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92章 水淺王八多
    房裏一時哭鬧聲,撒潑聲,全都消散了個乾淨。

    趙姨娘捂着嘴,一張老臉臊得通紅。

    良久,陸柔柔才噙着眼淚,對着陸凝凝橫目而視。

    “姐姐,進了門到現在,半句護着阿孃的話都沒有,這十幾年,我阿孃對姐姐的照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忍心如此對她?”

    她歪着身子跪在趙姨娘身邊,瞧着當真楚楚可憐。

    跟原主的記憶裏,下雪天穿金裹銀,狠狠踩着她的手,耀武揚威地指揮幾個粗壯的婆子給她灌紅花的模樣,大相徑庭。

    陸凝凝心裏一陣陣犯惡心。

    她並不理會趙姨娘母女如何矯揉造作,只捧着手爐跟陸遠奎說話。

    “爹爹,前兩日姑母跟女兒說了一樁閒事。”

    趙姨娘見陸凝凝那妮子竟敢不搭理她,心裏憤恨,可陸遠奎一雙虎目狠的要殺人,容不得她再放肆,只好暫且住了嘴。

    陸遠奎只對着陸凝凝的金肚子眯着眼笑,“是什麼閒事?你說來聽聽。”

    “說是京中有家老爺,養了房外室,不過是圖一樂,後來那外室有了身子,生了孩子,孩子便被接進門去了。”

    陸遠奎的長姐,陸氏最是好傳閒話,滿京城裏,誰家的老鼠洞進了水,都沒有她不知道的事。

    只是這一樁不知誰家鬧出的私隱,有什麼好說的,養個外室,納個妾,那值得那些貴夫人們擡擡嘴。

    “這原本沒什麼打緊的,不過偏有知情人發現了不妥。爹爹也知道,這京中男子總是在外頭有什麼,其實犯不着在外頭生出個兒女來,不然弄到祖宗祠堂,總是麻煩。”

    陸遠奎點點頭,誰還沒幾個露水姻緣的女人,可隨便玩玩,跟弄到家中養起來,可是兩碼事,外頭的閒花野草,生了孩子,往家裏弄還不夠人笑話的。

    “給人當外室的,自然也有她們的手段,姑母所說的這位外室,那是一門心思往高門大戶裏奔的,這肚子自然是有的。每每安安穩穩的喝上避子藥,卻又在無人之處偷偷吐出來。自然,外力也是不可少的,那家的老爺走後,她便跟宅裏伺候的一個小廝勾搭。孩子有的自然極快。”

    陸星朗有些不耐煩,他去請了長姐來救命,她卻不說一句有用的話,還當着長輩、弟弟、妹妹的面,言說什麼外室姦情,長姐的腦子是豆腐腦嗎?

    從前不機靈,現在更是不知所謂!

    趙姨娘和陸柔柔臉色卻是越發青白,弄污髒的胭脂水粉,讓她瞧着慘淡如鬼。

    陸遠奎眉頭攢成一個疙瘩,“竟有如此髒心爛肺的賤人!”

    “一招鮮喫遍天,那外室得了如此便宜,魚躍龍門,自然是得意地把這法子傳給了她生的庶女,那庶女後長大嫁人,爲保地位穩固,竟也跟着用了,而後又傳給了她生的女兒。”

    陸遠奎和陸星朗只覺得無比噁心,在他們看來,男子可以拈花惹草三妻四妾,女子與人做妻、做妾、做外室,如何能這般犯賤。

    “如此水性楊花的祖孫三代,合該一起捆了浸豬籠!”

    陸星朗打骨頭縫裏厭惡至極,他雖才十四歲卻也是烙下了陰影,這輩子絕不養什麼外室。

    “姑母說的這事沒頭沒尾,私底下卻是鬧開了的,各家的老爺夫人們都在詳查自家女眷的,外頭鬧得不可開交,偏咱們家裏倒是爲着旁的事煩憂了。”

    陸星朗對長姐這半天不提幫他孃的是正煩,“長姐少管些別家吧,這等腌臢事,與咱們家何干?”

    這話本是無意,卻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陸遠奎腦子裏生出了一個極可怕的念頭,只在腦子裏跳了一下,就激起驚濤駭浪,他覺得自己渾身僵硬,轉不動脖子,有什麼東西開裂了一個口子,讓他渾身發涼發麻。

    他不敢低頭去看趙姨娘,不敢去看那個他疼寵過十幾年的女人。

    萬一,萬一這綠了頭的王八,真應在他身上,那,那……

    陸遠奎艱難的去看懷着金外孫的長女,卻見陸凝凝一臉平淡,倒真像是在說尋常的笑話。

    可哪有出嫁女,回孃家跟當爹的言說,這般腌臢私隱的?

    銀絲炭在炭盆裏燒着,爆出一聲噼裏啪啦的聲響,屋裏出奇的靜,好像連個呼吸的人都沒有了。

    “侯爺!”

    陸遠奎皮肉越繃越緊,幸而在此時,有小廝敲門。

    “外頭方家來人了,說……說……奉了縣主娘娘和少夫人的命,給二姑奶奶……送,送東西。”

    陸遠奎有些不耐煩,外頭的小廝說話間不住地打顫。

    “狗奴才哼哼哧哧得像個什麼樣子?方家要送什麼東西?”

    陸遠奎頭腦正亂,煩躁無比地一腳踢開大門,就見小廝哆哆嗦嗦的,託着一個紅木托盤,上頭放着一壺酒、一把匕首、三尺白綾。

    落着一層霜雪的雪地裏,捆着被打的滿身是血,還剩一口氣的陸柔柔的貼身丫鬟。

    那血肉模糊,人不成人的慘狀,連陸遠奎一個大男人,看着都膽寒。

    陸星朗年紀尚小,差點被這爛成一灘爛泥的丫鬟嚇得站不住腳。

    “方家,方家欺人太甚!他們,他們怎麼能……”

    小廝兩股戰戰,簡直找不着自己的舌頭。

    “方家來人說,二姑奶奶去袖雲樓花錢找男人借種的事,已經查明瞭,方家丟不起這人,請侯爺自斷。二姑奶奶死了,也決計不能葬進方家祖墳。”

    冬日裏天氣乾燥,院裏很靜,門外說話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往屋子裏傳。

    陸柔柔的臉一派慘黃,緊接着一層瀕死的灰敗爬了上來。

    一聲淒厲地哭,再堵不住,從嗓子眼裏溢了出來。

    陸遠奎毫無形象地瞪直眼睛,拼命掏了掏耳朵。

    “你再說一遍!”

    小廝跪在冰涼的地板上,不敢擡頭。

    “方家說,咱家二姑奶奶到袖雲樓花錢買男人……”

    陸遠奎如遭雷劈地往後退了幾步,一不留神摔在了門檻上,眼珠子簡直要掉了出來。

    發抖的嗓子吼出一聲怒吼,“天殺的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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