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揚起了陣陣灰塵。
楚鈞與祝景策馬而立,回頭望着拒北城,臉色難堪。
“先生,你說這鎮北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收回目光,楚鈞便是看向了祝景,沉聲朝其詢問道。
在鎮北侯府中,他們雖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但李青侯,也沒有過於難爲他們,留二人用完膳後,二人便連忙告退。
不敢在待下去,生怕會出什麼變故。
“在下也不知。”
祝景聞言,緩緩搖了搖頭,面色有些複雜。
縱然他對自己的本事極爲自信,能洞察人心,但卻也沒在鎮北侯的身上,看出對方今日究竟是什麼意思。
“鎮北侯的態度不清不楚,似倒向了女帝,又好似對王爺欲反一事不管不顧,又道出那一句莫名的話來。”
“如今的大周王朝,難道除了王爺之外,還有其他人慾謀劃大周江山麼。”
回憶起鎮北侯的話,祝景臉色愈發沉了下去。
“看來,應當是這樣沒錯了。”
“除了王爺之外,還有人在暗中,欲謀劃大周江山。”
“不過,究竟是誰呢?”
“難道是其他藩王”
沉吟許久,祝景也沒能猜出,在暗中之人究竟會是什麼人。
纔會讓鎮北侯說出,若離王一意孤行,恐會船毀人亡這一句話來。
要知道。
離王於南疆的底蘊,縱然無法與燕王,鎮北侯所比擬。
但除了這兩位,大周之中又還有誰,能與離王一較高低。
秦王,趙王合謀。
或許可以一試,與離王一較高下。
但這可能嗎?
怎麼也想不到,究竟是何人的祝景,便不再想下去。
“世子殿下,吾等還需速速回南疆,向王爺稟告此事。”
深吸了一口氣,祝景便與楚鈞招呼了一聲,直接策馬狂奔而去。
只不過。
祝景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的身影遠去後。
他們二人剛剛駐足之地,又有幾道身影,迅速的朝各個方向掠去。
觀其氣息,竟都是金剛境的強者。
臨川。
秦王府,一處偏院中。
秦王負手而立,臉色平淡,眸中波瀾不驚。
“這麼說,這位鎮北侯的態度,依舊還未徹底表明麼?”
看着眼前身穿黑袍之人,秦王眉頭微皺。
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要說他對大周之中的誰人最爲忌憚,毫無疑問,便是李青侯。
如今鎮北侯態度曖昧,看之不清,其究竟是不願摻和這些事,還是已經在暗中倒向了女帝一邊,想要來一手陰的。
“可惜了。”
秦王身後,一身軀佝僂的老者杵着一根柺杖,蒼老,陰冷的臉上滿是可惜之色。
“若是這一位,能與吾等合謀的話,大周唾手可得。”
對於這一點,秦王沒有反駁。
不過,臉上也是掛起了一絲譏笑之色,譏諷道:“爾等若是敢前往北境尋他,只怕是怎麼死在北境的都不知道。”
老者聞言,冷笑了一聲。
“鎮北侯再強,也是人。”
“既然這一位的態度模棱兩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又是吾等潛在的一個對手,危險至極。”
說着,老者渾濁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駭人的殺意來。
“哦?”
感受到了那一抹殺意,秦王回頭看向了老者:“你準備,對鎮北侯出手?”
老者沒有說話,只微微頷首,臉上掛着一絲冷笑,確認了秦王的猜測。
“北境,可沒有這麼簡單啊。”
秦王見狀,緩緩搖了搖頭,對其警告了一句:“這些年來,於暗中對鎮北侯出手的人,可都不少。”
“最後,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莫要最後,不僅沒有解決鎮北侯,反而被他連根拔起。”
再怎麼說,這些人與他都有合作的關係,沒有他們,自己也不敢謀劃大周江山。
一旦他們出事,變相等於自己的力量被削弱。
秦王可不想看到,他們被鎮北侯連根拔起的那一天。
“秦王。”
聽得秦王的警告,老者陰冷一笑。
聲音嘶啞道:“鎮北侯再強,也不過是區區一王朝侯爺罷了。”
話落。
還未等秦王再說什麼,老者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見,沒有了蹤影。
“有意思。”
秦王見對方身影消失,同樣是冷笑了一聲,便不再理會。
有些人啊,總是還活在過去。
看不清楚如今的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鎮北侯,當真有那麼簡單。
那麼他便不會,一直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被所有人忌憚。
“喫點虧也好。”
“不然這些傢伙,一直如此桀驁,也不是一件好事。”
留下這麼一句話,秦王便是轉身離去。
京中。
一處僻靜的院子中,三皇子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裏。
院中,一中年男子矗立。
“殿下。”
在三皇子來至後,中年男子朝其微微頷首,雖稱其爲殿下。
其態度,卻也沒有太多的恭敬之色。
“李供奉。”
三皇子見此,並沒有在意。
反而是朝其拱了拱手,主動將自己的身姿,放低了些許。
“李供奉,北境有消息傳來。”
三皇子入院後,沒有多做什麼耽擱,直接了當的與李供奉說起了北境的消息。
良久後。
李供奉的眸中,猛然閃過了一抹寒光。
“我知道了。”
“此事,我會稟告陛下的,鎮北侯如何,還不是殿下你如今該考慮的事情。”
話音落下,李供奉便是不再言語,緩緩閉上了眼眸。
就宛如,眼前的三皇子不存在一般。
楚文見此,臉色有些難堪,眼底深處更是有一抹陰桀之色一閃而逝。
“本皇子明白了。”
臉色陰沉的楚文,便準備離開。
“殿下。”
不過,就在他剛準備離開之際,李供奉卻是突然開口。
“最近京中風雨飄搖,勢力錯綜複雜,眼線頗多,若是沒事的話,殿下便不要再來老夫這裏了,以免被人看得生出禍端。”
說完這一句話,李供奉的身影,便是隨之消失在了院中。
“哼!”
楚文的臉色也是愈發的陰沉,幾近滴出了水來,一聲冷哼之下,便是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