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謹姝 >310、脈象
    大夫來診過脈後果然道許姝這是受了涼後感染了風寒,開了兩貼藥後提起藥箱有些欲言又止:這姑娘的脈象甚是奇怪呢

    周謹看出端倪,遂問道,“大夫爲何皺眉”

    大夫拱手回答,“只是覺得這位姑娘的脈象有些奇怪罷了她乃風寒所引起的熱症,外感病邪停留於表時,衛氣抗邪,脈氣鼓動於外,故脈位淺顯,而寒則凝滯,氣血運行緩慢,脈遲而無力,所以這位姑娘的脈象應該是浮緊之象可細探之下這位姑娘的脈象卻又脈來緩慢,時見一止,止無定數,呈結而無力之象,乃氣血虛衰之兆,似有虛勞久病之症”

    久病許姝身形瘦弱原來是因爲有陳疾在身呀難道是因爲九年前的那場大火

    “她早年曾險些葬身火海,或許從那個時候留下了病根吧”

    大夫搖頭,“那就更不對了若是曾遭火燒,體內必積有熱毒,當呈促數脈象,不該有這陰盛寒積氣血淤滯的脈象這脈象應該是”

    “那她這是”大夫話沒說完,周謹忍不住追問。

    大夫歉意的拱手,“老夫鄙陋,學藝不精,不解這其中的緣由,還請公子另請高明吧”頓了頓大夫又道,“老夫剛剛開的藥方卻是對症的,姑娘服下後不消兩日風寒之症便可解除只是這陳年舊疾老夫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大夫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周謹也不好強人所難,喚來玉珠結了診金,送走了大夫。

    許姝還昏迷着,藥煎好後見她一臉病弱,也不忍叫醒她,最後用勺子一勺一勺餵給下去的,喝完了藥後沒多久許姝出了身汗果然退了熱,臉色也漸漸恢復正常了,周謹鬆了口氣。

    這時林恆又來報,“那婢女委實厲害的很,吵鬧不休,屬下實在是無計可施了,還請公子換個人去看守她吧”

    許姝授意挽風駕車出逃,挽風會意,正欲逃走,沒想到周謹早早安排了林恆堵在半路上,二話不說就謹遵周謹的吩咐把挽風連恐帶嚇的劫持到清平巷的花樓裏來了,可挽風不見許姝身影,豈會安生等着,將看守她的一羣人折磨的苦不堪言,爲首的林恆臉都險些叫挽風撓爛了,可是又不敢傷挽風,只得苦苦忍着。

    看着林恆的一臉生無可戀,周謹萬分同情然而卻不爲所動,“辛苦你了”

    “”林恆等了半天也沒見周謹的下文,這才明白公子這是要他繼續去看着那婢女的意思,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林恆只得哭喪着臉走了。

    走了兩步又聽周謹在他身後囑咐道,“這回可得把人看好了,再跑了你就去陪李奇”

    想起李奇現在的“慘狀”,林恆一個哆嗦,頓時一掃之前的頹廢,雄赳赳氣昂昂的下去了。

    華燈初上時分,許姝終於醒了,幾乎不用思考她便知道她又落在了周謹手裏,又回到了那個至今她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花樓

    早知如此,倒不如直接淹死在井裏了乾淨,許姝無力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就像還沒有甦醒過來一樣,頹敗而又無力的做着無濟於事的抗爭。

    在醒來的那一瞬間她嗅到了周謹的氣息,近在咫尺周謹應該就坐在牀邊不遠處的桌子旁邊,不他應該坐的更近一些,似乎就在靠近牀榻的位置,她甚至都能聞到他身上尚未來得及洗去的井水特有的氣味。

    看到許姝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雖然人沒有動,但是周謹還是知道許姝醒了,探過身去輕問,“醒了”

    “嗯”許姝開口,聲音低啞,嗓音乾裂,渾身無力,許姝索性也不坐起來了,就那樣閉着眼睛躺着。

    “起來喝口水吧”周謹親自倒了一杯熱水給許姝,“茶與藥相沖,只能喝水了”

    許姝也確實覺得渴的厲害,掙扎着坐了起來,周謹看她起的艱難,伸手欲扶她一把,可許姝似乎預感到了周謹的靠近,側身避開了周謹的扶持,伸手接過茶杯,不料手上無力,差點兒就要將茶杯摔了,還是周謹反應迅速,快速抓住許姝的手腕,許姝這纔拿穩了茶杯。

    周謹握着許姝的手將茶杯送到許姝嘴前,許姝微覺得有些不自在,到底抵不過渴意,低頭將水喝了,周謹鬆開許姝的手將茶杯放回了桌子,回頭便見到許姝抱着自己的胳膊出神,臉上的神色十分不自然,略一思索便知道許姝的不自然從何而來了,突然一個邪念冒了出來。

    “你的衣服是玉珠給你穿的”

    許姝明顯鬆了口氣,不自覺揪着衣袖的手也鬆開了。

    周謹突然靠近許姝,邪魅一笑,“可你的衣服卻是我脫的”

    脫的脫

    許姝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了,垂下的手緊緊拽着被子,明明氣的發抖,可以爲了不被周謹看低了,臉上還要保持着平靜。

    要強如許姝,讓周謹看的有幾分心疼,頓時也失去了捉弄她的興致,“好了我是閉着眼睛的,什麼也沒看到”

    然而這句話無異於肯定了確實是他脫了許姝的衣服,許姝終於忍不住咬住了嘴脣,心裏恨極了周謹,也恨極了她自己,被禁錮了行動,限制了自由不夠,還要受這種羞辱

    嘴脣滲出一絲鮮血,周謹嚇了一跳,“你幹嘛”

    許姝一動不動。

    周謹伸手捏住許姝的下巴,微微用力一捏,許姝不得不鬆開咬住的牙齒,下嘴脣果然被咬出了血,周謹伸手另一隻手抹去了血跡,許姝用力掙扎,掙脫了鉗制住自己下巴的周謹的手。

    看着指尖上的一抹紅,周謹無奈道,“是你自己要跳進井裏去的,我一沒逼你,二沒推你,還好心好意的把你救了起來,怕你受涼病了,我才並非趁人之危”

    “我也沒求着你救我”許姝抱着被子,聲音冷的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周謹不由來了氣,“所以我就該看着你淹死在井裏是嗎”

    “是”許姝毫不遲疑的回答,她寧願死,也不想再回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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