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梁請命人 >第99章 患難方見真情
    “傷口包紮好,病人需要靜養,就不要進去打擾了,這個方子,每日早晚各一副。”

    薛神醫從偏房出來的時候,滿身疲憊,但看着依舊等待着門外的衆人,還是強打着精神叮囑了幾句。

    聽見薛神醫的話,幾人懸着的心也是徹底放了下來。

    “薛神醫,洗手。”王大頭子手上端着一盆水,帶着抱歉討好的笑容。

    薛神醫吹鬍瞪眼,對這傢伙把自己直接擄過來的行爲很是不爽,但醫者父母心,再加上病人的傷勢的確沉重,於是便沒說什麼,將滿是鮮血的手伸進盆中。

    眉毛挑了挑。

    水居然還是溫熱的,不燙也不冷。

    頓時,薛神醫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一旁的小姑娘也連忙遞上來一塊毛巾。

    都說隔代親,薛神醫看到小姑娘便慈愛地笑了起來。

    “爺爺,已經給您準備好被褥了。”小姑娘怯生生地說道。

    “好,好,好。”薛神醫把手擦乾淨後,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羅有福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誰知薛神醫卻是擺了擺手說道:“老夫每日前三個病人都不收診金,這是規矩。”

    他之所以有着神醫之名,不僅僅是因爲醫術高超,更是因爲其心腸極好。

    羅有福見狀,也就沒有強求,目送着薛神醫進入客房休息後,便轉身朝義莊外走去。

    “羅大人你去哪?”王大頭子問道。

    羅有福冷哼一聲,道:“義堂,義部!”

    關於請命人和焚屍匠,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若是他們是在做自己本職工作的時候被變屍撲死,那怨不得誰,給筆撫卹金就完事了。

    但要是在請命人請命或是焚屍匠焚屍期間遭遇襲擊,那義堂與義部將會徹查到底,因爲這不僅關乎着請命人與焚屍匠的安全,也關乎着義部的將來。

    一旦這樣的襲擊事件變多,就沒人再願意做這份事,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於是每當出現請命人或者焚屍匠被人襲擊的事件,義堂和義部都會第一時間派人徹查。

    “好了好了,你們都快去睡吧,蘇小哥有我照看着。”待羅有福離開後,王大頭子說道。

    其實,房中的蘇鏡在薛神醫給自己包紮的時候就醒了,只是腦袋還有些混沌,一直在閉目休息。

    與此同時,身體中的那兩股氣流也不斷分出支流,在胸口匯聚。

    原本猙獰的傷口,在氣流的滋養下,以緩慢的速度復原。

    這兩股氣流居然還有着療傷的效果。

    或許是因爲自己第一次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吧。

    那陌生的青年無論是身法還是刀法,都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尤其是那敏銳的反應,更是蘇鏡心驚。

    要知道,自從用陰天子雷與天命通寶開發出“超電磁炮”後,自己這招可謂是無所不利。

    不僅威力強大,速度更是極快,一直被自己視爲殺手鐗。

    可那青年卻躲過了。

    這給蘇鏡的心蒙上了一層陰霾。

    那青年並沒有展露出任何修行層面的手段,只是依靠身法和刀法,就將自己全面壓制,這樣的能力,比之當時的屍道人,更加恐怖。

    但蘇鏡始終沒有想通的是,自己最後那一擊,怎麼就命中對方了。

    雖然蒼生裹挾着陰天子雷,但……依舊是讓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之前自己的蒼生如何揮舞,都無一例外的被對方擋下。

    難道是對方的刀導電,被陰天子雷給電麻了?

    越想越有可能啊……

    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城南義莊的院子中便飄出了草藥的苦味。

    小姑娘坐在火爐前,不斷用扇子扇動着火焰,眉頭緊緊皺着,小心翼翼的用抹布打開爐上的藥罐子,看看藥是否煎好。

    這種事對於她來說已經稀鬆平常了,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小姑娘便每天負責熬藥,經驗充足。

    薛神醫給的方子有幾味藥沒有,王大頭子天還沒亮又跑了一趟醫館。

    第一聲雞叫響起,韓玉便推開了焚屍房的門走了出來。

    昨日院中的動靜他自然是聽到了,並通過窗戶看到了蘇鏡渾身是血被擡進偏房中的一幕。

    心急如焚,但無奈還在焚屍房中。

    “蘇哥怎麼樣了?”走出焚屍房後,韓玉便急匆匆問道。

    他平時看起來沉默,是因爲習慣瞭如此,屬於外冷內熱的典範。

    得知蘇鏡沒什麼大礙後,昨日提了一晚的心才放了下來,正想去倒骨灰,臨出門的時候卻被王大頭子拉住了。

    只見王大頭子朝他懷中塞了張紙條,囑咐道:“倒完骨灰之後,幫我把這個給阿奴姑娘。”

    王大頭子自幼家中富貴,自然是讀過私塾,雖然沒能考取功名,但讀書寫字不在話下。

    韓玉點了點頭。

    藥煎好,韓玉也回到了義莊,身後,阿奴手中還提着一些水果。

    “阿奴姑娘來了,我就知道你還是惦記着蘇小哥的。”王大頭子面有喜色,那張紙條上的內容自然是說蘇鏡受傷了,只不過是以蘇鏡的名義發出,又加了一些“藝術化”的處理罷了。

    但阿奴姑娘卻是有些幽怨地看着王大頭子一眼,問道:“那張紙條,是王大哥……寫的吧?”

    “你怎麼知道……”王大頭子剛開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阿奴姑娘的眼神頓時更加幽怨了,白了他一眼,道:“蘇小哥可寫不出那樣的話來。”

    想着紙條上那些肉麻的話,阿奴的臉頓時一紅,“啐”了一聲後,便朝偏房走去。

    王大頭子有些尷尬,臉都沒紅一下。

    此時,小姑娘正在喂蘇鏡喝藥。

    中藥是真的苦啊,這輩子加上輩子都沒喝過中藥的蘇鏡一聞那味道就囔着不喝,還是小姑娘連哄帶騙才慢慢喝了一點。

    見阿奴姑娘前來,蘇鏡就像看見了救星一般連忙說道:“阿奴姑娘來了,快坐快坐。”

    同時蘇鏡也看到阿奴姑娘頭上插着一支銀簪,正是王大頭子送的那支。

    阿奴並沒有在義莊待很長時間,詢問了一下蘇鏡的傷情,慰問了一下之後便離開了。

    “王哥,你那簪子……”等房間安靜下來,蘇鏡忽然問道。

    他知道那簪子是王大頭子母親的禮物,代表的意義深重。

    誰知王大頭子卻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那簪子是我以你名義給的,別在阿奴姑娘面前露餡了知道嗎?”

    蘇鏡一陣沉默,心想自己餡都漏完了你信嗎?

    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說什麼了,順其自然吧。

    待到王大頭子也出去後,大黑狗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只不過走姿有些奇怪,側着身子,活生生像只螃蟹。

    “你幹嘛?”看着反常的大黑狗,蘇鏡有些不解。

    “沒事,就來看看你掛了沒,哼。”大黑狗有些傲嬌的哼了一聲,又學着螃蟹的樣子往外走去。

    可就在此時,偏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緊張兮兮的大黑狗被嚇了一跳,露出了另半邊被高溫燙禿了的身子。

    光看那半邊身子,活脫脫就像一個禿毛的癩皮狗。

    蘇鏡這纔想起來,昨日自己被砍中後,大黑狗不要命的想救自己,結果被那青年一刀劈到了焚屍爐上。

    裏面火焰炙熱,可想而知那焚屍爐的溫度會有多高。

    一時間,蘇鏡有些心疼,同時也愈發堅定了他那顆想變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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