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師父,痛……”歐陽盆飯淚眼汪汪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賈曉生,有些委屈。
“站直了,不成器的東西。”
賈曉生看着自己這徒弟就有些來氣。
昨天讓他頂替自己跟隨千戶大人出去辦案,本是想着讓他多歷練歷練,順便在千戶大人面前露下臉。
沒想到昨日黃昏卻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哦,還捆着一大胖和尚。
一問,原來是千戶大人遇到了更大的案子,就單獨把他遣回來了。
這傻愣子還挺開心,一個勁說着終於不用在外面顛簸了。
不過看着站的筆直的歐陽盆飯,賈曉生也只能搖了搖頭,原本還想訓兩句,就聽見凌亂的馬蹄聲朝這邊趕來。
“千戶大人,您回來了。”賈曉生和歐陽盆飯趕忙迎了上去。
馬還沒停穩,國興釗便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往北鎮撫司衙門裏一邊走一邊問道:
“悟能怎麼樣了?”
“已經下了詔獄。”賈曉生連忙回到。
“嗯,關一陣子,再找個由頭放了。”
“省得。”
“城南義莊蘇鏡可認得?”
賈曉生愣了一下,不知千戶大人爲何問起那請命人,但也如實回答道:“認得。”
“嗯,逃屍案交給你師徒二人處理,五天內若沒個結果,哼。”
“下官領命。”
“去吧。”
說完,國興釗便走了進去,剩下的百戶們魚貫而入,國興釗眼疾手快,抓住一個相熟的,問道:“什麼情況?”
“別提了,在附近兜了一圈,毛都沒找到一根,我估計,那東西,已經混進了京城。”
“可千戶大人爲何會把此事交給我?”
這也是賈曉生最不解的地方,按理來說自己和那東西完全沒有接觸,怎的偏偏就點了自己呢?
一旁的歐陽盆飯抓了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抵是在驛站和蘇鏡同桌喫飯的時候,被千戶大人看到了吧……”
“老賈好好幹,千戶大人還是很看重此事的,以後成了千戶大人眼前的紅人,可別忘了兄弟我啊。”
“去你的。”賈曉生沒好氣地錘了錘對方的肩膀,緊皺的眉頭一直未曾放下。
翌日,趕回城南義莊的蘇鏡剛走到門前,便見一人從裏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王大頭子。
王大頭子原名王富貴,因爲頭生的比較大,就得了這麼個諢號。
王大頭子祖上原是地主,生得富貴,卻偏偏好賭,賭着賭着,祖產沒了,老婆也跟人跑了,催債的人拿着刀上門,王大頭子便連夜翻牆混進了流民的隊伍,來到這大梁京城,當了一名焚屍匠。
“往哪去啊?”蘇鏡打了個招呼。
“嚯,回來了,這麼剛拿了些錢,去玩會。”王大頭子張開手,裏面放着一枚碎銀子。
“好哦。”蘇鏡往裏走,卻被叫住,回過頭,只見王大頭子欲言又止。
“有啥話直說。”
王大頭子這才說道:“趙有錢的死了。”
“啊?”蘇鏡一愣。
趙有錢的,原名趙錢銀,就是之前揹着女屍出義莊,跟自己告別的那個焚屍匠,自己是安全歸來了,沒想到這人卻……
“怎麼死的?”
“害,還能怎麼死,燒屍體燒一半,起屍了,把人給撲死了,都是命喲。”王大頭子搖着頭走出了義莊。
屍體在“醒屍堂”放完七日後,若無異變,就要交給焚屍匠將其火化。
但有的屍體卻會在火化過程中起屍,那時,焚屍匠自然無路可逃。
王大頭子說的沒錯,都是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