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朱允熥,打造大明巔峯 >第106章 請客(2)
    話音剛落,席面上驟然冷場。

    也不知他辛彥德是真愣頭青,還是話有所指。

    李景隆面有尷尬,心中怒罵,“你姥姥的!”

    “曹國公家裏三代豪門勳貴,紹興黃還是喝得起的!”暴昭在邊上打哈哈笑道。

    這話看似是好話,可仔細聽着,也不是什麼好話。

    文官和淮西勳貴武人,天生就尿不到一壺裏去。就算是同爲南書房參贊大臣,同在一個桌上喫飯,逮着機會也要含沙射影的譏諷幾句。

    就氣氛冷場之時,徐輝祖卻出人意料的開口,“曹國公藏的好深啊,家裏有這種好酒平日也不說!”說着,笑道,“等會我可要派人討要一些!”

    “還有下官!”解縉也笑道,“這等好酒可是喝一罈少一罈,不能錯過這等口福啊!”

    “哈哈,我家裏好酒多的是,諸位隨意!”李景隆大笑。

    然後,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辛彥德,也看看暴昭。

    那眼神的意思就是,老子就是官大錢多你們怎地?酸去吧!

    隨後席面上再次有些冷場,大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閒話。而且還把朝政上的事都避開,不說官場,只說家鄉的風土人情。

    不多時後,門外傳來店家小二抑揚頓挫的喊聲,“上菜!”

    火腿燉甲魚,黃山燉鴿子,清蒸石雞,醃鮮鱖魚,問政山筍,雙爆串飛

    頃刻之間,林林種種一大桌子三五十樣菜餚流水一般奉上。

    這些名菜,在徐輝祖李景隆這些豪門子弟等人的眼裏不算什麼,在解縉的眼裏也乏善可陳,可是侯庸暴昭辛彥德等寒門官員的眼中,確實聞所未聞,一時間都不知從哪下筷子。

    等所有菜都上完,李景隆的隨從也從李府取了黃酒回來,放在精美的盛酒器之中,加了薑絲和紅棗,用熱水泡着。

    徐輝祖在桌子下面,不動聲色的碰碰朱高熾。

    後者站起身,雙手捧酒笑道,“今日沒有什麼藩王世子,只有後學晚輩朱高熾。高熾年少德薄,日後還要諸位大人多多提攜指教。有什麼不足之處,諸位多多包涵。此杯,敬諸位大人。”

    說着,一仰頭先乾爲敬。

    衆人也都一飲而盡,唯獨辛彥德卻只是嘴脣沾了一下,又放下酒杯。

    “嗯”見所有人都看着他,辛彥德有些侷促,低聲道,“下官不勝酒力,而且等會散場了還要回去處理公務,所以不能多喝!”

    “無妨無妨!”朱高熾笑道,“點到爲止即可,不能耽誤正事!”

    對這種愣頭青的不識時務,朱高熾不以爲然。可心裏,也隱隱有些欽佩對方。官場這個大染缸,能做到如淤泥而不染的寥寥無幾。能做到這般恪守原則的,更是屈指可數。

    朱高熾不以爲意,但徐輝祖卻有些不悅。

    這宴會是借他的口給朱高熾鋪路的,不管怎麼說他都算半個主人。雖他和燕王朱棣關係不怎麼和睦,但對這個外甥確實很有好感。

    此時辛彥德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識擡舉了?

    再說徐輝祖雖再怎麼低調老成,可也是頂級的豪門勳貴當家人,自小到大,就算皇族中人都給他幾分面子,就算太上皇跟他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你辛彥德如此,是不是太不識擡舉了?

    是以,徐輝祖就開口問道,“辛大人,有什麼公務不能等到明天?”

    辛彥德也是愣,徐輝祖這話根本不是在問他,而是拐着彎說就你有公務別人沒有?你既然來了,何必這麼不解風情?

    “是各地衛所的摺子!”辛彥德張口道,“說起來還和魏國公和茹兵部有關係,就是前年皇上讓審查各地衛所屯田還有兵員的奏摺。皇上吩咐過下官,等所有摺子都到了一併呈上去。這些奏摺先後順序不一,而且衛所,兵部,督軍府各自上呈的數字還有對不上,所以下官纔要回去整理!”

    聞言,徐輝祖和兵部尚書茹瑺有些臉上掛不住。

    他們雖是南書房參贊,有看奏摺的權利,但什麼樣的奏摺給他們看,什麼樣的奏摺直達皇帝的御前,還是通政司做主。

    更讓他們難堪的是辛彥德的那句話,三方奏摺中的數字對不上。

    “能對上就怪了!”

    朱高熾心中暗道,“地方衛所自然要隱瞞,兵部和督軍府下去的人,屁股不一樣,上奏的自然也不一樣。哎,天下的事難就難在這兒,大夥都爲了自己的利益不說實話!這些奏摺送上去,怕是兵部和督軍府的人,免不了喫掛落要倒黴!”

    “今日不說公務,只敘人情!”李景隆端着酒杯笑道,“來來,難的浮生半日閒,諸位再飲一杯!”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你還難得浮生半日閒?你哪一天不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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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間裏諸位大臣齊齊一愣,然後猛的蹭的起身,連碗倒了都顧不上,直接跪倒。

    李景隆一下竄到門邊,直接來開門。

    門外,一身便裝的朱允熥帶着幾個侍衛,笑盈盈的站着。

    “臣等參見”

    “大規矩都免了,又不是朝會!”朱允熥笑着擺手,邁步進屋,“朕不請自來,做了惡客了!”

    “萬歲爺能來,那是臣等的福分!”李景隆在旁躬身攙扶,笑道,“更是您心裏想着臣!”說着,拉開椅子,就在朱允熥坐下之前,直接脫下身上的外罩服,三兩下疊好放在椅子上,“萬歲爺您剛纔外邊進來,身上帶着寒氣,臣給您墊着點兒!”

    頓時,侯庸暴昭辛彥德得人面露嫌棄之色。

    “喲,菜不錯!”朱允熥看看桌子笑道,“豐盛!”

    “是徽”

    朱高熾還沒說完,李景隆就開口道,“徽菜,起於皖南,前宋的時候,宋高宗很中意這一口,尤其這道沙地馬蹄鱉,最是滋補養人!萬歲爺您嚐嚐!”

    “坐坐,都別拘束!”朱允熥又笑道,“朕也是路過,聽說你們在這,就來看看!”說着,看看桌上的酒壺,“喝的什麼酒啊?”

    “是”

    “回皇上,這是曹國公家裏的珍藏,三十年的紹興黃陳釀!”辛彥德在旁說道,“市價三塊銀元一罈,還供不應求。”說着,又道,“曹國公大手筆,一次拿了十壇,臣大半年的俸祿一場就喝沒了!”

    “你他媽成心跟我過不去?”李景隆恨不得當場給他一腳。

    然後趕緊低聲笑道,“臣家裏這不是快要辦喜事了嗎?犬子和晉王郡主的婚事快了,臣想着這是迎娶天家之女,寒酸了不是丟萬歲爺的人嗎?所以臣高價從紹興買了這些酒,本想着大喜的日子要用來着招待賓客,今日湊巧世子殿下請客,臣就添了個彩頭!”

    “你他媽還知道是我請客?”朱高熾心中大罵,“你丫嘚吧嘚的別人還以爲你做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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