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謹姝 >370、交易
    手尚未來得及貼上許姝的背,莊離便突覺脖子後面像針紮了一樣疼,縮回手去摸,卻並沒摸到什麼,只是指尖微微有些溼意,湊到眼前一看,手指上沾染了些許血跡,“這是”

    莊離還未想明白是哪兒來的血跡,頭便開始昏沉起來了,眼前的許姝的模樣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了,光影模糊間莊離似乎看到許姝將什麼東西塞回袖子去了,便明白了過來,“許姝,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許姝抿脣不語,只是專心的將繡花針在袖子別好,莊離只覺得頭腦越來越昏沉,身子開始發軟,手腳也開始不聽使喚了,整個人眼看就要站不住了,卻還是頑強的扶着桌子勉強穩住了,口齒也開始不清晰了,“許許姝你你”

    想不通許姝爲什麼要做,越發糊塗的腦子讓莊離想不出許姝這麼做的理由,越來越沉重的眼皮也漸漸讓他開始看不清許姝的樣子了,任憑他意志力再堅定,莊離終究還是沒有抵抗住許姝抹在繡花針上的藥性,軟軟的往地上栽去。

    瘦弱如許姝拉不住壯碩的莊離,只能任由他躺倒地上去,只是搶在他倒下去之前一腳踢開了擋住莊離倒下路徑上的凳子,免得莊離倒下去的時候磕到了。

    莊離是毫髮無損的倒在地上了,只是許姝那一腳有些用力過猛,似乎踢傷了腳趾,摸了摸見沒傷到骨頭也就不甚在意,便一瘸一拐的走到牀邊用力撕下牀幔,又瘸着腿回到莊離身邊,將帳幔一點一點兒撕成布條,然後捉過莊離的兩隻手綁了起來。

    一邊綁一邊感嘆,“你都說我是麻煩中的麻煩了,怎麼也不知道不小心一點兒呢真是太不小心了”嘀咕間將莊離從頭到腳綁了個嚴實,確定他掙不脫後才滿意的拍了一把幾乎被她裹成糉子的莊離,“老實在這兒呆着,我去去就回”

    然後起身揚聲吩咐外面的人,“備車,我要出去”

    踏雪略顯遲疑道,“小姐,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兒過了宵禁可就回不來了”

    許姝道,“我有分寸,去準備馬車吧挽風,你跟我一起去”

    踏雪只好不再多說了,見許姝又只帶挽風出去,隱約覺得許姝離京的這一年裏經歷了許多她們都不知道的事,便低聲叮囑挽風,讓她務必要照顧好許姝,臨出門前許姝又交待衆人,她回來之前誰也不許進她的屋子,踏雪心裏詫異卻還是應下了。

    馬車一路出了慶安巷許姝才吩咐去傅家,挽風大驚,不解道,“小姐,好端端的您怎麼突然要去傅府了”在傅府,傅大人要殺許姝的那一幕還情誼的印在挽風的腦子裏,好不容易平安回來了,現在又回去,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許姝安撫道,“你放心,這次傅家不敢將我怎麼樣的,他們不僅不敢將我怎麼樣,還要好好的謝謝我纔行”

    傅家大概還不知道東海王有異心,並不是一心一意輔佐周謹的,若是她告訴了傅家這件事,一來賣傅家一個好,二來傅家知道了東海王的真正目的後自然容不得有人覬覦屬於周謹的東西,有傅家去牽制東海王,莊離的危機就解除了。

    到了傅家許姝點名要見傅左相,門房的下人見來者是女子,很是有些傲慢,許姝按照訪客的慣例遞上名貼,下人拿着名帖入內稟告,不多時卻是傅左相親自匆忙迎了出來。

    及至看到來訪的人是許姝時,傅左相詫異萬分,“怎麼是你”再看周圍,並與他人,可見遞上署名“慎之”二字名帖的人就是許姝。

    “傅大人,一年不見,別來無恙”

    傅左相臉上的驚詫漸漸褪去,換上一副淡漠而又隱含着不甘的語氣,“許九小姐怎麼來了”才說完突然覺得哪裏不對,等等

    “你不是死了嗎”傅左相臉上才散去的驚訝又捲土重來,勢頭比之前的更甚,瞪大的眼睛彷彿跟見了鬼一樣。

    “讓您失望了,我還活着”許姝淡淡的笑了,“託平寧王的福,我死了,卻又還活着”

    當初雪槐暗殺許姝失敗,又被周謹知情,周謹雖然沒有出面對傅家做什麼,但是傅太后卻將傅左相召入宮中斥責了一頓,思及此事,傅左相的臉色更加不好了,並不是因爲他因爲許姝的緣故被斥責,而是因爲連傅太后都知道的事他卻不知道,傅太后知道許姝知道了周謹的祕密,卻容她還活着,而他知道後卻要殺許姝滅口,兩相對比,顯得他的眼界太狹隘了

    “是王爺吩咐許九小姐前來的”當初被傅太后斥責後,傅左相便知道許姝在和親的路上應該是遇到了周謹,雖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許姝去世的消息傳入京城,如今人又活着回來又是怎麼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許姝北上的這一段時間裏她肯定跟周謹接觸過,不然這蓋着周謹私印的名帖是哪裏來的

    “不是”許姝搖頭,然後又問道,“傅大人是打算就在門口待客的嗎”

    傅左相只得側身引路,“許九小姐這邊請”一路引着許姝去了他的書房。

    許姝記起那次她與莊離在謫仙樓偷聽傅俊謙和周謹的談話時,聽傅俊謙提起傅左相的書房裏有密室,遂在進入書房的時候格外留心腳下,果然覺察到了一絲異樣,看來傅俊謙說的是真的,傅左相的書房裏果然有密室。

    上了茶,傅左相再次問道,“許九小姐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來是想跟傅大人做個交易”

    “交易”傅左相笑了,“承蒙許九小姐看得起,只是我不覺得我跟許九小姐之間有什麼需要做交易的地方”

    還不等許姝說明,傅左相便直接了當的拒絕了,許姝並不覺得奇怪,這麼多年來在鄧家的壓制下傅家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跟鄧家分庭抗禮的地步,除了靠謀略,謹慎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許姝跟傅家絕對算不上有交情,如今許姝貿然登門,傅家警惕也是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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