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茲轉頭問躺在牀上的朋友,可她朋友似乎累極了,對她擺擺手說不去。
她撿起桌上的糖盒子跟香菸盒,把手機收在外套口袋就出門了。
這周圍有一處住宅區,可大門口的安保過於森嚴,所有上山的狗仔們都不敢接近。
她就不是了,她坦坦蕩蕩經過大門口、甚至跟保安人員打了招呼進去,一直往住宅區內部散步,住宅區內都是獨棟,有些帶院子、有些有圍牆,總之就像是一座小鎮。
直到她走到最內側了,面前是一棟小別墅,跟周圍富麗堂皇的別墅裝修不同,小別墅以灰白爲基調,旁邊停了一臺黑色轎車。
小別墅二樓的燈亮着,透過白色薄紗窗簾能看到內部人走動。
似是獨居,女人的身影。
伊茲在外站了許久。
直到女人拉開了窗簾的一小角,她終於看清來人模樣。
是白露。
是她找了許久、狗仔們希望拍到的搖錢樹。
只是白露沒低下頭,於是她出現在這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二樓的白露又走遠窗邊,過沒多久就提着一袋垃圾出現在玄關。
白露沒想過自己已經這麼低調了還能讓人知道她的住處。
不過看到來人是伊茲。
她突然放心了。
「不冷嗎怎麼在這」
「喔我散步,散步到這。」
白露輕笑,她知道伊茲許是爲了拍她去換錢纔出現在這。
「進來吧,妳站外面讓人拍到不好。」
她跟在白露後頭進屋。
屋內暖氣很足,只是房子很小。
「隨便坐。」
她招呼伊茲坐下,自己去廚房泡了茶。
「妳知道外面都想拍妳」
「知道阿,網上都傳開了不是」
「那妳還。」
「晚上十點,妳說這羣狗仔累了一天還有精力上這蹲我」
白露說得有道理,她可看了她朋友累成狗的模樣。
「而且只要妳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了,不是嗎」
「這麼說也對。」
熱茶放到伊茲面前,白露窩在三人沙發旁的躺椅上,椅背稍稍豎直些,她正好抱着腿縮着。
「妳會說出去嗎」
她向着伊茲投去意味深長的眼神。
白露的瞳孔彷佛深不可測的海,伊茲沒能讀出白露的想法。
「怎麼找到這的」
「散步。」
「誠實。」
白露讚許伊茲誠實。
氣氛突然陷入尷尬,她跟白露都不是喜歡主動聊天的類型。
何況她還是朋友們號稱的話題終結者。
「今晚還回得去嗎回不去的話樓下讓妳住一晚。」
白露主動開口,她只是發現外面開始下雪,出於好心才問。
「喔。」
伊茲跟着望向窗外,天上降下紛紛細雪。
目前在雪地中走半個小時多回去顯然不可行,走到一半得凍感冒了。
「那我就打擾妳一晚了。」
「不算打擾。」
白露找來了毯子給伊茲,她回樓上休息了。
這是第一次,她跟白露神智清醒住在一個屋檐下。
她們之間什麼都不可能發生。
她沒有越界的資本,白露沒有接受她的理由。
只是維持模特與攝影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兩相安好。
後半夜雪下大了,伊茲被凍醒。
雖然暖氣沒有關上,但明顯弱了些,她又睡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
冷醒是正常。
她恍惚間看到白露下樓去廚房倒水,喝了兩口又放回吧檯上。
她翻身引來白露的注意。
「吵醒妳了」
「沒有,只是有點冷。」
「那我把暖氣開強點。」
白露攏了攏睡袍略敞開的領口,她站在落地窗前。
伊茲是醒了,尤其有人跟她說過話,短時間很難入眠。
「雪真大。」
「山上應該積雪了,這裏還只是半山腰雪就這麼大。」
白露推測山上的狀態,她原想早晨去山上走走,可雪這麼大,她的念頭被自己打消了。
花香調威士忌。
白露猛地轉頭,她就站在她身邊,並肩望飛雪。
「妳!」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收好信息素我。」
白露輕掩口鼻,現在的她異常敏感,alpha的信息素很容易影響到她。
就算平常能扛着不受影響,可今天,她確實被眼前這個alpha又帶入發情期。
耳後燥熱綿延至後頸,她往後退了兩步,想拉開她與伊茲的距離。
「妳妳怎麼了」
伊茲試圖接近,可白露又往後退。
直到白露後背貼牆,伊茲才停止前進。
「別靠近我。妳易感期」
「沒有,已經過完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居然。」
「居然又進入了易感期。」
她沒見過伊茲處於易感期的模樣,對她保持着戒備。
不敢輕舉妄動,她怕眼前alpha會失去自制力。
「我白露,妳不用擔心我的易感期就是容易放信息素而已,不會傷到妳,真的。」
「不信妳看,我真的對任何人的信息素都沒有反應,妳看!」
伊茲撥開蓋着後頸的髮絲。
確實,沒有任何徵兆,只是穩定釋放着信息素。
直到白露親眼看到她後頸的線體依然保持膚色,她纔敢放鬆。
「妳不難受嗎」
她知道腺體在敏感時期有多難受,看到伊茲明明放着信息素卻沒有徵兆,換成別的alpha應該已經瘋了。
信息素容易影響當事人跟周圍人的意志,光只是聞到信息素味道興許線體沒有反應,可多數人已經產生了難熬的心理狀態。
alpha會渴望omega,而omega亦同理。
「不難受,甚至我現在能聞到妳的信息素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只是覺得你身上的菸草味很溫和。」
伊茲前近兩步牽住白露的手,白露的手微涼。
「怎麼這樣涼」
「我送妳上樓,等下記得喝抑制劑,不然被我影響到就很難受了。」
她送白露上樓,直到把她送到房門口。
白露似是不捨留伊茲在樓下,她擔心伊茲易感期會不會受涼感冒。
易感期最受不得的就是感冒,特殊時期免疫力降低,就算是身強體壯的alpha也經不住大病一場。
「妳留在這吧。」
伊茲打算轉身下樓,卻被白露叫住。
「什麼」
伊茲沒聽清白露的話,回頭又向她確認一次。
「我說妳留在我這好不好」
白露臉紅了,這是她第一次要求伊茲留在她旁邊。
有alpha的信息素,omega在發情期內通常不會太難受。
「這這不好吧我是alpha,怎麼能」
白露硬拉着伊茲進房,此刻白露的力氣居然拉得動伊茲。
連伊茲都嚇到了。
「妳!」
「我知道今晚的我可能沒辦法太理智但有妳的信息素總比抑制劑更好。」
「伊茲,對不起。」
白露說着就脫力靠在伊茲身上。
「白露!」
伊茲正正好扶住白露的肩膀,她橫抱起白露,把人安置在牀上纔去找抑制劑。
「抑制劑呢」
「白色櫃子的第三層深紅色的。」
深紅色
伊茲就算平常不用抑制劑也知道,深紅色包裝的重要性。
「這個」
伊茲把抑制劑放到白露眼前。
白露這時人半臥在牀上,靠着照她習慣堆起的枕頭。
她接過伊茲手中的抑制劑。
一飲而盡,又抹去嘴角邊的透明色液體。
「妳用這個」
白露點了點頭。
「這劑量不會太大」
「不會,這個是最近才換的。」
就算房間內有alpha能穩定信息素,可燥熱期卻不是信息素能完全壓下的東西,必須仰賴抑制劑。
除非伊茲主動標記她。
但伊茲不可能。
甚至她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