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9章 身殘志堅想洞房
    陸凝凝猛地一驚,手裏的羽扇掉落在地,她這才瞧清楚永安王的樣子。

    大約常年不見光,顯得面白如玉,卻一點也不文弱,反倒是刀削斧鑿的一張臉,嘴脣泛着一層不健康的白。

    她眼前發昏,硬撐着到現在,突然一陣不適,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賓客們又是一片譁然。

    “這這這……還沒生同衾就要死同穴了?”

    “難怪王府後院備着兩口棺材,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得!喜事變喪事,照樣能開席!”

    王府的大夫就在邊上,趕緊擠過來搭脈。

    一摸脈門,擡手就給了亂喊的小廝一巴掌。

    “王爺、王妃只是勞累過度,暈過去了!什麼死啊活啊的,大喜的日子你也敢亂喊亂叫!快,快送入洞房!”

    主婚人也嚇懵了,一聽提醒趕緊高聲道:“送入洞房!禮成!”

    緊接着又是一陣亂哄哄,陸凝凝被七八個喜娘擡着,她的新郎官被幾個小廝擡着,一併塞進了洞房內。

    外頭去宴席上的賓客,有的心裏暗笑,有的則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閒話。

    “我是真心佩服聖上,這滿京城了就沒有比這更相配的了!”

    “誰說不是呢,這也不知道是誰給誰沖喜,就這麼兩副破爛身板,今夜洞房花燭,能過得去嗎?”

    “噗嗤!王妃身子不好也就算了,王爺那樣,你瞧他是動得了體力活的嗎?”

    被關在家裏抽打了一個來月的方延輝路過,聽了這麼一耳朵,心裏暗喜想出個比毒蛇的毒液還毒的主意。

    陸凝凝啊陸凝凝,別以爲你嫁到承安王府就能過正頭王妃的日子,等着瞧吧!

    洞房內一對新人,穿着龍鳳呈祥的大紅衣裳,並排躺在牀上。

    老大夫挨個地給扎針請脈。

    新娘子臉上帶着胭脂水粉,瞧着腮凝新荔,雖略瘦弱,但也是個病西施。

    新郎官髮髻被東倒西歪、垂垂散散,上好的天蠶絲做得鮮紅的嫁衣皺皺巴巴,氣若游絲、面白如紙。

    夫婦兩個紮了好幾根銀針才悠悠轉醒,勉強半睜開了眼。

    瑞雪和王府的丫鬟銀枝守在邊側,瞧着癱在牀上奄奄一息的王爺王妃,心裏有點不落忍。着手給兩位主子脫了鞋襪,蓋了鴛鴦被,叫他們舒坦些。

    陸凝凝一睜眼就是躺在被窩裏,跟承安王爺顧成澤大眼瞪小眼。

    一股難言的尷尬,從腳底板直衝腦瓜頂,雖然跟她躺在一處的是個帥哥。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跟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躺一起,被丫鬟婆子郎中們圍觀,實在詭異,詭異得像是人體標本展覽。

    “王爺王妃,渴嗎?餓嗎?想不想喫點東西?奴婢叫廚房,送些喫食來?”丫鬟銀枝貼心問道。

    承安王也不知腦袋裏在想些什麼,大約病得實在厲害,半晌才勉強開口。

    “那就叫送點喫的來吧,王妃也餓了吧?”

    陸凝凝勉強擠出個不算尷尬的笑臉。

    銀枝溫聲道:“奴婢叫廚房送些清淡、營養、好消化的喫食來。”

    說着話,就帶着一屋子的人出了門,連瑞雪都被叫走了。

    滿屋掛紅的新房裏,就剩了兩個躺在被窩裏的新人。

    陸凝凝藏在被子裏的腳趾,摳出了一整個承安王府。

    外頭賓客們如何熱鬧,都鬧不到後院來。

    就算再愛熱鬧,也不敢趁着這個節骨眼去鬧洞房,真要把永安王府那根獨苗鬧死了,他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太陽漸漸落了山。

    月上柳梢頭,一對龍鳳花燭高挑,照得喜房亮堂堂的。

    陸凝凝到圍房裏洗乾淨了,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一張臉,婉轉清揚,在燭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一層光暈。

    她的新婚夫婿顧成澤還在牀上躺着,已經有丫鬟給他擦拭了手腳,換好了寢衣。

    貼着大紅喜字的臥房,再沒了旁人,連瑞雪都到外頭歇下了。

    跟第一天認識的男人睡覺這回事,讓陸凝凝覺得有點尷尬。

    雖然瞧王爺那樣子,也佔不到她什麼便宜去……

    陸凝凝磨磨蹭蹭上了喜牀,放下帷幔,伸腿邁過顧成澤,擠到牀裏側去,拉過另一牀鴛鴦被,被自己蓋好了。

    帷幔也是正紅色,外頭蠟燭一照,透着一層紅彤彤的光。

    那光映在顧成澤臉上,像是給他身上添了三分氣血,恍惚之間,瞧不出什麼病入膏肓的樣子來。

    他偏過頭頭看陸凝凝,長而濃的睫毛之下,一雙眸子郎朗如月。

    也不知是這具身子還在青春期,又沒見過幾個男人的緣故。還是陸凝凝沒啥出息,有那麼一瞬間,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緊接着如脫繮的野馬,撒了歡地蹦躂了起來。

    撒下的帷幔,把牀榻之間圈起了一片小空間,安靜的,隱祕的,新嫁娘的心口此時卻在裏頭不受控制的擂鼓。

    陸凝凝成日裏,除了出差,就是做ppt,永遠馬不停蹄,腳不沾地。每每坐高鐵、趕飛機,旁邊位置上坐着個多帥的帥哥,她都無動於衷,只想趕緊落座,落下眼罩補覺。

    本以爲自己早已練就了心如止水,不爲美色折腰的絕世神功。

    今晚好像有點前功盡棄……

    顧成澤她的方向挪了一點,睫毛像小刷子一下一下顫動,不知怎得,竟顯得有些勾魂攝魄。

    咫尺之間,呼吸可聞。

    顧成澤忽然輕笑了一下,“王妃很緊張?”

    他嘴角和眉眼彎起一條弧度,真真應了那句“淺笑迷人眼,俊眉攝人魂。”

    砰怦怦跳得更快的心跳聲,讓陸凝凝連狡辯都沒法狡辯。

    “不過是……不過是不習慣和別人同牀。”她咬着舌尖想了個爛藉口。

    身邊顧成澤的笑容更濃了,“咱們是夫妻,日後總要習慣的。”說着話撐起半個身子湊了過來。

    一張清雋的眉眼遮住了帳頂,一點點向着陸凝凝壓了下來。

    “王妃。”這一聲呼喚近乎繾綣,帶着十足的勾人意味。

    陸凝凝心中警鈴大作,臥槽!王爺如此病弱的身子,居然想洞房!真是身殘志堅,勇氣可嘉!

    可是!可是……

    “咱們生個孩子吧。”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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