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咒之名,小杰克,恢復你的神智!”
僅剩的兩道令咒接連從霞之丘詩羽的手腕消失,學姐懷女孩兒揚到一半的嘴角突然凝固。!
“媽媽,你是不是下錯指令了?”懷小杰克強做歡笑,面容僵硬地問道,“我的神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啊。”
“所以我自然是在和被幻覺矇蔽感知的真正的小杰克說。”學姐美目瞥了一眼依舊被自己抱在懷裏的女孩兒,笑着回答道。
“媽媽你在說什麼真的假的,我不在這裏嘛?”女孩兒臉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不理會她的話,霞之丘詩羽繼續自顧自地說起來。
“首先,從被你拉進這個可以稱作是幻境的地方開始,我一直在想你這麼做的意義何在。是想殺死我,由亦或殺死小杰克?”
“但我覺得又不對,如果抱以殺死我或者是小杰克的想法,那留在混亂的戰場不是更容易嗎,爲何還要多此一舉,把我們帶進這個古怪的空間?”
“難道憑這個,你開始懷疑我嗎,我親愛的媽媽?”小女孩不在僞裝成原先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臉冷漠地擡頭看着霞之丘詩羽。
“當然不僅僅如此,事實直到剛纔你讓我使用令咒,我都沒有懷疑過你,因爲我一直認爲你是要我們的命,所以根本未從想過被我一直抱着的乖巧的女兒會不是小杰克。”霞之丘詩羽搖了搖腦袋。
“真正讓我開始起疑心的是你的眼神。眼神是心靈的窗戶,真正的小杰克提到alter的時候總是懊惱和猶豫的,但我在你眼看到的只有嫉妒、仇恨以及一種解脫的痛快之意。而且在我剛纔試探性地說要使用令咒的時候,你或許自己都沒注意到你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這可不是我記憶的小杰克會有的神情。”
“再一聯想最初毫不見光的黑暗,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是不是那片黑暗空間的出現,其實只是單純爲了把我和小杰克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分開,基於這個假設,那麼一切不合理之處自然而然也被解開了。你隱藏最深的目的,怕不是想要我親手促進小杰克的死亡,從而墮落成完全的你吧!”
圖窮匕見,霞之丘詩羽冷冷看向懷裏的傑克·alter,心情複雜。
作爲這一切的見證者,她能理解小杰克在那時的絕望與無助,也能理解作爲黑暗面alter誕生的緣由,只是理解並不意味着接受。一味專注與眼前的黑暗,最後只會被深淵同化,她不希望那個總喜歡喊自己媽媽,纏着自己的女孩兒走向永遠的墮落。
所以,傑克,一定要回來了!
絲毫不顧自己身邊毫釐之差,一個隨手可以殺死自己的從者低沉的面色,霞之丘詩羽擔憂地看着眼前眉頭緊皺的真正的傑克。
……
這邊霞之丘詩羽無擔憂地想着,那頭小杰克打一進入傑克·alter的領域,徹底落入了傑克·alter早已給她準備好的陷阱去。
最不想回憶起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像牽線的木偶,等小杰克再度反應過來,身前女子不可置信的眼神,自己竟然再次將她開膛剖腹。
不,我不想這麼做!小杰克內心瘋狂的哭訴着,但心充斥滿的暴躁與怨怒,一次又一次蠱惑着她。
“將你的匕首刺進她們身體裏,這樣你可以永遠和媽媽不再分離了。”
“你忘了她們是怎麼拋棄你的嗎?!”
“去將她們殺死,讓她們償還應得的罪孽!”
無數或蠱惑或威脅的話語讓小杰克的視線一片猩紅,直到看見霞之丘詩羽,以及她懷抱着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兒,所以……連媽媽都不要我了嗎?
女孩兒在這一刻,心如死灰。
“毀滅吧,將這一切都毀滅吧!”來自深淵的呢喃愈奏愈響,眼看女孩兒即將墮入永久的黑暗,突然,安寧悅耳的聲音在她心裏驀然迴盪。
“以令咒之名,小杰克,恢復你的神智!”
是……媽媽的聲音?!女孩兒空洞的雙眼漸漸被一種名爲希望的光芒充滿。
魔力化爲源源不斷的助力開始有組織地抵禦深遠的侵蝕,連耳邊怨嬰的咒怨也漸漸遠去。
我不能沉淪在這裏,媽媽還在等着我回家!意識迴歸,從進入黑暗空間以來,女孩第一次的徹底恢復清明的意識。
依舊是冰冷的泰晤士河岸,映入眼簾的,卻是少女和煦的笑容,以及——
“和我一起回家吧,小杰克!”
……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被母女倆重逢喜悅而忽視的傑克·alter痛苦猙獰地吼道。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爲什麼同樣是開膛手傑克,她能享受母親的愛,爲什麼偏偏我卻要揹負這份與生俱來的怨恨與罪惡,爲什麼?!”
同眼前滿身血污的女孩兒如出一轍的俏臉,只是一者臉是在燦爛不過的開懷之意,一者卻因爲憤怒而扭曲。傑克·alter手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架在霞之丘詩羽白皙的脖子,狀若癲狂地質問道。
“不,不是你一個人!”小杰克一臉堅定地一步一步走前來,雙手平平向前握去,“我不該因爲畏懼這份罪惡而誕生徹底置身黑暗的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也有得到媽媽愛的權利,所以這份罪孽,以後我和你一起承擔。”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明明是你……”名爲alter,甚至連自己單獨的名字都不曾擁有的女孩支支吾吾被握住了雙手,灼目的白色聖光升起,盪滌一切黑暗,也堵住了女孩剩下的話語。
“明明是你的錯……”不甘的話語最終化作如釋重負的坦然,在祥和的聖光裏,兩個女孩的身影同時虛幻,最終合成一個更爲真實、強大、也更加可愛的女孩兒出現在霞之丘詩羽的面前。
“你是?”霞之丘詩羽睜大眼睛,有些遲疑地問道。
“媽媽,我是傑克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熟悉的動作,下意識摟住撲來的小杰克,霞之丘詩羽猶豫了一下,“那alter呢?”猶豫了一下,學姐還是有點想知道那個女孩兒的下場。
“她在這兒呢!”對着空氣,小杰克調皮地笑道。
“笨蛋,笑得真難看!”表情驀然變化,小杰克的笑臉轉爲嫌棄,接着像是意識到什麼,惴惴不安地瞄了一眼霞之丘詩羽的臉色。
“你們這是?”學姐臉的疑惑之色越來越濃。
“哈哈,我們兩個以後是一體了!”alter話還沒說完,又被小杰克搶回了話語權,“對了,媽媽,你能不能給alter也起一個名字啊,我不想讓她永遠只能頂着一個alter的名字出現,她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小女孩兒的臉滿是認真。
“這樣啊,那以後叫潘多拉吧,你們都是天神賜予我的禮物。”霞之丘詩羽愣了一下,但良好的學素養讓她很快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名字。
潘多拉,象徵災厄的少女,卻在內心深處憧憬希望。再合適不過的名字,不是嗎?
“哈哈,那以後我叫你潘多拉了,妹妹,我們一起回家吧!”
“你……誰是你的妹妹了,才……纔不是呢!不過媽媽起的名字,潘多拉也很喜歡是了!”女孩兒小臉微紅,傲嬌地反駁道。
清朗的笑聲在陰沉的倫敦迷霧響起,刺穿一切陰霾,彷彿要直至那陽光燦爛的天際一般,同樣——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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