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梁請命人 >第73章 是人是妖
    陰陽冕?

    與蒼生不同,這陰陽冕是個近乎虛無的存在。

    它如同一尊琉璃冠冕,在蘇鏡體內勾勒出一片無盡的星河。

    冠冕上點綴着九顆如寶石般閃爍的星辰,但除了第一顆星辰之外,其他的盡皆暗淡。

    修煉陰天子經與八門望氣決而流淌在蘇鏡體內的兩股氣流,在陰陽冕出現的瞬間,似有感應般停止了糾纏,而後如同兩條長龍般融入進冠冕之中。

    而後,又從那閃亮的星辰中緩緩流出。

    似乎……比之剛纔精純了不少。

    就這樣,兩股氣流不斷在體內與陰陽冕之間循環,都不用蘇鏡自己修煉,就如永不停歇一般。

    永動機啊!

    蘇鏡心中一喜,有這陰陽冕,自己無時無刻不處於修煉的狀態之中。

    也就是說,自己每時每刻都在變強!

    這還只是點亮了陰陽冕上的第一顆星辰,若是九顆星辰全亮,又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

    蘇鏡隱約有些期待。

    與此同時,藉助着陰陽冕,蘇鏡總算是打開了八門望氣決的第二門“耳門”。

    忽然間,耳旁傳來嘈雜的聲音,但又突然寂靜了下來。

    有些莫名其妙,但周圍的一切又好像在剎那間改變了。

    蘇鏡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去,只見身旁的慕容錦不知何時睡着了,嘴角下沉,眉頭緊皺,似乎是在做了個不好的夢。

    面前火焰熊熊燃燒,搖曳着如同一支曠世的舞蹈。

    清晨,城南義莊兩間焚屍房的門一同打開。

    滿身疲憊的王大頭子與韓玉提着裝滿骨灰的桶子走了出來,對視一眼,韓玉抿了抿嘴,竟是主動走了過來。

    “王哥,昨晚……”

    “你也感覺到有東西在盯着自己?”王大頭子問道。

    韓玉點了點頭。

    那種窺視的感覺斷斷續續持續了一整晚,直到清晨的時候才徹底消失不見。

    這一晚,兩人都是心驚膽戰的,尤其是王大頭子,平時燒完一具屍體,將另一具推進焚屍爐中就準備睡覺的他愣是熬了一整晚。

    沒辦法,怕啊。

    看着韓玉的樣子,王大頭子也知道自己身爲老人,不能露怯。

    於是裝作大大咧咧的樣子拍了拍韓玉的肩膀:“韓老弟別怕,真要有啥,大不了一碗黑狗血潑過去。”

    在不遠處聞着狗尾巴草的大黑狗猛地回頭,眼色不善。

    正巧,小姑娘也從廚房中走了出來。

    “我下了麪條,待會記得回來喫。”

    誰知王大頭子卻是一把接過了韓玉手中的骨灰桶,說道:“我還有些事,就不回來吃了,這骨灰我幫你倒了。”

    清晨的白柳河安靜的就像一條緞帶,在白色的陽光中閃爍着鱗鱗的光斑。

    倒完骨灰之後,王大頭子照常來到了熟悉的面癱。

    李老婆子見他一人前來,有些不快,問道:“蘇小哥呢,這兩日怎的不見他來?”

    王大頭子咧開嘴笑了笑:“蘇小哥有事出城去了,他託我給阿奴姑娘帶來一樣東西。”

    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支玉簪。

    李老婆子看見玉簪,當即呵呵笑了起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接過玉簪,在陽光下細細端詳。

    “這玉倒是通透,值不少銀子吧?蘇小哥可真是有心了。”

    王大頭子笑着。

    這玉簪自然不是蘇鏡給的,而是他自己家祖傳的。

    王大頭子還記得,自己母親在臨終時將簪子給到自己,說以後若是遇到心動的女孩,就將簪子送給對方。

    是爲定情。

    後來王大頭子結婚,自然是將這簪子送給了自己老婆。

    再後來,由於賭博負債累累,老婆跟人跑了,什麼都沒帶走,連着簪子也放在牀頭。

    算了,反正自己這輩子也不想再去禍害女孩,簪子放在自己這也是浪費,乾脆以蘇鏡的名義送給阿奴姑娘,也算是見證了他兩之間的感情。

    可吃麪喫到一半,阿奴卻是拿着簪子走了出來。

    “王大哥,這簪子……阿奴不能要。”

    “怎麼了,不喜歡嗎?”王大頭子有些不解。

    以前的王家那也是一方豪紳,這簪子自然也不會差。

    阿奴搖了搖頭:“這簪子太貴重了,阿奴不能要。”

    王大頭子笑了,放下筷子,隨意抹了抹嘴,道:“給你就拿着,況且這也是蘇小哥的一番心意,若阿奴姑娘真不想要,那也要等蘇小哥回來之後親自歸還不是?”

    “這……”

    王大頭子說得在理,阿奴一時之間竟想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得抿了抿嘴脣。

    就知道,自己永遠說不過王大哥。

    王大頭子從懷中掏出幾個銅板放在桌上,朝還在忙碌的李老婆子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阿奴站在桌後,有些氣惱地跺了跺腳。

    可王大頭子還沒走遠,便被一老道攔住了前路。

    眉頭一皺,王大頭子擺了擺手:“我不算命。”

    可那老道卻是笑了,行了一禮道:“貧道來自五臺,道號正明子,喜雲遊四方,方纔見施主與那麪攤上的女子交談,是故過來叨嘮。”

    王大頭子眉頭皺的更深,與蘇鏡不同,他對佛道都沒什麼好感。

    尤其在這亂世,披着佛道皮囊的騙子到處都是,他下意識就把對方當主騙子了。

    側開身子想走,卻不料被那老道一把抓住了小胳膊。

    王大頭子掙扎了一下,不曾想對方抓得很緊,根本掙扎不脫。

    “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王大頭子也不是什麼甘受欺負不還手的人,於是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老道的臉色也是慢慢沉了下來,神情嚴肅:“施主你可知,剛纔那女子,是妖!”

    “妖?你說的是阿奴?阿奴是妖?”王大頭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但卻笑不出聲。

    “你這老道好是無禮,誆騙我就算了,莫要污了人阿奴姑娘的清白!”

    說完,不知爲何竟掙脫了老道的手,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揉了揉剛纔被抓着的地方,王大頭子便生氣的離開了。

    只留下老道站在巷陌中,看着王大頭子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

    接着,老道來到了麪攤不遠處,站在河畔的柳樹下,看着正在招呼客人,收拾碗筷的阿奴,露出了一個冷笑。

    “小小妖物,也敢出世禍亂人間,也罷也罷,就讓本道收了你,還這世間一份太平。”

    說完,老道拂塵一甩,消失在原地。

    不遠處的阿奴若有所感,皺着眉頭看向老道消失的方向,隱隱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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