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那幾場秀確實現在沒弄到票,不過只要她想去,洛河說什麼都會給她弄來。
去與不去都在她一念之間。
可惜電話她掛得太急,這時間又不好再聯絡陳墨提起工作上的事情。
於是電影放到結束,她都無心於畫面上的劇情。
今夜雪不僅下大了,還颳起強風。
白露莫名擔心起樹林裏冬眠的小動物們。
她怕鄰近的湖面上結冰、怕山裏的雪覆蓋樹洞、怕窗前難得會出現的小動物不再過來。
其實她只是怕自己一個人。
從冰箱找了點堅果隨手放在落地窗外才心滿意足的上樓休息。
說不定早晨來臨時她就能看到窗邊堅果消失,看到她擔心的小動物們曾經造訪過她家門口。
也許就不會太擔心了。
然而白露的希望落空了。
落地窗前的堅果並沒有消失,反而被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雪。
她只好把堅果都撿了回來。
早晨沒有下雪,朝陽散落在雪地上金燦燦的,卻一點也不暖和。
白露就這麼套着拖鞋踩在雪地上。
絲毫不顧她身上還穿着睡袍。
"好冷阿。"
暗想着冷,她卻脫下了睡袍,只剩圓領長袍睡衣。
"今天真好,早上不下雪了。"
她呼着白霧,就這麼在雪地站了好久好久,直到鄰居上門作客的電鈴聲響起,她才依依不捨回屋內。
雖然很多孩子都回到市區準備開學,但總有普通學習體制外的孩子留在這裏住。
今天家裏來了個跟她一樣過早分化的小姑娘。
「白露姊姊!」
「這麼早」
白露給小姑娘開門,小姑娘手中抱着幾本書。
「媽媽跟媽咪說有工作,讓我早點過來姊姊這裏。」
小姑娘乖乖脫鞋進屋,一雙四釐米高的粉色靴子與她的黑色靴子並排。
「早餐喫過了」
小姑娘搖頭。
「先看書吧,我準備早餐。」
「嗯!」
小姑娘往沙發上一跳,正好拉過白露平時放在客廳的毯子蓋在身上。
室內雖然不冷,但對體質過弱的omega來說還是有點涼。
白露的睡袍掛在躺椅上,她現在身上只有一件米白色長袍睡衣。
圍上圍裙,拿了兩顆雞蛋、幾片培根放在一個鑄鐵鍋裏煎熟,把之前蒸過的薯泥拌上黑胡椒跟鹽、灑點香料,最後裝盤放上桌。
她的口味清淡,除了放點鹽跟胡椒調味就沒別的。
不過坐在她對面的小姑娘似乎很捧場,握着叉子不停挑着培根喫。
「喫慢點,沒人跟妳搶。」
她回想起自己還在小姑娘這個年紀的時候,日常多以營養劑爲主要飲食,除了營養劑以外的食物很少碰到。
難怪她偏挑着培根吃了。
「媽咪不讓我喫,能在白露姊姊這喫到當然要多喫點。」
「那也不急,慢慢喫。」
白露伸手撫摸小姑娘的腦袋。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洛河還在她身邊的那段日子。
洛河對她的飲食相當重視,甚至外面的食物都不讓她碰。
「媽媽,爲什麼不給我買雪糕喫。」
小白露跟在後頭拉着洛河的衣角,那是她跟着洛河去意大利出差的時候。
天氣炎熱,小白露只想喫點冷的解暑,可洛河卻板着臉不讓助理買給白露。
「露露,媽媽說過外面的雪糕不衛生,回家讓王阿姨給妳做糖豆,好不好」
洛河轉身蹲下哄着白露,不過年紀小小的白露並不買賬,兩難之下,洛河只好乾脆一把抱起白露上車。
「別怪媽媽,露露,王阿姨做的小糖豆不好喫嗎」
「。」
白露不願跟洛河搭話,頭往窗戶那側一撇。
「還是媽媽帶妳去買玩具露露不是說想要上個月新出的那套玩偶媽媽給妳買,露露不生氣了,好不好」
「就要雪糕。」
洛河徹底敗下陣了,過去買個玩具就能哄好的小白露居然非要一個雪糕不可。
「露露,外面雪糕不好喫的,王阿姨做的好喫。」
「王姨姨會做雪糕」
聽到關鍵詞,小白露這下不生氣了,對着洛河投去好奇的眼光。
「怎麼不會所以露露還生氣嗎」
「不生氣不生氣了!」
白露想起那年洛河哄着她的模樣,也許小姑娘的媽媽們也是這麼哄她的。
過早分化的omega們無一例外的體質嬌弱,甚至有些還可能挺不過第一次發情期。
之所以這麼重視飲食,無非就是希望等到第一次發情期時不會過份難受,也許體質養好了,就不會遭那麼難受的發情期。
「好喫嗎」
白露抽了紙巾,擦去小姑娘脣邊的食物殘渣。
「好喫!」
「喫完就乖乖寫作業去吧,晚點我檢查。」
「好!」
白露把圍裙掛回原處,上樓把睡衣換下。
小姑娘喫完後就回到沙發上抱著書跟作業本埋頭寫着。
雖然免去了上學的煩惱,可她的家庭教師在週五下課前留給她的功課量卻相當可觀。
兩本書的讀後感、幾張數學卷子跟英文卷子,還有日記得寫。
作業似乎是所有孩子都害怕的東西,不分年齡段的,都爲了家庭作業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