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姝想不通鄭婉鳳這樣鬧是爲了什麼難道她以爲她還是個嬰孩,只要哭鬧就會有奶吃了嗎這也未免太天真了些大人的世界要複雜的多
“我已經不指望她能明白了”鄭四夫人失望的搖頭,“現在她這個樣子你跟她講道理是行不通的,所以我攔住了你,你跟她說什麼她都也會聽的,那又何必浪費那麼多精力呢直接讓她知道這麼做是不行的就好了,講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就只能用強行的手段了,讓她知道她抗爭不了,就只能認命”
聽鄭四夫人的意思似乎是打算等鄭婉鳳冷靜下來之後再跟她解釋,可見鄭四夫人並沒有完全放棄鄭婉鳳。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比刀子還要鋒利的話扎進心裏便是一個一個的血洞,即便傷好了,可是疤還在。
“好了你也趕緊回去歇着吧,這兩日你也累壞了,總算是可以安安心心的歇兩天了”
鄭二夫人經過這次的事要偃旗息鼓好一陣了,鄭婉鳳暫時也沒機會再鬧出幺蛾子來了,許姝確實是可以鬆口氣了,思及此處,許姝不由的如釋其重,鄭家真的是要比許家複雜的多呀,她是一刻都不敢放鬆警惕,此刻陡然放鬆,竟然生出一絲不切實際的感覺來,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第二天一大早銀芝便打聽來了老太君對絳雪之死一事的處置。
“說是絳雪和白霜吵嘴,絳雪氣不過就投井死了,老太君嫌白霜牙尖嘴利,要打發她出去嫁人,正好張嬸子來求,老太君便準了”
白霜不想被鄭二夫人嫁給張家的那個傻兒子,所以纔會去害絳雪,可是沒想到最後她還是沒能躲過去,亦或者老太君是刻意爲之的,讓白霜生不如死。
“那二夫人呢”許姝問道。
“老太君讓畫眉姐姐給八小姐的嫁妝把把關,結果發現八小姐的嫁妝被二夫人剋扣了一半不止,老太君發了火,將二夫人禁足了”
“可是老太君卻並沒有發話讓二夫人將剋扣的八小姐的嫁妝補回來是不是”
銀芝愣了愣點頭,“這倒是真的沒有聽人說過”
鄭婉霞在老太君面前耍心眼,到底還是太稚嫩了些,老太君不喜她心術不正,可是又要顧全她待嫁之身的體面,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忍了,卻也扣了她的嫁妝以示懲戒,鄭婉霞這一遭算是算計失利了。
許姝打了個哈欠,又覺得犯困起來了,昨兒吃了秦先生新給的藥之後旁的不適倒也沒有,只是格外的嗜睡,更是讓許姝一夜睡到大天亮,早上玉珠和銀芝輪番上陣都差點兒沒把她叫起來,這才吃了早飯便又困了起來。
“小姐,您又困了”銀芝狐疑的看着一會兒功夫就打了三四個哈欠的許姝,“您昨兒晚上睡的時辰也不少呀”
許姝抑制不住睏意,歪歪倒倒的往牀邊走去,“我再睡會兒再睡會兒不用叫我”許姝倒在牀上,連外衣都來不及脫便又睡着了。
銀芝覺得有些不對勁,思忖了片刻還是去告訴給了鄭四夫人,“奴婢雖才伺候了九小姐幾日功夫,可是九小姐平時多麼伶俐一人,現下卻困頓的如同孩童一般,說睡就睡,叫都叫不醒奴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是玉珠也只道她從未見九小姐如此嗜睡過”
說着便依舊吩咐金鈴去問鄭大夫人要了對牌去請太醫,銀芝見狀便也安心的回了東廂房守着許姝,玉珠正在外屋做針線,看到銀芝回來便問道,“你跟四夫人都說了”
銀芝點頭,“夫人已經吩咐人去請太醫了,一會兒太醫就該來了”
“那我去吩咐廚房準備好熱水,待會兒好服侍小姐洗臉,你替我守着些”玉珠放下針線筐子,往廚房去了。
銀芝悄聲進了內室,撩起簾子,許姝卻毫無察覺,依舊睡的香甜,前一日可還不是這樣的,就像就像撞了邪一樣
銀芝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許姝裝作絳雪的聲音誆白霜的事,九小姐莫不是當真被絳雪的鬼魂魘着了可是九小姐除了嗜睡並無旁的不對勁之處呀這也不像被魘着了
銀芝胡思亂想了一通終究沒想出個所以然,恰玉珠又回來了,見玉珠面色如常,不由告訴道,“九小姐這樣子你就不擔心”
玉珠一邊穿針引線一邊說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睡的好了精神纔會好,多睡總比睡不着的好是不是”
銀芝語塞,看玉珠一副淡然的模樣,也忍不住懷疑起是不是她想多了。
許姝這一覺一直睡到太醫來了還未起,玉珠和銀芝只得再次把她叫了起來,許姝哈欠連天的由着玉珠銀芝兩人給她梳妝更衣,鄭四夫人在一旁看的也覺得納悶至極,昨天晚上許姝還精精神神的一人,這一夜功夫過去了,怎麼就萎靡不振至此了呢
隔着簾子許姝將手腕遞給了太醫,銀芝忙將帕子鋪在許姝手腕上,蓋住了許姝露在外面的手。太醫隔着帕子搭上許姝的皓腕,片刻後收回,捻鬚沉思。
鄭四夫人忐忑問道,“太醫,我女兒她這是怎麼了”
見鄭四夫人語氣有些緊張,太醫忙安撫道,“夫人莫急,令愛並無大恙,只是有些氣血不足,脾胃欠調,開兩劑湯藥吃了便無礙了”
鄭四夫人追問,“那爲何她如此嗜睡”
太醫道,“氣血虧虛,身子受不住,需得多睡以養血,帶吃了藥,氣血充盈自然就沒這毛病了”
鄭四夫人點點頭,因她早就覺得許姝體弱,便也認爲太醫說的在理,忙旁人領着太醫去開方子了。
許姝聽着那太醫一本正經的胡謅,在心裏只撇嘴,卻也懶得戳穿他,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歪在榻上打盹,鄭四夫人吩咐完轉頭一看許姝又困的頭一點一點的,不由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