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很悶。
頭腦都是熱脹的。
想被擁入懷中。
腺體希望得到安撫。
"凌晨兩點有誰能幫幫我。"
白露艱難爬起,摸到臨睡前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
屏幕一亮,沒有任何一條消息。
就連陳墨也沒有給她發去消息。
"我又能找誰"
"找外面專門幫人解決生理問題的alpha"
"行了吧,會被認出來的。"
抑制劑被她放在幾步外的櫃子上,白露只好勉強起身去拿。
拿到了,但是腿軟了。
她像是不曾學過怎麼開營養劑一樣的啃食着外包裝,直到啃出那麼一個小孔。
彷佛差點被旱死淡水魚迴歸水域。
藥效起得很快,五分鐘過去燥熱就能被緩解。
"每次都這麼難受,真後悔我是個omega。"
白露又躺回牀上,隨手抓過身邊的羊絨毯子陷入熟睡。
白露的生理時鐘很準,平常養成幾點醒就幾點醒來。
上一波燥熱在睡眠中過去了。
終於贏來短暫的平穩期。
找出被自己隨意踢在牀下的拖鞋、報紙已經被保安放在門口處、咖啡機正常工作着。
白露取了報紙放在客廳沙發上。
就算這時代訊息飛快流傳,她依然習慣訂一份報紙、早上讓保安放在門口。
清早一杯咖啡跟報紙足夠讓她浪費一早上。
看着昨晚可能就看過的新聞,但她依然重新看了一回。
難得平常日能休假,她看過報紙後又窩回牀上。
下一波燥熱來襲,提早喝過了抑制劑。
至少不會那麼難受。
伊茲就沒有白露這麼優閒了,昨晚挑完照片順利地又睡在工位上。
慶幸她有自己的小辦公間。
窗前放了一張躺椅,讓她睡得安穩。
辦公間外依然繼續着一天工作,只是無人發現她昨晚睡在公司,都覺得他們上司又偷偷翹班不知道上哪玩了。
張允知很少注意伊茲的出席情況,只知道這人只要跟金錢有關的事絕對隨叫隨到。
絕對拋棄公司內部什麼996的上班制度。
不過她今天難得過來找伊茲想着中午一塊去喫飯。
前面打了幾通電話都沒人接,問了員工也問不出來她人在哪。
她站在伊茲的辦公間前站了一段時間,才又撥去電話。
結果電話鈴聲從辦公間內傳來。
伊茲只要在公司就不會鎖辦公間的門。
於是張允知斷定了這人昨天回來後就沒有離開公司。
「起牀!」
張允知站在躺椅前,一把拉下了伊茲身上蓋的毯子。
見張允知出現在自己面前,伊茲一臉迷茫。
「幾點了」
問的不是工作怎麼樣了,而是幾點了。
「十一點了,真能睡。睡到妳底下人都覺得妳翹班。」
張允知轉身去拉開覆蓋落地窗的簾幕。
冬日難得的陽光照射在伊茲臉龐上。
她長得英氣卻陰沉,高眉骨下的那雙眼睛總是被一層霧淺淺遮蓋。
有了陽光,至少看起來不那麼陰暗。
「學姊找我幹嘛」
伊茲撓着頭髮爬起身,把躺椅椅背復位成座椅模式。
平常張允知不會踏足攝影部,除非有要事。
不過今天張允知就過來了,伊茲下意識只想到昨晚交過去的片不會被打回來了吧。
「秦芃穎的經紀人說她家模特對昨天的圖不滿意,品牌方的想法也與她一致,想着能不能重新問一次白露的行程再重拍一次。」
原來張允知她火急火燎過來就是因爲昨天的圖其中一方不滿意
還是被默默無名小模特說不滿意
伊茲顯然不服了。
她秦芃穎什麼位置阿,居然還想讓白露跟她重拍一套照片
拜託,換了她的大哥曲六也覺得秦芃穎太自以爲是。
這不好險這套片子換成她拍,纔給了秦芃穎說話的餘地跟底氣。
「白露那邊得跟她經紀人談,人家最近行程很滿的。尤其學姊妳也知道,omega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
推測着白露今天就該來發情期。
「等等,妳不會知道這幾天是白露的。」
張允知看伊茲的耳朵突然紅了,似乎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
「哎呀呀,鐵樹這是怎麼了」
「嘖,別亂說話。只是工作認識呢。」
伊茲連忙澄清。
顯然澄清只對張允知有用,換了旁人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行了,找妳就是爲了喫飯,樓下新開了一家火鍋,走嗎」
「走啊,先說好阿,我只能喫鴛鴦鍋。太辣可影響下午工作。」
「好好好,知道了。」
伊茲起身提了手機跟張允知一塊離開辦公間。
外頭員工大多都各自忙去了,或是提早去樓下喫飯,總之留下的也就兩三人。
「昨天的圖怎麼凌晨就交上去了易感期」
張允知坐在她對面,伊茲的易感期算着就該在這幾周內。
與omega不同,alpha的發情期又稱作易感期,通常半年纔來一回,甚至有的alpha一年只會來一次。
伊茲就是一年只來一次的那種了。
算着今年也快結束,如果易感期再不來的話那她可就將近兩年沒出現過易感狀態,但這也代表她的信息素可能出了問題。
她本人不在意,想着易感期不來也是件好事。
至少不耽誤工作。
「沒徵兆阿,快兩年了也沒來。」
「不上醫院看看」
張允知從紅湯夾了肉片放在幹碟上滾了兩圈。
那辣椒紅得讓伊茲頭皮發麻。
「去幹嘛我信息素還聞得到,還是有生育能力的好吧。」
「哎呀,誰說要丁克的」
一句話把伊茲堵得沒話說了。
「不過聽我一句勸阿,兩年了都沒來過易感期,不怕到時更難受」
張允知與她都是alpha,只是張允知的易感期總是準時半年來,過去有過推遲,僅僅推遲一週不到,她就難受得不行。
「下個月要沒來我就去,行吧」
陳墨打來今天的第一通電話。
問的是她狀態怎麼樣。
能怎麼樣,白露覺得自己挺好的,甚至以往常出現的幾個症狀都沒出現。
這可能是她分化之後第一次這麼輕鬆度過發情期。
大概因爲跟alpha有過接觸,所以減少了不適感。
「正在煮飯」
「冰箱不是剩了清湯正在煮湯麪。」
白露把手機開了擴音放在流理臺上,淺灰色的圍裙與裏面白色高領居家服襯着。
她很少把頭髮束成馬尾,少許髮絲掛在胸前。
「昨天不是還有蘑菇奶油湯不熱一下喝」
「太膩了。」
電話對面的陳墨輕輕哼了一聲。
她就知道白露這祖宗喝不完湯,早知道昨天就帶一些回家。
「我發給妳的案子看完了」
「還沒。我才起一段時間。」
「妳趕緊看吧,這位攝影約了妳好幾次檔期才約上,拍的主題也一起發過去了。」
白露答應陳墨後掛斷電話,把湯麪跟着小鍋放到桌上,找了手機打開郵箱。
她幾乎不自己接洽案子,全權交給陳墨處理,於是她的郵箱通常都是空的。
"泊桑哪來的新攝影"
白露沒見過的名字。
她對這個新看到的名字十分好奇。
主題叫未眠。
拍攝地點未定,但她看着這主題大概又是夜場之類的地方。
午飯過後她纔回了陳墨的消息,說她願意接。
甚至希望把拍攝時間往前提。
下個月她得飛一趟柏林跟ewig的總裁碰面。
行程已經訂下了,這突如其來的案子只好往前挪挪。
發情期真的是白露唯一能正大光明休息的時間。
不過圈裏許多模特都是omega,連着藝人也是。
當然其中也有少數alpha女藝人,只是人數甚少,鹿瓊羽就是其中一個。
只是她早早就有了未公開的愛人,讓許多粉絲從老婆女友粉退成了妹妹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