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看向許姝的眼神也充滿了戒備,她不能讓許姝傷害她唯一的兒子!
“我早就說過了,殺人償命,李家已經付出了代價,可是許大老爺的死,許家也有份,我是來算賬的!”
“你……”李氏大驚,她沒想到許姝竟然狠心如斯,收拾完了李家,連許家也不放過!
“許七公子知道的那個祕密可是送整個許家都下地獄了!”
許樺心虛的直哆嗦,絕望的看着李氏,在他困惑無助的時候,他只能指望李氏了。
“他可是你的親弟弟,難道你想害死他嗎?”李氏氣急的大吼。
“許大老爺是跟您是三十餘年的夫妻,十妹是您的親女兒,您不也一樣的置他們於死地了嗎?”
“樺哥兒是你父親唯一的兒子,你要是害死了他,你對得起你父親嗎?他是爲了救你纔去李家的,是爲了救你才死的!”
“這麼不孝的兒子不要也罷!正好早點兒下去賠罪!”
“你好狠的心!”李氏哆嗦着手指指着許姝,滿眼絕望,“你怎麼能……怎麼能……”李氏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又生出希望來,“李家下了地獄,娢姐兒也活不成了,你捨得樺哥兒,難道也捨得娢姐兒嗎?”
許姝淡淡道,“我能換個身份活下去,十妹也能!”
李氏徹底絕望了,“你……你……”
李氏兩眼一閉,爲了兒子,李氏願意放下一切,包括尊嚴,“求你放許家一馬,放樺哥兒一條生路!”
李氏顫巍巍站起來,似乎準備給許姝跪下,許樺愣愣的看着李氏,一點兒阻攔的意思也沒有。
“想要我放許家一馬也不是不行!”許姝終於鬆口了。
李氏激動的差點兒喜極而泣,“你說,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從此以後十妹和許家再無瓜葛,許家任何人,尤其是您,都不能插手十妹的事,若有違背,我隨時可以送許家下地獄!”
“好!”李氏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用一個已經跟她離了心的女兒換來兒子的平安,李氏覺得十分划算。
“許大夫人最好能夠信守承諾,否則我會讓您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我會的!”李氏劫後餘生的抱緊許樺,滿心都是慶幸,哪裏顧得上聽許姝的警告。
許姝站起身欲走,突然有人慌慌張張闖了進來,“大夫人,老夫人快不行了!”
李氏一驚,忙拉着許樺往外走,路過許姝身邊時面色冷淡,“家裏有事就不送了,鄭九小姐慢走!”
這時來傳話的人又道,“老夫人想……想見九小姐?”
許姝定定的看着傳話的人,問道,“你是素玉吧?”
素玉點頭,“正是奴婢!”
“素玉,大老爺死的前一天,老夫人是真的病了嗎?”
素玉眼神一閃,不敢再出聲了,眼睜睜看着許姝揚長而去。
許娢的事算是終於安定下來了,許姝跟鄭四夫人一起將許娢的嫁妝備好,送到了許婧那兒,不等許婧回話,許姝便病倒了。
這一場病彷彿抽走了許姝所有的精氣神,許姝就像一朵被風雪侵襲的嬌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
鄭四夫人急得團團轉,將太醫院的太醫請了個遍也沒有讓許姝好轉起來,鄭四夫人知道,許姝本來身子就不好,又過度勞累,再加上因爲許暉的死過度傷心所導致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可是許姝的心藥在哪兒呢?
鄭四夫人不敢去找許婧和許娢,不知怎麼的,鄭四夫人直覺覺得許姝不想許婧和許娢看到她這個樣子。
正在鄭四夫人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突然有人登門拜訪許姝來了,自稱是張府的四少奶奶。
京城裏姓張的人家多不勝數,鄭四夫人一時想不起這麼個人來,鄭四夫人拿着帖子看到落款署名處有個許字,頓時知道了來人的身份,也知道了來人知曉了許姝的身份,便將人請了進來。
見是一年青少婦,模樣俏麗,舉止端莊,進退有度,鄭四夫人乍看之下覺得是個正派人物,心裏的防備就少了些,待得知這個張家就是太常寺卿張家時也不敢直接將人攆走了,畢竟跟鄭四老爺是同級的官員,而且上朝時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實在是不能不給面子。
最後,鄭四夫人便親自陪着這張四奶奶去見了許姝。
看到許姝的模樣,張四奶奶眼淚就掉了下來,“九妹,你受苦了……”
許姝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一絲笑意,“四姐……”
“九妹……”許如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唰唰的往下掉。
“四姐怎麼回來了?不是跟四姐夫在任上嗎?”許姝勉強坐了起來,拉着許如在她牀邊坐下,摸到許如光潔的手指,平滑的手掌,許姝微微覺得欣慰,看來這幾年許如沒有喫苦。
“瑞明他回京述職,我也就帶着孩子一起回來了!”
“述職的時間不是早就過了嗎?”鄭四夫人驚訝道。
許如解釋道,“本來是早幾個月就該回來的,只是太子領兵南下,沿路的官員都要做好糧草補給,所以就給耽擱了,吏部特許壓後述職,正好太子凱旋歸來,就跟着大軍一起回來了!”
原來周謹已經回來了……
許姝微微失神了片刻,一轉頭看到鄭四夫人正看着她,忙擠出笑意問許如道,“聽大姐說你生了兩個兒子,怎麼不見你把兩個侄子帶過來呢?難不成怕我給不起見面禮不成?”
許如笑道,“我也是今日纔剛到的,孩子們一路上累着了,等他們歇一歇了再帶他們來看你!”
說着,許如跟許姝講了許多關於孩子們的趣事,許姝聽着臉色漸漸好了許多,鄭四夫人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