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早餐之後，蘇鏡去了一趟北鎮撫司。
青柯已經被自己燒了，就連後面的陰極真神都被自己收服。
胡林如今的狀態是不是應該要好一些了，如果還有什麼問題，自就該找陰極真神麻煩了。
此時的陰極真神如同一根腰帶般纏在蘇鏡腰間，呼呼大睡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股陰冷。
可能是來過的緣故，混了個面熟。
再來北鎮撫司，看門的問都沒問一下就讓其進了。
裏面看起來依舊忙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一切井井有條。
姜小白披着白色的斗篷站在屋檐下。
“蘇小哥的本事還真是讓人驚訝。”見面第一句，姜小白如是說道。
蘇鏡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昨夜那蛇妖進了城南義莊就沒再出來，想必是被你解決了。”姜小白說道。
“你們一直在監視？”
姜小白露出了一個神祕莫測的笑容：“京城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錦衣衛的眼睛。”
“那厲害了……”
蘇鏡也不知道說啥，那就隨便恭維一下吧。
姜小白沒有再說，彷彿是知道了蘇鏡的來意，徑直將其帶到胡林所在的房間。
“他的狀態……有些怪，我建議這段時間還是讓胡林留在北鎮撫司，這裏，很安全。”
姜小白說完之後，便離開了。
胡林所在的房內並沒有人看守，但蘇鏡能夠隱約感覺到有幾人藏在暗處。
推開門走進房中，裏面略顯昏暗。
“你來了。”忽然，房中響起一個聲音。
“胡兄？”蘇鏡看了過去，只見胡林盤腿坐在牀上，看着自己，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樣空洞，而是格外認真。
“你好了？”
雖然猜到自己將青柯擊殺之後，胡林的狀態就會好過來。
但如今親眼證實，還是開心的。
“嗯。”胡林點了點頭，而後緩緩下牀，光着腳慢慢朝蘇鏡走來。
“穿上鞋吧，地上冷。”蘇鏡說道。
可胡林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只是認真地看着他，目光有些灼熱。
“怎……怎麼了？”蘇鏡被這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像，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胡林突然說道。
“啊？”蘇鏡有些不解。
胡林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了一個熟悉的笑容。
“蘇兄，我跟你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失去了記憶，渾渾噩噩過了很多天，後來，我的記憶就回來了，不，不僅以前的記憶回來了，還多出了一些。”
“啊？”被他這麼一說，蘇鏡更加懵逼了，認真消化了一會才問道：
“是什麼樣的記憶？”
誰知胡林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就只是幾個畫面。”
“當時我擡着頭，周圍都是破碎的土地，我看見，我看蘇兄一手拿着一根黑色的鎖鏈，另一隻手拿着一把長刀，屹立在半空中，周圍飄滿了各種……如同神魔一樣的屍體，而蘇兄站在這些斑駁的屍體中，昂首看着……漫天的神佛！”
胡林開始喃喃自語起來，眉眼中滿是疑惑，似乎始終弄不明白自己記憶中的畫面究竟是一場無羈的夢境，還是曾存在過的現實。
他感覺很荒誕，可……卻又感覺很真實。
此時的蘇鏡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地府的覆滅，胡林所說的，絕對是地府覆滅時的場景，那漫天的神佛，還有破碎的地府，都能和自己所瞭解到的相重合。
可……胡林爲什麼會有最終一戰的記憶？
“主人，這絕對是記憶覺醒！”
就在蘇鏡不解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陰極真神的聲音，緊接着，陰極真神便說道。
“這傢伙前世絕對是地府中的哪位！主人還記得嗎？當時地府破滅，主人隻身一人拖住了那些無上，將不少地府碎片推入空間裂縫之中，並且強行打開奈何橋，讓剩下的人投胎轉世，他，絕對是其中的一人！”
陰極真神的話說得肯定。
蘇鏡還不知道最終一戰原來還有着這樣的祕辛，雖然沒有經歷過，但也能夠想象那是怎樣恢宏悲壯的場景。
整個地府都被擊碎。
那個時代的陰天子孤身一人擋住漫天神佛，只爲給其他人一線輪迴的生機！
而且陰極真神的話也透露出了一個極爲重要的信息。
投入輪迴的絕不僅僅只有胡林一人，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着許多地府的存在，只是他們經過輪迴，投胎轉世後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過去，蘇鏡一直不太明白那本神祕黑書的用意。
不過現在，自己大概明白了。
那本神祕的黑書，似乎是想把自己打造成新一代的陰天子，而後重新建立地府！
不得不說，這個猜想雖然讓人震驚，但卻有理有據。
難道……自己就是當年那個陰天子的轉世？
蘇鏡忽然想到，但很快便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那時陰天子的轉世纔對。
不過從胡林的話中，似乎透露着自己與那時的陰天子長得一模一樣。
但很快蘇鏡便反應了過來。
對啊，自己是魂穿過來的，以前並不長這樣。
難不成，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才是陰天子的轉世，而後，被自己乘虛而入了？
這個想法出來的時候，蘇鏡都被雷得張了張嘴。
如果這個假設成真的話，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想象一下，一個揹負着地府血海深仇的陰天子，居然被一個來自異界的中二青年屌絲魂穿。
這劇情能是碳基生物想出來的？
蘇鏡突然變得有些惆悵，肩膀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卻感覺揹負了很多東西。
又與胡林交談了一陣子，確認對方除了多出來了一些記憶後便沒有別的什麼特殊情況，蘇鏡也算是放下了心來。
從北鎮撫司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又陰了下去。
京城冬天的第二場雪，洋洋灑灑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