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許姝纔來鄭家不到半天的時間,這短短的時間裏,鄭婉鳳就鬧了兩回了,這般不給許姝臉面,不給她這個做母親的臉面,這種行爲她是斷斷不能容忍的,既然她做出了這種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不出鄭四夫人的所料,過了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小丫頭在璞玉軒門口探頭探腦的,偷偷摸摸的往院子裏來了,卻被早就伺機準備好的人抓住了,將人拿進來一問,果然是蘭馨閣的,鄭四夫人失望的搖頭,“把那個小丫頭也關到耳房去跟絳雪做伴吧,明日再處置”
吩咐完鄭四夫人又對許姝道,“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明兒你還要寒溪寺呢”
許姝起身福身,“您也早些休息”雖然明知道鄭四夫人是不可能早些休息的,無論鄭十小姐是真投繯還是假投繯,既然已經請了太醫,少不得要等着太醫來問診了之後才能再歇下了。
銀芝與玉珠上前扶着許姝下去,出了正房耳房裏的吵鬧聲頓時聽着更大了,鄭四夫人關押着這兩個婢女想來是對鄭十小姐不合時宜的舉動做出懲戒了,只是鄭四夫人終究捨不得疼了那麼多年的鄭十小姐,於是這兩個伺候鄭十小姐,卻又沒有及時規勸鄭十小姐不當舉動的婢女就要代主受過了。
許姝白天睡的夠了,晚上反而有些睡不着了,才躺下沒多久便聽得院子裏的腳步聲,是金鈴的腳步聲,看來太醫已經來看過了,聽腳步聲的緩急,看來鄭十小姐的傷勢沒什麼大礙,難怪鄭四夫人惱火之餘卻氣定神閒。
許姝放心的睡去,迷濛中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第二日一大早許姝醒得頗早,天剛矇矇亮,其他人都還沒起,只院子裏有幾個早起掃灑的婢女一邊掃着院子一邊低聲說着話。
“昨兒晚上十小姐那邊似乎請了太醫,這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呀我姨媽就在蘭馨閣當差,她親眼看到太醫去的”
“十小姐病了什麼病來的這麼急昨兒下半晌十小姐可還活蹦亂跳的”
“不是病了是差點兒死了”
“噓你小點兒聲,這話可別叫別人聽見了,這可是在咒十小姐”
“不是都說了差點兒了嘛”
“那你倒是趕緊說說是怎麼回事呀”
“事情是這麼回事,十小姐貪玩兒,領着兩個婢女在屋子裏玩鬧,一個婢女不小心打翻了屏風,掛住了十小姐的衣領,勒住了十小姐的脖子,將十小姐的脖子勒傷了”
“哎喲喂,那可不得了了平常十小姐磕破一點兒皮都要哭上一天,這下可不得鬧翻了天”
最先開口的婢女突然壓低了聲音,“我怎麼聽說那個太醫最初是要請給九小姐的”
另一個道,“是呢我親口聽夫人吩咐金鈴姐姐的,說是九小姐不能安眠,要請個太醫來開安神湯只是剛好十小姐那邊出了事,情況危急,就先緊着十小姐那邊了”
“那這一回十小姐可算是壓了九小姐一頭了”
“那也不一定,十小姐那邊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夫人從未到尾就沒去看過一眼,反倒是九小姐這邊,睡前夫人還特意去東廂房看了九小姐呢”
“如此說來,兩位小姐倒是平分秋色了”
“誰知道呢十小姐雖然不是夫人親生的,但是養在身邊這麼多年,總是有些感情的,九小姐雖是親生,可是一直不在身邊,生分總是少不得的”
“這倒也是”
許姝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方纔那婢女說等天亮了鄭四夫人要處置鄭婉鳳的婢女,她在實在是有些不方便,還是趁早走了好
正要喚玉珠前來,銀芝便進來了,“九小姐您醒了怎麼起的這樣早”
銀芝放下手裏的東西,忙去扶許姝,許姝在銀芝身上嗅到了露水的氣息,不由問道,“你是從外面回來的”
銀芝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九小姐昨兒夫人吩咐針線房給九小姐趕製了幾套衣裳,奴婢一大早就去取了過來,就是怕您醒來沒有衣裙可以挑選,不曾想您起的這樣早,差點兒就沒趕上”
“不礙事的”許姝昨天沒聽鄭四夫人提起爲她製衣的事,許姝也沒在意,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一夜功夫竟然就做好了。
正好玉珠打了熱水,二人一同服侍許姝梳洗更衣了去往正房,鄭四夫人也剛好洗漱完畢,看到許姝穿着新衣入內,上下打量了一番,誇讚道,“好看這蔥綠的鳳尾裙襯的你面若凝脂,這並蒂蓮花的繡樣也不同以往的,更顯得別緻一些,這回針線房是用了功的回頭得好好賞她們”
一夜功夫趕製了數套衣裙,且手藝精湛,繡樣精緻,半絲不好的地方也挑不出來,針線房確實是用功了,只是鄭四夫人這麼大陣仗,對許姝的寵愛可見一斑,也由不得針線房不用功
銀芝道,“奴婢倒覺得煙霞粉的那套更好看一些,只是九小姐說今日要去禮佛,穿的花哨了是對佛祖的不敬,要穿的清淡素雅些”
“是該如此”鄭四夫人點了點頭,又對許姝道,“你今日要去禮佛的事我已經跟老太君報備過了,也從大夫人那裏拿了對牌來,待會兒吃了早飯,你便可以直接出發了”
“好”
“來人,擺飯吧”
金鈴帶人擺上早食,正要布筷,突然聽到外面有人道,“十小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