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皺着眉頭,看着手中多出的那塊黑色令牌,心神不定。
“陰天子令:掌中陰曹,世間地府,以吾之命,不朽永恆!”
霸氣的釋義讓蘇鏡完全不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神祕黑書有時候就是這麼傲嬌,給的獎勵還需要自己去挖掘用法,連個產品說明書都沒有。
就像陰天子雷,無論是“超電磁炮”還是與蒼生鐵鏈的配合,都是自己靈光一閃才獲得的。
不靠譜。
至於這陰天子令,應該是個好東西。
蘇鏡將那塊黑色令牌收進懷中,而後看着面前熊熊燃燒的火焰。
裏面,金家三爺的屍體已經漸漸融化。
美人淚,英雄冢,人生多少難平意,相由心生不由人。
金燕然在臨死那一刻只怕是意難平的吧,自己爲了一個女人去幫信王辦事,結果就因爲猜忌而被疏遠,最後還因此而死。
所以在死後纔會化爲紅毛殭屍,帶着如此嚴重的怨氣。
所謂相由心生,莫過如此。
這是一個複雜危險的世界,大家都在權衡利弊謹小慎微的前行,這個世界容不下像金燕然這樣的理想主義者。
至於報仇,不會有希望了。
金家就算調查出了是信王出的手,也沒有能力與之抗衡。
這,就是命啊。
嘆息了一聲,蘇鏡不再去想這裏面的是是非非,畢竟這一切都不過是金燕然咎由自取罷了。
咎由自取,倒也沒錯。
在焚完屍後,蘇鏡便離開了金府,帶着骨灰桶走到白柳河邊。
洋洋灑灑的骨灰帶着幾根沒有燒化的骨頭,在安靜的白柳河上砸出了幾道漣漪。
此時,金府管家正在安排下人關上大門,遠遠看見街頭有個人影走了過來。
等走近了些,金府管家的眉頭皺了起來。
只見來人身上只穿着白色的內服,披頭散髮,連外衣都沒穿,身上還有股若有若無的尿騷味。
“什麼人,還不趕緊退下。”金府的下人拿着棍子就打算趕人。
“慢着,在下乃義堂看守門下弟子張黃鐘,你們這誰是管事的?”一副狼狽模樣的張黃鐘趕忙說道。
誰知金府管家卻是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就你這模樣,還想冒充張公子?來人,給我趕出去,再在這裏鬧事,小心老爺我打斷你的腿,什麼人吶,啐。”
可憐兮兮模樣的張黃鐘就這樣被四個家丁架着扔到了街上。
其中一個家丁臨走前又啐了一口,道:“張公子我們可見過,玉樹臨風瀟灑不羈,哪是你這幅落魄模樣可比,快滾快滾,否則哥幾個真不客氣了!”
事到如今,張黃鐘怎會不知發生了什麼,當即一口老血堵在胸口,錘了好一會才緩過來,而後對天嘶吼。
“你究竟是誰,老子要將你挫骨揚灰,老子要將你挫骨揚灰啊!”
剛走進義莊大門的蘇鏡突然打了個噴嚏,心裏驚了一下。
還好還好,守在門口的王大頭子並沒有被驚醒。
蘇鏡趕忙從窗戶又翻回了偏房,整理了一下,準備上牀睡覺,卻發現大黑狗蹲在角落,一雙眼睛在黑夜中冒着綠光。
“你管我去哪了?”蘇鏡躺平。
“是不是出去偷喫東西了?”大黑狗有些不忿,出去偷喫東西居然不帶自己,這樣的老大必定被挫骨揚灰啊!
蘇鏡這才意識到在金府戰鬥的時候,自己胸上的傷口撕開,於是又起了身,拿起桌上的紗布,打算自給自足包紮一下。
正要脫掉外衣的時候,那塊放在胸口的黑色令牌卻是掉了出來。
大黑狗眼睛一亮,一個猛衝,令牌還沒落地呢,就被他直接吞了進去。
蘇鏡頓時就傻眼了,趕緊扒開大黑狗的嘴,伸出手就往裏面掏。
好傢伙,陰天子令在自己手上都還沒捂熱呢!
“使不得使不得,老大使不得。”
“話說這東西咋沒味道呢……”大黑狗也是有些懵逼。
剛纔自己還以爲掉出來的是喫的東西,結果卻跟個鐵疙瘩一樣,一下就鑽進了嗓子裏,現在應該在肚子裏消化了。
蘇鏡看着眼前同樣一臉懵的大黑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旁邊的棍子就想給他來個教訓。
但轉身看到大黑狗身上光禿禿的一大片,頓時又冷靜了下來。
得得得,天意如此天意如此,這傢伙昨天好歹捨命救老子來着,希望那陰天子令不會被笑話吧。
話說,不被消化的話,是不是就會從……下面出來?
這樣的想法頓時讓蘇鏡打了個寒戰。
要是真從那裏出來,還能用嗎?
可就在此時,大黑狗卻是砸吧了一下嘴,說道:“老大,我咋感覺有些熱?”
“熱了去洗個冷水澡。”蘇鏡沒好氣地說道。
大黑狗搖了搖頭:“不是啊老大,是肚子,肚子裏面好熱……”
“嗯?”蘇鏡反應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大黑狗,忽然發現,這傢伙的皮膚正在不斷滲出一縷縷黑氣,由於在黑夜裏的緣故,所以並不明顯。
忽然,大黑狗的額頭處裂開了一條縫。
黑色的光芒一閃,大黑狗消失在了原地。
緊接着,那塊黑色的令牌,掉在了地上。
蘇鏡傻眼了,這次是真的傻眼了。
什麼鬼?大變活狗?
蘇鏡眨巴了下眼睛,而後小心翼翼地將令牌撿起。
還好,令牌表面並沒有粘上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就在此時,蘇鏡忽然聽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
“老大……老大……”
仔細一聽,聲音居然是從陰天子令中傳出來的,蘇鏡瞪大了眼睛將耳朵湊了過去。
“老大老大,快進來啊,裏面好大~”大黑狗聲音很微弱,但勉強能夠聽清。
蘇鏡眼神閃爍了一下。
裏面好大?難不成,這陰天子令中還有着一片獨立的天地?
那要……怎麼進去呢?
蘇鏡看着令牌,想着大黑狗是怎麼進去的,忽然間就陷入了沉默。
算了,不要也罷,太噁心人了……
可就在此時,黑色令牌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淡淡的陰字,下一秒,蘇鏡的身形猛然消失在原地。
當他再睜開眼時,一隻渾身黑氣繚繞的大黑狗,正咧着嘴,對自己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