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90章 趙姨娘來送死
    陸凝凝昨晚上被捉去加班,兢兢業業地做手工,實在辛苦,今日睜眼時,外頭天已經不早了。

    剛從帳子裏出來,便被暖烘烘的熱氣撲了滿臉,青鶴攢枝銅盆裏,銀絲炭正絲絲縷縷地往外冒着熱乎氣。

    “添了炭盆了,入冬了?”

    她含混說了一聲,銀枝、瑞雪忙端着熱水、汗巾,進來伺候。

    “昨晚上起先下了點小雨,後來就變成雪了,鹽粒子似的,外頭的樹上掛上了一層霜。”

    銀枝絞乾了熱帕子給她淨面,溫聲說着。

    陸凝凝醒了醒盹,忍不住想去瞧瞧外頭初冬的雪景。

    瑞雪翻了件大紅色繡着穿花夾雜蝶如意襖子,服侍王妃穿好了,又把一早備好的手爐拿了出來,暖爐套子上繡着喜慶的百子千孫圖。

    襖子風毛出得極好,白絨絨一團,映襯着紅色,瞧着人又喜慶又明亮。

    陸凝凝這些日子被養出了些肉,現下瞧着跟雪地裏開得正好的紅梅花似的。

    “王爺呢?今日不是上朝的日子。”

    “一大早外頭遞來消息,王爺去月明樓了,想來是有什麼事要忙,一時不得閒,王妃先用膳吧,今晨膳房裏煮了蝦仁餡兒的餃子。”

    銀枝有條不紊地幫着她簪上了金盞雙喜並珠釵,柔聲答着。

    “月明樓?可是那位常常來府上的老先生來了?”

    “正是呢,奴婢這就叫人傳膳。”

    府上有位長來長住的老先生,陸凝凝一直知道,但卻並不曾見過。

    顧成澤沒有引薦過,她也不好貿貿然,自己嚷嚷着要見。

    “瑞雪去傳膳吧,你知道我的胃口,調個合我口味醬料來。”

    瑞雪答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屋裏只剩下她和銀枝,陸凝凝抱着手爐,指着旁邊的小凳子讓她坐。

    銀枝素來聰明,知道王妃特意把瑞雪支開,是有事要問,便沒推辭。

    “你跟着王爺多久了?”

    “稟王妃,快九年了,奴婢是家生子,自幼便在王爺身邊伺候。”

    陸凝凝點點頭,這些日子她瞧出來了,這丫頭機靈又忠心,顧成澤也多次說過銀枝是可以信重。

    “你是王爺信重的,我也是信任你的,有些話我想問問你。”

    銀枝她恭順垂着頭,沒有半點僭越。

    “王妃有事請講,王爺說過凡事對王妃知無不言。”

    陸凝凝面上有些肅穆,“關於咱們老王爺,外頭的消息說了老王爺身子不好,病死的。可王爺卻一直在查老王爺的死因,這裏頭究竟有什麼緣故?”

    銀枝抿了抿嘴,“這事奴婢知道的並不詳盡,只是康定十七年,老王爺帶着當時還是世子的咱們王爺,出了趟遠門,好像上奉命去查什麼案子,以後就出事了。自此以後咱們府上就都變了。”

    銀枝提起舊事,不禁有些傷懷。

    “從前老王爺還在時,對咱們王爺極好,老太妃雖不大喜歡王爺,卻也不至於如此這般冷待。老王爺去了後,便有人開始給王爺下毒,老太妃對王爺更怨懟了,竟把老王爺的死,算在咱們王爺頭上,人前人後對王爺越發苛待,便是王爺身子日漸虛弱,老太妃也不曾過問過。王爺這些年一直在查不老王爺的死。”

    陸凝凝微微蹙眉,那位老承安王的死,實在蹊蹺,雁過留痕,顧成澤也不是喫素的,如何查了這些年也查不清楚?

    關於他的身世,還是得告訴他得好,自己終究本事不大,顧成澤如今什麼都不知道,萬一有人拿這個做文章,捅他一刀,只怕到時沒個防備,會措手不及。

    陸凝凝打定了主意,外頭瑞雪端着煮得圓滾白胖的餃子進來。

    “今日立冬,合該喫些餃子,王妃快嚐嚐。”

    古人的智慧實在神奇,二十四節氣,總能差不多應驗。

    熱騰騰的餃子,豬肉香菇餡兒的,每個都塞了大蝦仁兒,喫進去格外熨帖。

    卻沒等陸凝凝把一盤餃子喫完,外頭瑞雪便進來稟報。

    “王妃,舅爺來了。”

    陸凝凝一怔,富平侯的長子陸星朗,今年一十四歲。

    在原主的記憶裏,早年的被陸遠奎送到名師大儒身邊讀書,三年兩頭見不了幾回,雖說是同父兄弟,姐弟卻很是疏遠,素日沒什麼來往,

    “請進來吧,會客廳待茶。”

    陸凝凝整了整衣衫,只怕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來者不善了。

    待等她到會客廳坐定,便見丫鬟引着一個穿着繡着翠竹的青衫少年一路進來。

    白淨的一張娃娃臉,個子雖長成了,嬰兒肥卻未褪,一雙跟陸凝凝如出一轍的眼,微微泛着一層紅。

    拱手抱拳行禮,聲音先帶出了幾聲哭腔。

    “長姐安好。”

    陸凝凝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十有八九是趙姨娘給上足了眼藥來的。

    “弟弟快坐吧,怎麼了,怎麼瞧着還哭了?”

    陸星朗瞧見如今養的纖穠合度,面色紅潤的長姐,心頭不禁喫驚,卻顧念着心頭的大事,並不在這事上做計較。

    “長姐!您救救我阿孃吧。”

    他眼眶越發紅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陸凝凝差點樂出聲來,趙姨娘不好,她便一千一萬個好。

    她又不是聖母,能輕易忘記了那對歹毒的母女,如何害死原主母女的。

    嘴上卻是關切,“姨娘怎麼了?”

    陸星朗自小沒養在趙姨娘和陸遠奎身邊,哭求做戲的本事欠佳。

    只捏着袍子掉眼淚,沒學會父母,抱着大腿哭得本事。

    “父親要娶新夫人,姨娘哪受得住,今晨上了吊,險些沒救回來。”少年抽抽搭搭說着。

    陸凝凝不着痕跡地挑了一下眉毛,好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趙姨娘啊趙姨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如今正是個發落你,爲原主母女報仇的好機會。

    她明面上去跟着急地流眼淚,陸星朗一見她心軟,頓覺找到了靠山。

    從椅子上滑跪到地上,膝行兩步,到陸凝凝面前。

    “長姐!長姐!求您救命!”

    陸凝凝拿帕子抹了抹艱難擠出來的眼淚。

    “姨娘糊塗啊,妾侍以死相逼讓夫君不能續絃,這可是犯了七出,惹惱了父親,他一紙出妾書,把她趕出陸家可怎麼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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