔。
陳幺受不了這種刺激,他眼淚都出來了,不是委屈的,是爽的,他去看沈樂章。
沈樂章偏着頭,他的頭髮被陳幺剛剛抓散了,有些凌亂的散在耳際,遮住了一部分眉眼,他的脣瓣尤其的紅,是那種很英俊、又很貴氣的帥:“弟弟真的太不知羞恥了。”
他舔了下脣,壓抑着變態的興奮譴責道,“怎麼能對哥哥做這種事呢。”
陳幺:“!”
他默默夾腿。
凸(艹皿艹)!
到底是誰不要臉!
你、特、麼、有、種、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