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死了啊。”
靳司臉上的神情突然一鬆。
他還不至於去跟一個死人計較,既然已經死了,那麼他現在就是祁霧心中唯一特別的存在。
‘唯一’這個詞,竟然對他有如此的吸引力。
他的情緒轉變過於突兀,惹得祁霧多看了他幾眼。
靳司一臉無辜,“我是說,真可惜。”
不過心裏卻忍不住泛起愉悅的波瀾。
得虧那人死的早,不然他還真忍不住妒忌的火焰。
祁霧平靜地望着他,一本正經的揭穿了他:“靳司,你知道我能察覺出你是不是在怪怪。”
她雖看不清他的命運走向,但卻能察覺到他的心境變化、命宮動盪。
更何況,神殿祭司閱盡世間無數人,有時候僅憑着一個偶然的對視她便能判斷出對方的情況。
靳司也只是尷尬了一瞬,便很快得意的笑了起來。
“但你沒罵我,說明他已經不重要了。”
祁霧幽幽地嘆息一聲,“靳司,得寸進尺是你的本性嗎?”
“如果是在你的面前的話,那我承認。”
靳司笑眯眯地回答了她。
他甚至還想更加得寸進尺一點,但他也深知,面對祁霧必須要有耐心、步步爲營。
他要一點點的利用她對他的特別、她的縱容編織出無形的網,一張她主動跳進去的、不會逃離的網。
靳司牽着祁霧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他依舊不解風情,對身邊的美景置若罔聞。
但只要祁霧好奇喜歡,他便會耐心的在她身邊停駐,直到她有繼續走的慾望。
直到一個轉彎,靳司猝不及防的和他姐還有姐夫遇上了。
席靳雅和傅時臣似乎也有些驚訝。
尤其是席靳雅,微妙打量的眼神立馬就落在了靳司和祁霧緊緊扣在一起的手上。
靳司:“?”
他有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席靳雅驚訝的聲音果然響了起來:“啊,祁小姐?”
祁霧轉過頭,望着席靳雅微微頷首:“席小姐。”
“???”
靳司看了看祁霧,又看了看席靳雅。
他不明白,他姐什麼時候和祁霧搭上線了?!
席靳雅熟稔地走了過來,笑容明媚:“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遇到祁小姐,歡然這幾天都沒見你,一直和我念叨呢。”
祁霧笑了下,“下次一定找她玩。”
“那可說好了,我把這話帶回去她肯定樂壞了。”
席靳雅自來熟的挽起祁霧的手臂,將她拉到了一旁說道:“你是不知道歡然開心起來跟個皮猴子似的。”
祁霧似乎是想到了那個畫面,忍俊不禁道:“她很有活力,也很可愛。”
靳司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
這是什麼展開?!
他眼底還殘留着濃烈的懷疑,擡起頭來便和傅時臣的視線對視上。
傅時臣聳了下肩,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席靳雅將祁霧拉走,祁霧這纔看到了席靳雅身後的傅時臣,她眼裏劃過一絲訝異:“傅先生?”
傅時臣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對她頷首:“好巧。”
席靳雅:“啊,忘了介紹了,這是我丈夫。”
見她一點都不好奇,席靳雅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靳司:“咦,真不好意思才注意到你身邊還有人。”
她眼裏劃過一絲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是在約會嗎?我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靳司冷笑着:“知道打擾還湊上來?”
祁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搖頭。
“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
席靳雅笑眯眯地回答她。
靳司深感無奈,他略有些頭疼的撓了撓眉心。
他好不容易追個人,怎麼感覺到處都是絆腳石?
席靳雅說完那句話,又繼續問道:“不介意我八卦一下吧?”
“咳。”
靳司猛地出聲,暗含警告的視線頓時落在了席靳雅身上。
席靳雅撇了下嘴角,但最終還是轉移了話題。
“抱歉,唐突了。”
她帶着歉意的眼睛看向了祁霧。
“只不過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了我年輕時候,唉......”
她最後那聲嘆氣,讓靳司和傅時臣立馬警惕了起來。
傅時臣苦笑着,“老婆......”
席靳雅高貴冷豔的瞥了他一眼,傅時臣立馬乖乖閉嘴了。
靳司諷刺的嘀咕一聲:“出息。”
祁霧含笑的眉眼落在了席靳雅身上。
那是一種讓人不會反感、只會感到舒適的眼神。
她輕聲詢問道:“但你現在很圓滿。”
席靳雅愣了一下。
“是啊......”
她笑了起來,“但這些都是我爭取來的。”
她似是意有所指,餘光瞥了一眼祁霧身後的靳司,隨後朝着祁霧眨眨眼:“你也可以。”
靳司這才反應過來他姐是來幫他的。
他的眼神瞬間緊張的落在了祁霧身上,他很想知道祁霧如何回答。
但最終祁霧也只是笑了笑,不鹹不淡地說了聲‘是嗎’便不再開口。
見狀,靳司的情緒一瞬間沉到了谷底。
一想到祁霧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想法,靳司又苦惱又慶幸。
苦惱的是,他長路漫漫。
慶幸的是,沒有人能動搖祁霧,他還有機會。
靳司向來是個優秀的獵手。
他面對感興趣的獵物時會表現出十足的耐心,編織出獨一無二的深網,引誘獵物一步步毫無察覺的主動踏入。
席靳雅看到祁霧是這個反應,不由得神情隱晦的望向了靳司,眼裏飽含同情。
很顯然,小姑娘根本沒開竅。
直到祁霧和他們道別,和靳司一起離開後,席靳雅還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
平心而論,他們只是背影就足夠般配。
席家人向來眼高於頂,但一旦動心便不會輕易放棄。
席靳雅深知弟弟的脾性,就算他身邊環繞着無數情敵,但他也會不動聲色的將他們驅除出領地之外,直到他看中的獵物身邊只剩下他。
畢竟鐵樹開花總會來得猛烈點,不是嗎?
傅時臣攬着她的腰肢,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還在擔心他們?”
席靳雅收回了視線,搖搖頭。
她剛剛並沒有瞎說,在看到祁霧和靳司站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確想到了年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