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離王高居首位。
其下,文武左右林立,不下三十之數。
“各位。”
離王眼眸微擡,目光掃過殿中衆人一圈,語氣冷冽。
“爾等以爲,如今時機是否已至。”
話落,離王的眼中更是透露出了一絲野望來。
他等這一個機會,等了太久太久。
先帝在世時,他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機會起事,登上那一個位置。
如今。
這一個機會,已然來到。
“王爺。”
離王座下,一玄衣文士走出。
“如今女帝繼位登基,導致大周民心不穩,君臣離心。”
“時機已至。”
“現今,正是王爺揭竿而起的大好時機。”
說到這,文士微微皺眉,語氣間也帶上了些許猶豫之色。
“但是。”
“王爺若是想要現在就發兵,還需知道那一位的態度。”
那一位是誰,文士並未言明。
但是殿中諸多文武,卻是瞭然於心。
“那一位”
離王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了些許忌憚之色。
“祝景,你怕是多慮了。”
“老大當年在鎮北侯如日中天之時,將他的兵權盡數收回。”
“鎮北侯,縱然是沒有造反,但心中應當也頗有怨氣纔是,他又怎會出手,幫咱那大侄女穩固皇位。”
這忌憚之色來得快,卻也去得快。
正如剛剛之言,大周先帝對鎮北侯的所作所爲,不讓其直接造反就不錯了。
如今這個局勢下,又豈會爲女帝做事。
“王爺。”
祝景聞言,微微搖了搖頭。
神色間,一抹憂愁之色顯露,沉聲道:“有消息傳來,女帝於前幾日,於朝堂之上曾言,欲召鎮北侯回京。”
“什麼?”
此言一出,殿中文武當即齊齊一駭。
縱然是離王,此刻也是忍不住面色一變,臉色唰的便難堪了下來。
“鎮北侯回京。”
“女帝下了調令沒有?”
離王此刻,已經是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於殿中來回踱步。
要知道,他等這一個機會可是等了接近三十年的時間。
一旦鎮北侯被女帝一紙調令,調回了京城。
那自己還造個屁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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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倒也不用太憂心。”
祝景看得離王這般焦灼,心中頓時感嘆了一句,不愧是那一位。
於北境之中,幾近銷聲匿跡了十年的時間。
依舊有如此之恐怖的威懾力,讓天下所有人忌諱莫深。
“女帝剛一開口,兵部尚書章義便以鎮北侯包藏禍心之言,讓女帝起了懷疑,目前還未下達調令。”
說到這,祝景的臉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譏諷。
女帝,還是太過於稚嫩了。
就憑一臣子之言,就能讓她對鎮北侯升起懷疑之心,久久不將其調入京中。
“哦?”
離王聞言,心中頓時一陣輕鬆。
“哈哈哈。”
“咱的這位大侄女,還真是給了咱一個很大的意外啊。”
聽得女帝並未下達調令後,離王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眼中一抹狠厲閃過。
殿中其他文武,亦是隨之鬆了一口氣。
曾經,也有不少人。
於鎮北侯麾下效命,自然知曉其恐怖。
“很好。”
離王心中大定之下,再次坐了回去,冷笑道:“既然咱的這位女帝,還沒決定好召回鎮北侯。”
“那咱就不能放過這一個絕佳的良機。”
話音剛落,還未等殿中文武表態,離王又是目光一凝。
“不過。”
“鎮北侯那邊,也需試探試探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誰人,願意走上一遭?”
離王看着殿中諸多文武,沉聲問道。
諸多文武,在聽得要去北境一趟後,皆是把頭低了低。
北境,那可是鎮北侯的地盤。
他們這些深知對方有多恐怖的人,自然是不願去趟這一趟渾水。
若是鎮北侯對離王造反一事,權當沒看見還好。
一旦其已經準備助女帝一臂之力的話,無論去了北境的是誰,恐怕都無法活着走出北境。
“哼!”
看到這一幕,離王頓時冷哼了一聲,無形的怒意,更是讓得諸多文武惶恐。
“你們這些傢伙,一聽到要打仗平日裏不是嗷嗷叫嗎?”
“嗯?”
“爲何今日,咱要爾等去一趟北境,竟是一個人都不願意站出來?”
看着頭越來越低,不敢說話的諸多文武,離王只感覺怒火攻心。
“飯桶。”
“你們這些臭丘八,北境當真讓爾等這麼畏懼嗎?”
“他鎮北侯,難道就不是人了?”
“刀山火海爾等都不懼,如今竟然怕了北境之地,一羣膽小的鼠輩。”
聽着離王的怒罵,衆人依舊是一言不發。
就連離王麾下第一謀士祝景,此刻也老神自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鎮北侯,又豈是那麼好相與的?
殿中的這些將軍,若是讓他們去打仗,他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一人一騎,甚至都敢殺入百萬大軍之中。
但北境,那一位的地盤,他們可萬萬不敢去。
“飯桶。”
“一羣廢物。”
離王怒火中燒,坐在上位怒罵連連,被氣得幾近有些喘不過氣。
“父王,孩兒願往。”
在離王眼神冰冷,目光於衆人身上游離,準備找一個人強行讓對方過去之際。
一道挺拔,傲然的身影闖入。
看得來人,離王頓時眉頭一皺,呵斥道:“誰讓你來的?”
“滾回自己的府裏去。”
殿下之人不是別人,赫然便是離王的孩兒,二世子。
“父王。”
“既然各位叔叔伯伯,不願前往北境覲見鎮北侯,那便由孩兒前去。”
楚鈞面露堅毅,面對離王的怒喝,不卑不亢的請命。
這一幕,倒是讓殿中衆人眼前一亮。
“你去?”
離王聞言,不由得被氣笑了。
不過其臉色,又是在頃刻間陰沉了下來,怒道:“你知道鎮北侯是什麼人嗎?”
“嗯?”
“你可知道,你的叔叔伯伯們,爲何敢殺敢打,就是不敢去北境嗎?”
“你當真以爲,你去了北境之後,就憑你是老子的兒子,鎮北侯就不敢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