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解鎖更多的姿勢的。
槐玉瀾沒說,他總是這麼含蓄、虛僞,好像他就是這麼溫柔誠懇:“可以。”
他對陳幺縱容道,“會的。”
每問必答。
在槐老師這裏,他好像怎麼樣都沒關係。
槐老師……好像會永遠愛他。他其實不相信永遠這兩個字,但他望着槐玉瀾,理所當然地相信了。
他的慾望沒有窮盡,但又很小很小,只要和槐玉瀾在一起就好了。
濃密的睫毛翹起,那是個微笑的弧度:“嗯。”
會的。
槐老師沒有嫌棄他。
槐老師還很愛他。
槐老師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槐老師。
-
-
岑無可不這麼想。
他全身多處凍傷,尤其是被倒吊起來的腳,都腫成蘿蔔了。
要不是他是異能者,生命力比較頑強,他真要去見他太奶奶了。52ggd被小隊的人輪流照顧了幾天,他終於緩過來了點:“後硅呢?”
“不知道。”
老水伺候着他家少爺,“昨還見。”
八成是那小子嫌煩跑了。
這死宅人挺瘦,心眼是真多。
龐大的車隊移動起來很是臃腫,異能者被分散開保護着車隊,一天不見也正常。
享受了一定的待遇,就要承擔相應的職責。
但被槐玉瀾吊了一夜後,後硅一直在他牀邊守着,岑無摁着太陽穴:“找,去找找。”
他現在還有個疑問,那天槐玉瀾怎麼知道他在偷看那啥啥的。
還有,究竟是什麼東西往他心口踹了一下?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他心裏還是有了猜想,精神系——現今還沒出現,但理論上存在的精神系。
他嘆氣,真覺得有些麻煩了,“想辦法通知我爺爺吧,就說沒有意外。”
精神系單獨出現就很可怕了,作爲輔助開發人的腦域,那就更可怕了。怎麼說呢,就好比一般人算數得口算心算,充其量有張草稿紙打一下草稿,而有了精神系輔助後,草稿紙直接換成了臺超級電腦。
簡直就沒有人能制裁了。
被打這一頓,岑無就是嘴上不服,心裏也是服的。
他偷看人家老婆的寫真,被打也是活該,但槐玉瀾竟然覺醒了精神系,還是槐玉瀾這樣的人覺醒了精神系。
他已經開始擔心世界核平了。
岑無很認可他爺爺說的一句話,任何戰略性武器都不應該被個人所掌握,哪怕那個戰略級武器是他自己本身。
他爺爺還說在不遠的未來,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不可更改的事實。
當個人的武力不能被集體制裁,混亂就是可以預見的,不是一直有這句話麼——俠以武犯禁。
過個幾年,一定會出現羣雄割據的亂象。
人類的生存環境會更艱難。
饑荒、戰亂……易子而食,所有末年的景象,是一定會過一遍的。他們再怎麼清楚,再怎麼警醒世人,也是一定會發生的。
春秋戰國七國混戰,三國演義魏蜀吳不能共存。
歷史,一直是一個輪迴。
羣雄割據終會被一方結束,人類才能再次休養生息……話說起來是很簡單的,但中間得夾雜着多少的血和淚。
岑無盡量不去想那些事。
他爺爺還說過真正的君子就是明知事不可爲也偏要劍走偏鋒,就是知道歷史就是個輪迴,有些事一定不可避免又怎麼樣。
他們就是要盡力拖延那個時間,盡力減少傷亡。
不管是怎樣的世道,總有些人秉着清醒逆流而上。
就算是東華,配備這麼多精英,也不是這麼容易的,岑無也是帶着任務出來的。
東華白晝長星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了建交。
三大基地會聯手出一份白名單,只有在白名單上的人才能順利地成長爲“戰略性武器”,或許殘忍,或許黑暗……事情曝光後,他們必然被打成罪惡的存在。
但放任個人掌握戰略性武器實在是太過愚蠢的事。
煌煌大勢不可阻擋,但在苦難面前,總要有人做螳臂當車的螻蟻,他是,他爺爺也是。
岑無一直是挺個挺灑脫的人,但說這些話時還是嘴裏泛苦。
槐玉瀾顯然是進不了白名單的,他本身就危害性極強的話,那他本身就是沒有做什麼,也是不允許被存在的危害。
就像是沒人允許自己的牀下有顆不定時的炸彈,東華白晝長星也不會允許槐玉瀾活着。
這是社會的法則,也是自然的法則。
太過極端的事物,哪怕只是存在,也是一種罪過,一直如此,總是如此。
這邊岑無在憂傷,那邊的後硅兩眼呆滯,一臉蒼白。
槐玉瀾也沒對後硅用什麼酷刑,後硅就是累着了:“能追蹤,追回嗎?”
雖然說存在必有痕跡,但很多數據庫都被毀了,後硅癱着張死魚臉:“我能找到的我都銷燬了。”
槐玉瀾沒有坐輪椅,他換了個沙發坐着,大腿很自然地交叉在一起,他沒有刻意釋放什麼氣場,自然隨性:“就只有你能找到的?”
後硅不說話了。
也不是完全不吭聲了,沉默了好一會:“設備有限,我的老婆們還在岑東華的東華基地,你要是能幫我回來,我能做得更好。”
他展示自己的價值,“我知道東華有個天眼,衛星定位,錄入了全國人的身份信息,當然,你要是能拿到美國的‘大衛‘,我能找到並銷燬更多的數據。”
頓了頓,“追蹤到每一位購買人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說也就幾千人購買過,但私下的傳播、販賣,刊印,已經像病毒一樣擴散開了。
要想徹底追蹤,簡直比登天還難。
槐玉瀾這麼理智的人……他老婆穿旗袍的寫真別人存在了別人硬盤裏,他眼皮往下了點:“查。”
有些事,就應該徹查到底。
……
有個人,就應該接受懲罰。
嚴寒,雪都下成災了。
好消息是車隊找到了罐頭的代工廠,壞消息是這裏被另一夥人佔了,蘇還娜帶隊去交易去了。
陳幺雖然什麼事都不幹,但地位挺高的,曾羌和蘇還娜一直對他客客氣氣的,生怕他有一點磕着碰着,王濤徐慧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