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挑了一身青羽色的流紗裙,配了一條煙霞色的銀絲披帛,替許姝換上後果然清新又溫婉,挽風也覺得好看,連連誇讚,玉珠羞澀的笑道,“今兒給小姐梳個元寶髻,配那對累絲燒藍的步搖”說着便去尋那對燒藍的步搖了。
挽風忙去叫人送熱水來給許姝洗臉,不多時菁菁和圓圓各端了一盆水進來,許姝道,“圓圓把水放下,去廚房看看菁菁,你去看看莊公子起身沒,若是起身了你就去服侍他梳洗吧”
菁菁的眼神閃了閃,看了眼許姝,到底還是端着水盆下去了,“是,奴婢這就去”
踏雪剛好進門就聽到這一幕,不由想起昨天晚上許姝的那一聲輕嘆來,小姐這是
許姝沉默的洗了臉梳了妝,又等了片刻莊離纔過來,哈欠連連,“你起這麼早幹嘛就不能多睡會兒”
莊離作爲一個江湖殺手慣來晝伏夜出,白天是他們睡覺的大好時機,起這麼早還真是不習慣呀
許姝輕輕嗅了嗅鼻子,皺眉道,“你沒換衣服”
莊離見許姝滿臉嫌棄,不由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並沒什麼味兒呀
“怎麼這天氣我也要天天換衣服之前也沒見你這麼講究呀”莊離說的是許姝跟着周謹趕路的那一段時間。
許姝不滿的“看”着莊離,莊離攤手道,“我就是想換也得有衣裳纔行呀”
“菁菁,去外面成衣鋪子給莊公子買兩身長袍來銀子找踏雪拿”許姝吩咐隨着莊離進來,卻躲的遠遠的菁菁,菁菁見今日許姝交待自己的差事都是跟莊離有關的,想起昨兒晚上被嚇得事來,心裏很是忐忑,卻還是領命去了。
許姝這才轉頭向莊離解釋道,“你身上這身衣服並不適合在這兒穿,又不是要去跟人打架,待會兒菁菁給你買了衣服回來你就換上”
莊離看了眼自己這一身短打,再看看妝扮精緻的許姝,確實覺得有些不搭,便點頭答應了,“也好,我就做幾天公子哥兒,也享受享受嬌娥美婢環伺的舒坦日子”
許姝又道,“還有你那劍也收起來,昨兒都嚇到我的婢女了”
想着昨兒晚上被他拿劍架了脖子的婢女今兒早上給他送洗臉水的時候腿都是抖的,莊離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解釋道,“誰讓她一聲不響,連門都不敲就進來了呢這可怨不得我誰知道來的是什麼人,早前傅家可不是沒對你動過殺心,今兒你又去找了傅家,難保不是傅家派來的人,要不是聽出她不會功夫,我那一劍就直接衝她的心窩子刺過去了”
莊離目光閃了閃,還是搖搖頭,“他旁的沒說,只是我在東海王那兒曾聽過有關靜園的事你可知當今太后的閨名叫什麼”
“叫什麼”只覺告訴許姝,這個園子跟太后有關了。
“傅太后閨名單一個靜字,就是靜園的靜,據說先帝就是在這園子裏第一次見到傅太后的,這靜園的名字也是那個時候改的,原先是一位富商所有,因先帝對傅太后一見鍾情,就私下裏將這園子買下來,並改名靜園,在傅太后進宮之前,先帝時常以微服私訪的名義來這裏與傅太后私會,現如今知道這事兒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傅太后和東海王了傅家也只是知道這靜園時先帝祕密賜給傅太后的”
“那東海王又是怎麼知道的”傅太后是當事人,知道這件事是理所當然,那東海王又是怎麼知道的許姝只知道東海王對傅太后也曾有情,只是最後傅太后進了宮,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個時候東海王還不是東海王,他還只是東海王世子,從十歲起便入京伴駕了,因與先帝年紀相仿,所以跟彼時還是太子的先帝關係十分要好,先帝偷偷溜出宮與傅太后私會的時候會帶着東海王爲他放風,所以東海王也知道這件事後來傅太后嫁給了先帝,老東海王死了,東海王也回到封地承襲東海王的爵位了只是也正是因爲這段往事,傅太后對東海王很是信任,並沒有覺察到東海王的異心”
這一段皇室的風流軼聞聽的許姝心頭一沉,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靜園對傅太后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而周謹卻讓自己住在了這裏許姝無力撫額,早知道如此就該早點兒問清楚了,她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段情事,打死她也不會住在這兒的
“既來之則安之你就好好在這兒住着吧撇開別的不說,這兒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關於這一點兒許姝不反駁,“是呀,安全是絕對安全了,東海王絕對也不會想到你會就藏身在靜園”
說到東海王,莊離看了眼鐘漏,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問道,“傅俊謙怎麼還不來”
這時踏雪和圓圓送來早食,許姝拿了碗皺邊喝邊道,“沒那麼早,傅大人雖然答應了讓傅二公子來,但是以傅大人的謹慎,必然要思慮一整夜,天亮了還要再三交待傅二公子零碎細節,約莫得中午才能來,你趕緊喫完了回屋去”
莊離含糊應了一聲,臉上的神色還是有一絲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