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謹姝 >565清醒
    良久,周謹鬆開許姝,滿臉魘足,還夾雜着些許幽怨,“你還真是說話算話,說是一刻鐘,便一息多餘的時間也沒有,真是狠心”

    許姝咬脣,沒說話,嘴脣有些木木的,嗓子有些幹緊,而狂跳的心絲毫沒有放緩慢的趨勢,饒是她定力再好,也終究還是被周謹亂了神思。

    周謹摩挲着許姝柔軟的脣,因爲他的吸吮,脣瓣有些腫脹,許姝一向白淨如玉的臉頰也宛若晚霞般璀璨,即便許姝表面上看着一副波瀾不驚,水波不興的模樣,其實心裏也跟自己一樣狂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周謹不由笑了,“若是有時間,走之前我還會來看你的”

    “看來就在這兩日你就要走了”許姝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周謹不會來找她,而周謹來找她一定會有重要的事。

    周謹不反駁,“我將林恆留下來照應京中的事務,你有什麼就往靜園遞個消息去,他會替你處理的”

    其實比起林恆來,莊離對京中的情形更爲了解,而且莊離跟許姝更爲熟稔,相比起林恆來,許姝應該很信任莊離一些,可是私心作祟,在知道許姝跟莊離有着他無法磨滅的過往之後,周謹不願意再看到莊離靠近許姝,更不願意看到許姝再次跟莊離走近。

    “好”許姝點點頭,也不問林恆留下來的原因,更不問莊離。

    自從許姝將莊離引薦給傅家之後,周謹就再也不曾聽許姝提起或者問起過莊離這個人,是許姝真的不曾在意過這個人,還是說許姝只是不在嘴上提起這個人了而已,周謹不敢確信究竟是哪一個原因,可是他卻清楚,即便他跟許姝親近如斯,許姝依舊還有着許多他不知道的祕密,他一直都還沒真正走進許姝的內心。

    這讓周謹有些挫敗,卻又涌起無限的鬥志來。

    “我會盡快回來的”如果事情順利,過完年他就該再回來一趟了,這一趟也將是他最後一次偷摸偷摸的回來了。

    “以大局爲重”許姝輕聲叮囑,不希望因爲她的緣故而耽擱了周謹的計劃。

    “我送你回去”周謹戀戀不捨的親了一下許姝的額頭,撿起已經熄滅了的燈籠,伸手拉起許姝。

    許姝方纔被周謹半壓着親吻,腿早就被壓麻了,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陡然站起來,一個踉蹌便往前撲過去,周謹站在許姝面前,頓時抱了個滿懷,忍不住低笑,“你是捨不得我走嗎想用美人計將我留下來”

    許姝瞪眼,“我是腳麻了沒站穩”

    周謹見天色真的不早了,更深露重,恐凍着許姝了,便也不再調笑,扶着許姝送她回去。

    幸而這邊是別院,服侍的人少,一路上走來一個人也沒碰到,饒是如此許姝還是心驚膽戰了一路,直到到了自己的院子門口,才鬆了口氣,從周謹手裏拿過早就熄了的燈籠,慌不迭失的催周謹,“你快走”

    周謹點頭,“好好照顧自己”縱然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許姝一向將她自己和她願意照顧的人都照顧的很好,可他還是忍不住的囉嗦。

    許姝點頭,推開虛掩的門進去了。

    門外傳來玉珠壓制不住的高語調,“小姐,您怎麼這麼晚了纔回來可急死奴婢了咦燈籠怎麼熄了”

    許姝低聲安撫着玉珠,聲音漸漸遠了,想是人已經進了屋,周謹擡頭看了眼皎潔的月光,比起在關外時躺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看到的空曠孤寂的寒月,此刻夾在兩座山峯之間的彎月要顯得格外的可愛一些。

    周謹輕輕一笑,彷彿與許姝十指相扣,氣息交融的場景驀地浮現在眼前,面頰燃起了熱度,周謹心虛的摸了摸,閃身消失在了黑夜裏。

    許姝回了屋,屋裏燃了數盞燭臺,將整個屋子照的燈火通明,許姝也不敢叫玉珠銀芝在身邊服侍,深怕方纔周謹在她身上留了什麼印子被婢女們看到了,自己拿着琉璃鏡湊在燭光下,用不太清晰的眼仔細檢查了一遍裸露在外的肌膚,見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才了鬆口氣,這才大大方方的叫人送水進來梳洗。

    梳洗完畢金鈴果然奉鄭四夫人之命果然探望許姝,無外乎是問許姝可住的習慣,缺不缺什麼東西之類的話,許姝言一切都好,金鈴便回去覆命去了。

    待熄了燈躺在牀上,許姝卻比什麼時候都要清醒,狂亂之後的冷靜讓她越發的清醒了,清醒的彷彿溪邊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幻覺終將被現實淹沒。

    徹底解決一個問題的辦法是正視這個問題,置之不理,或者逃避只會讓這個問題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周謹的心意許姝嘗試着迴避過,並且不止一次,可是周謹步步緊逼,讓她避無可避,她越是逃避,反而越是會激起周謹的征服欲,逃避只會適得其反,逃避從來都只是弱者的選擇,一味地躲避不是她許姝的行事風格,所以她選擇面對。

    況且對周謹,許姝是心懷愧疚內疚的,是她現招惹周謹的,如今周謹癡纏於她是她自己種下的因,因着那份愧疚,她對周謹終究狠不下那個心來。可是面對周謹時縱然下了再大的決心,結果也是枉然,一時的心軟,怎麼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呢怎麼就到了現在這樣了呢

    當週謹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應是躲,可是周謹沒有給她留後路,然後她想擡手推開周謹,可是周謹同樣料到了她會這樣做,所以抓住了她的手。

    可是其實她還是可以推開周謹的然而她並沒有那麼做,甚至沉淪其中,隨着他的呼吸而呼吸,那一刻彷彿世間只剩下他和她了

    其實她私心裏對周謹也不是不一樣的,許姝很清醒的認識了這一點兒,從小見證了許家的薄情寡義,漸漸的讓許姝的一顆心堅硬如鐵,冷漠如冰,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做到絕對的旁觀者清,唯獨對周謹不行

    窗外月色朦朧,透過半透明的窗紗撒進室內,許姝忍不住嘆氣,“噯”

    這樣可不行

    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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