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月餘,臨近許如的婚期,許姝收拾了一番打道回許家,同她離開時一樣,依舊是靜悄悄的,只是這次她輕裝上陣,幾乎沒有帶什麼行禮,儼然是打算等許如出嫁了就又回去的。
去給李氏請安時又碰上了許婷。
這些日子許姝雖然不在許家了,但是齊家來人送物依舊是十分勤快的,相比較之下宋家的態度就顯得格外冷淡了,許婷心中不平,可是又不能表露出來,慪了一肚子的苦水,看到許姝更添幾分煩悶。
“九妹回來了”不溫不熱的語氣,好似許姝只是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
許姝點點頭,“回來看看母親和四姐”
許如只是隔房的堂姐卻讓許姝如此掛念,而一母同胞的親姐妹面對面卻隻字不提,許婷怪笑了一聲,“那是要多看看了,嫁了人可就不容易再見了”
許姝也是一笑,“那倒無妨左右我是個閒人,我去張家看她也是可以的”
許婷一噎,沒了話說,聽到身後的門響,眼角的餘光瞥見李氏出來了,臉上便掛上了溫柔的笑意,擡手理了理許姝的衣襟,“九妹你也真是狠心,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月,一不寫封信回來,二也不派人回來報個信的,直叫母親日憂夜憂”
許姝聽到了李氏的腳步聲,便知道許婷這番話的用意,卻並不戳破她,“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我一向只有有事的纔會報信的,若是平白無故的寫了信回來,反而要嚇着母親了”
李氏接話道,“人回來了就好莊子上住的還習慣”
許姝點頭,“雖然冷清,但是正適合將養,女兒還想多去住一陣子”
李氏上下打量了許姝一番,見許姝臉上帶了幾分紅潤,也不由點頭,“你身子要緊,住上個一年半載也無妨”
李氏嘴上說着關懷的話,眼裏的笑卻未達眼底,許姝似是感受不到李氏的生疏,如常的挽着李氏僵硬的臂膀隨着李氏進了屋,許婷在李氏身後皺起了眉頭。
許暉下衙後聽說許姝回來了立刻趕回家去,興沖沖跑進春暉園,卻只見到了李氏,李氏看了眼行色匆匆的許暉,淡漠道,“她回姝林館了”
許暉點點頭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轉身就走了,李氏恨恨的哼了一聲,許暉卻頭也不回。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這是緊趕着去見”後面的話似乎太過惡毒,李氏突然覺得難以啓齒,悻悻的住了嘴。
吳嬤嬤自從上次地契的事被李氏遷怒後,自覺與李氏中間隔了一層,不再是親密無間的主僕關係了,遂也不敢接話,只作沒有聽見李氏的牢騷。
說出去的話卻沒有得到迴應,李氏更覺難堪,卻將滿肚子的怨氣記在了許暉的頭上,“謝家那邊的帖子拒了吧,就說我身體欠安,去不了了”
“是”吳嬤嬤總算是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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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謝家有個庶出的女兒到了說親的年紀,李氏記着許暉說過要給許杉娶親的話,遂想考察一番,只是現下李氏惱了許暉,便遷怒到了許杉身上。
許暉自是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壞了庶子可能成的一門親事,還沒進門就高興的大聲道,“姝姐兒回來了”
門下的簾子是捲起的,許暉自己進了門,隔着珠簾看到次間有人影,遂轉頭進了次間,果然看到了許姝。
許姝正拿了一個九連環在手裏,許暉奇道,“這九連環你五歲的時候就能解開了,還拿着做什麼”
五歲的時候許姝還沒眼瞎許暉眼裏閃過愧疚。
“母親說七弟的九連環壞了,我想起我還有一個,就想找出來拿給七弟”
“這麼快就壞了”許暉蹙眉,許樺的白玉九連環價值不菲,還是他親自買回來的,這纔買回來不過三天功夫,竟然就壞了。
“母親說是婢女失手摔了”許姝將檢查完的九連環放回盒子裏遞給拂柳,“你將這九連環送去母親那邊”
許暉不相信的搖搖頭,對許樺的失望毫不掩飾的掛在臉上,“摔了就摔了吧”
反正他也不會再買第二個了,許姝五歲就能解開的玩意兒,許樺都七歲了卻連第一環都解不開。
“我這個九連環是精鋼所制,不怕摔的我這兒還有幾個木製孔明鎖,待會兒找出來了也給七弟送過去”
許暉擺手,“你留着吧他也就一時興起,別糟蹋了東西”
“那我送給瓚兒和阿琦吧”許姝還是讓人把東西找了出來。
這些東西都是許姝小時候玩過的,許暉看着這些不禁喚起了多年前的記憶,一時感慨萬千,“你從小就喜歡玩這些,你們這麼多兄弟姐妹裏頭,就屬你最擅長了我記得你第一次解開九連環的時候高興的跑來告訴我,跑的太快了,在書房的桌子上把額頭都撞破了”
“這些事父親竟然都還記得”許姝摸着額角的位置,那裏有一處小小的凸起,雖然被頭髮蓋住了看不見,可以摸上去卻可以感覺到。
“爲父當然記得爲父會一直都記得”
那是許姝最後能看到光明的一段日子了,之後不久的大火就奪去了許姝的眼睛,從此許暉的內心就一直飽受煎熬。
“對了,父親,張大夫人送來的藥材我拿去配了一副藥,吃了幾日感覺甚好,早起的時候眼睛不再覺得乾澀難耐了”
“真的嗎”許暉喜道,“那真是太好了爲父再尋一些給你,你三叔最是會收羅這些東西,我去找你三叔幫忙去還有你二舅舅,他路子多忠勇伯”
許暉突然頓住了,對着許姝笑道,“你放心吧,用不了幾日一定將藥給你找來”
許姝淺笑道,“配好的藥還能喫兩個月的,父親不用着急”
“好,好”許暉點頭答應了,許姝卻明顯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聯繫起剛剛的停頓,宋家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