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說呂布是絕對力量的象徵,佐佐木小次郎的劍術則是充分展示了技巧的魅力。身形宛如凌空而過的飛燕,每一劍都恰恰點在呂布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間隙,看似兇險,實則寸羽不加於身。
“汝之劍術倒也有點意思,不過倘若只是這樣,那你於今世之路也到此爲止了。”再次一戟掃退佐佐木小次郎,呂布笑着稱讚道。
“小次郎之劍術能入閣下眼,實在是受寵若驚。既然閣下盛情相邀,餘也尚好有一劍,以供閣下品鑑。”頓了頓身子,微微抽劍後仰,佐佐木小次郎彷彿夢囈般地開口道,“祕劍——燕返!”
那一刻,三道幾乎幾乎同時揮出的劍光聯袂而至,呂布只覺自己如同被封死了所有退路的飛燕,一種久違的死亡危機重新降臨在他身。
“來啊啊啊啊啊!!!”妖紅色的鬥氣從呂布身蓬髮而出,極致的怒吼,呂布恍如鬼神般將手笨重的方天畫戟揮出無數道殘影,似乎想要在劍光到達之前將它攔截。
然而——
“噗嗤”一聲,血光從呂布胸口蓬起。
“終究還是差了一點嗎!”惋惜的嘆聲從佐佐木小次郎口傳出。
“咳咳,你要是能夠再多揮出一劍,我也沒那麼容易擋下來了。”隨着呂布話語聲落下,胸口猙獰的創傷飛速地蠕動黏合,沒多久又完好如初了。
“真是令人驚豔的劍技啊,閣下的劍術在吾認識的人裏至少也能排第二了吧。”呂布稱讚地豎起大拇指。
“並不是那麼了不起的技藝,只是偶爾想要斬下燕子,自然學到的東西而已。”佐佐木小次郎苦笑着搖了搖頭。
“曾經嚮往在天空飛舞的流燕,燕子呢,能夠承受風力躲開劍鋒,這跟是快是慢都毫無關係。不管是怎樣的劍,都沒辦法不振動空氣地揮動對吧?它們是感受那振動,改變飛行方向的。所以,無論是怎樣的一擊都無法斬下燕子。劍不過是一條線,抓不到在空縱橫來去的燕子也是有道理的哪。”
“那麼,只要圍住它的退路好。一劍攻擊燕子,另一劍則封住以風力閃避的燕子退路。不過它們很靈敏哪。以這長劍是趕不第二劍的。要成功的話得在一瞬間,兩劍幾乎同時進行纔可以,但那已經不是人類做得到的領域了。雖然我早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不過啊────”
“不巧的是,我也沒其它事可做哪。一念通神是這麼回事,等我注意到時是這樣了喔。想要斬下燕子的無聊想法,成了以複數的刀線做出牢獄的祕劍,也是眼下的這一招,祕劍燕返了。”
“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劍藝了,除了汝之外,吾也只見過一個人能夠憑着手三尺青鋒達到非人程度的了。”呂布制止了佐佐木小次郎的謙虛之詞。
“那個老頭子啊,他叫王越,老好人一個。若不是當年他爲了與老天爭大漢國祚再續十年傷了根本,或許這天下第一的名頭沒吾什麼事了。”呂布似是唏噓又似是慶幸地感慨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佐佐木小次郎爲那位劍神嘆息道。
“嘿,提這作甚麼!汝都向吾展現如此精湛的劍術,吾要是拿那勞什子寶具來忽悠汝,那也未免太過不公平了。讓汝見識見識吾被冠以鬼神之名的真正武藝吧!”
佐佐木小次郎也喚醒了蘊藏在呂布體內的好戰因子,天下無敵的鬼神正緩緩從禁錮的軀殼醒來。
“嗷~”的一聲非人獸嚎後,彷彿通達天地的氣血之柱出現在呂布背後。
“喫我一戟!”依舊是與之前一般無二的攻擊,但佐佐木小次郎卻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已經凝固,恐怖的氣勢讓人完全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心思。
“這可不行啊,劍客要是沒了銳意,那跟劍被折斷了有什麼區別。”喃喃自語聲傳出,佐佐木小次郎收回之前一切的懶意,精氣神三味擰到一處地再次揮出了那一劍——祕劍·燕返!天靈之一柄一往無前的利劍緩緩從虛空顯露,光是看一眼都會給人一種刺痛的感覺。
象徵鬼神之力的氣血之柱與蛻凡之劍碰撞在一起,無數的風浪將周圍一切植觀撕得粉碎。
“汝很不錯呢,竟然擋住了我的鬼神一擊!真不知道該是什麼樣的燕子,才能值得如此劍客青睞呢。”呂布散開氣血,安慰道。
眼前,雖然佐佐木小次郎看去毫髮無損,但他心裏知道,這一次碰撞自己已經輸了。鬼神的氣血之力已經徹底破壞了他的靈基,如今僅僅只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而已。
“餘也很好,那個山谷裏的燕子個個渾身鱗片,尖喙好似鋼鐵,還能口吐火焰,真想再看一次啊!”浪客嘴角牽起一絲追憶的囈語,原本凝實的身軀漸漸化作點點靈子,消散在空氣之。
口吐火焰,渾身鱗片的燕子?呂布嘴角抽了抽,這個東瀛人確定他說的是燕子,而不是什麼巨龍之類的幻想種?
搖了搖頭,再次把方天畫戟抗在肩頭,呂布走回赤兔馬身邊,翻身馬。
“赤兔,改過去看看我那‘可愛’的小御主他們搞定沒有了!”看向光焰爆發之處,呂布露出嘲諷的微笑。
……
恰恰同時,一夥看去穿着與常人無異的旅者敲響了遠坂宅的大門。
“請問這裏是遠坂家嗎?”爲首的男子有禮貌地詢問道。
隔着防盜的鐵欄杆,霞之丘詩羽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是誰?我可不記得哲也君告訴我會有人來拜訪呢!”
“我叫林洵,嗯,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男子臉露出溫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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