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謹姝 >1058、禁忌
    許姝將知道的關於鄭志文的一切都告訴給了周謹,事無鉅細,全部都說了,也包括鄭志文曾經在寒溪寺偷聽,知道了她真實身份,卻並沒有說出去的事。

    “他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卻沒有告訴任何人?”周謹蹙眉,尋常人知道了這種事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去告知長輩嗎?看來這個鄭志文不簡單吶,心裏藏着這麼大的祕密,面上卻什麼反應也沒有,不是心機深沉還會是什麼!

    許姝點點頭,“這件事我思來想去的想了很久,也一直不得其解!或許是因爲事關重大,說出去會連累整個鄭家,所以他纔不敢說出去的!”

    不是不說,而是不敢,也只有這一個解釋才說的通了。

    周謹搖搖頭,“如果是怕連累鄭家的話,他更該告訴長輩們纔是!且若他果真是一個會爲家族着想的人,今天就不會對阿詢下手的!皇后現在正要過繼阿詢,阿詢死了,鄭家沒了依仗,以後該怎麼辦?”

    許姝一愣,是呀!鄭志文若是真是會爲家族親人考慮,就斷然不會做出今天這樣的事的!

    那是爲了什麼?

    “那是爲了什麼?”

    周詢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一縮脖子,“我看我還是老實在家待着吧,指不定哪天他又想了別的損招陰我!”然而又笑嘻嘻的看向周謹,“慎之哥哥再想要什麼東西就直接管她要去,我可不替你要了!”

    “就你話多!”周謹微紅着臉斥了一聲,“還不趕緊回去!”

    周詢卻耍賴道,“鄭家的人要殺我,不給我個交待我纔不走!”

    “這交待我給你,你先回去!”

    周謹的語氣不容分辨,周詢知道耍賴也該點到爲止了,便一扭頭就走了,臨走前將剛剛拿了許姝的一頁詩箋丟給周謹,周謹紅着臉將紙箋收進了懷裏。

    “謝謝……”許姝低聲道,這交待鄭家還真沒法給,鄭志文要殺周詢,即便是將鄭志文繩之以法了,鄭家和周詢之間的關係也難再恢復如初,顯然,這個時候鄭家和周詢鬧僵對鄭家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既然謝我,那可有謝禮?沒有好處我可不幫你!”見許姝心情略顯低沉,周謹笑道。

    好處……

    “難道是有人收買了他?”既然鄭志文不是一個有家族榮譽感的人,那麼爲了一己私利會被人收買而出賣家族也是可能的吧!

    “不排除這種可能!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就別擔心了,只是你也要小心着他一些,他知道你的身份,卻絕口不提,心裏不知道盤算着什麼,還是小心一些的爲妙!”

    許姝順從的應下,“我知道!我一直都防備着他,否則我也不會格外留意那扇子了!”

    “不管什麼東西,但凡是西府那邊送過來的,你都不要再碰了,還有西府所有的人,你都要防着些,畢竟他們纔是一家人!知道了嗎?”

    許姝又點點頭,出了這樣的事,她跟鄭婉瑩恐怕再難做到像從前一樣了。

    “對了,他們之前送給你的東西,無論是喫的,還是用的,都收起來!別再碰了!”周謹事無鉅細,把能想到的都說了。

    想到鄭婉瑩費了許多時間才畫好的花燈,現在還掛在她的屋裏呢,許姝惋惜不已,“可惜了婉瑩妹妹的那個四季花燈了,上面還鏤刻了兔兒樣式,我還打算明年拿着去逛燈會呢!”

    “她一個女子竟然還會雕刻之藝?真是難得!”

    許姝屬兔,曾經把周謹當作乞兒打發時給的金錁子都是兔兒樣式的,所以周謹對兔子有着不同尋常的敏感。

    “那個花燈的胚架是……鄭志文做的!”

    才說完,許姝跟周謹俱是一愣。

    花燈上常以龍鳳花卉爲飾,鮮少有用兔子爲飾的,而且鄭志文和鄭婉瑩都不屬兔,西府也沒有屬兔的人,鄭志文做這樣一個兔子花紋的花燈是做什麼的?是爲了送人嗎?如果是是爲了送人,又怎麼會讓鄭婉瑩要了去呢?除非他是想通過鄭婉瑩將那個花燈送給他想要送的人!

    那個花燈本來就是準備送給許姝!

    許姝陡然間彷彿想明白了什麼……

    爲什麼每次鄭婉瑩來海棠館,鄭志文都會來接,他的目的並不是爲了接鄭婉瑩,而是爲了來看許姝一眼,爲了能跟許姝說上一句話。

    內向木訥如鄭志文,喜歡上了許姝,而許姝又是他的“堂妹”,這一段禁忌的感情讓鄭志文無法說出口,積壓在內心,日漸扭曲。

    當初鄭志文莫名病倒,鄭七少爺曾經玩笑說鄭志文是得了相思病,現在看來鄭七少爺說的並沒有錯,那個時候的鄭志文確實是因爲相思成疾才病倒的!

    彼時鄭志文大概還在爲喜歡上了“堂妹”而痛苦不能自拔,結果東府這邊就穿出鄭家要跟傅家結親的消息,傷心痛苦之下鄭志文就病倒了,而後兩家的婚事沒有談攏,鄭志文的病情也就跟着好了起來。

    後來偷聽到了許姝在寒溪寺裏跟李氏的談話,知道了許姝的真實身份,心中的罪惡感減少,所以來海棠館也就更勤了……

    鄭志文對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念頭,許姝只覺得心裏像堵了什麼似的,讓她有一種想要吐的衝動,不由用手輕撫胸口。

    周謹遞上茶水,許姝皺着眉搖頭,現在喝茶,她一定會忍不住吐出來的。

    “你那一聲聲的志文哥哥可算是叫到了他心坎上去了!”

    “你還說!”許姝忍着噁心,緊拽着手,怒視着周謹,要是早知道鄭志文有這樣的心思,她就會連鄭婉瑩也遠着了,結果,現在,她跟鄭婉瑩之間的情誼也要因爲鄭志文的緣故而被擱置了。

    “好了!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你別跟自己過不去!”周謹將許姝握緊的拳頭掰開,指尖果然在手心裏留下了一個個的印子,周謹撫摸着那些印子,漸漸有些不規矩了。

    然而許姝卻還兀自皺眉渾然不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周謹的手指已經搭上許姝皓腕了。

    “除夕那天晚上,錢五公子被煙火炸傷了臉,炸傷錢五公子的煙火是鄭家西府送過去的,而且是鄭志文親自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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