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的眼神有些幽怨。
但這時，對面已經接通了電話。
柯露略顯沙啞的獨特煙嗓從手機裏傳了出來：“......祁霧？”
靳司眼裏的幽怨消散了一點。
最起碼不是男的。
他沒有打擾她們打電話，而是起身往廚房走去。
爲了待會坦白能順利一點，他決定提前做一些祁霧會喜歡的東西。
祁霧看了他一眼，然後專心和柯露打電話。
她溫聲說道：“我看到了，柯露，謝謝你。”
“......是她自己做了那些事，我只是曝光出來而已。”
“我知道，但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不會去管的對嗎？”
聽到祁霧這句話，手機另一端的柯露平靜的神情有些彆扭和不自然。
但她還是承認了：“......嗯。”
祁霧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一直在關注我嗎？”
“咳、——”
柯露一下子就慌了起來。
要知道祁霧剛剛突然打電話來，原本正在和下屬開會的柯露就是這樣的表情。
然後在下屬震驚、詫異的視線下，她極力保持住鎮定的神色，躲進了一個房間裏接聽電話。
祁霧也沒有讓他爲難，轉而問她：“你還順利嗎？”
柯露回去繼承家業的事情，只告訴了她。
“......嗯，還行。”
柯露疏疏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她面色如常的和祁霧聊起了自己的經歷。
三竹組的未來當家是一個女性，這件事在港城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雖然柯父有意爲女兒鋪路，但不論是三竹組內還是外界都有質疑她的聲音，因此柯露花了差不多一年纔將這些質疑給抹去。
如今，不會再有人質疑她的能力。
祁霧認真的聽了很久。
柯露和談宋一樣，都是不善交際的人，但唯獨在祁霧面前，她會有很強烈的傾訴欲。
祁霧：“......你過得很好，那就是圓滿的。”
“嗯，雖然一開始這是無法避免的責任，但我現在不會再將它當作負擔。”
“對啦，之前你離開的太匆忙了......”
祁霧一邊和她說着，一邊一頓操作把柯露拉進了她們的羣聊之中。
多了一個人，活躍的幾人紛紛冒泡發來了問號。
【霧】:是柯露啦~
【kl】：......
【姜徐徐】：！！！
【童珞】：人終於齊了呀。
【江一然】：我記得柯露是港城人？所以徐歆歆的那些黑料是......
【kl】：是我。
【姜徐徐】：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大佬嗎！欺負乖乖的狗比速速退散！
祁霧看着熱鬧起來的羣聊，沒有加入他們的聊天，而是起身前往了廚房。
“你在做什麼？”
靳司轉過身來，脫下手套放到了廚臺上。
他淡淡道：“檸檬撻。”
隨後看向祁霧一下子就明亮不少的眸眼，他微微莞爾：“猜的沒錯，和檸檬有關的你估計就會喜歡。”
“不是。”
祁霧快步上前來，好奇的歪過頭看了看他身後的烤箱，然後對着靳司露出了笑容：“是你做的，就喜歡。”
靳司心臟陡然漏了一拍。
難以言喻的悸動在胸腔中蔓延開來，如擂鼓般奏響，清晰的刺激着他的大腦，印證着他對祁霧的心動。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坦白。”
他眼底映照着祁霧眉眼溫和舒展，沉靜縱容的模樣，喉嚨莫名有些乾渴。
靳司啞着聲道：“隱瞞你那麼久，是我不好。”
祁霧歪着頭，沒有立即回答他。
恰好這時身後的烤箱發出‘叮’的一聲。
靳司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將烤箱中烤至金黃的檸檬撻拿了出來，然後按照祁霧的喜好在上面點綴了一些奶油和檸檬片。
他捧着那小盤檸檬撻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遞到了祁霧面前。
“先賠罪，可以嗎？”
“......”
祁霧似乎有些忍不住了。
她奇怪的盯着靳司好一會，然後嘀咕道：“笨蛋。”
靳司：“？”
這個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見祁霧罵他也不生氣，因爲他是真的覺得祁霧就算是罵人也是過分可愛。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還真想把她摟進懷裏親暱一番。
剋制了心底澎湃的慾望，靳司咳了一下。
“外界所傳的關於我的身份，有一部分是假的......我並非父母雙亡、一窮二白，我的家人你好像也見得差不多了......”
除了他爸和他舅舅，其他人都已經和祁霧進行過偶遇了。
靳司說完那句話，正想看看祁霧的反應，結果......祁霧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面色平靜，安靜的等待着下文。
靳司心頭一梗。
他一面擔心祁霧會生氣，一面又怕祁霧什麼反應也沒有，總之，都很折磨他。
在那雙沉靜的眸眼下，靳司首先扛不住了。
他忍不住將祁霧擁進懷中，感受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和體溫，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才散去了一點。
他呢喃道：“我還是寧願你有點反應......”
最起碼，不會讓他如此慌亂不安，彷彿他還置身於前世永遠得不到迴應的境地。
“反應？”
祁霧反問道，“可是靳司，你真的是個笨蛋。”
今天第二次被罵笨蛋了。
靳司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什麼意思？”
祁霧微微擡起頭來，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惱。
她一邊戳着靳司的胸膛，一邊碎碎念道：“神殿祭司，知天曉命，與命宮溝通——”
洞悉之眼會告訴她那人命宮的一切。
所以早在一開始，祁霧就知道靳司的身世是編造的，只是她並沒有拆穿罷了。
但這一點，對於已經恢復記憶的大將軍來說，應該十分清楚纔是。
......祁霧只能歸結爲他變笨蛋了。
靳司猛地攥住了她的手指，臉上滿是錯愕和尷尬：“別說了。”
祁霧脣邊勾起戲謔的弧度：“而且你和席小姐有三四分的相似以及歡然——”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靳司選擇了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她的脣。
灼熱濃烈的氣息襲來，祁霧眨下了眼，沒有抗拒，而是抵着他的脣笑着說了兩個字：“笨蛋。”
這是今天第三句笨蛋。
靳司臉色淡然，但耳後根卻已經紅了一片。
他沉吟道：“嗯，我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