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飯局之後就心不在焉。
大概是因爲冷綏光的出現,讓白露錯亂了。
「抑制劑,喝了。」
白露剛從浴室出來,披着浴袍往冰箱去找牛奶喝,結果碰上陳墨人盤腿坐在沙發上對着計算機工作。
茶几上放着一隻抑制劑。
「太苦了我想先喝牛奶。」
「不行,下週發情期就來了,今天還是記得貼貼片才勉強壓下,明天只靠着貼片可沒辦法。」
「趕緊喝了。」
陳墨這回可不心軟了,同個房間還有洛河這個alpha,就算是親媽,但影響到人家總不太好。
「喔。」
白露只好先喝了陳墨拿出來的抑制劑。
「太苦了。到底誰把抑制劑做這麼苦的。」
白露喝完後連忙給自己找水喝。
直到喝大半杯水才放下水杯。
「不然妳投資個藥廠,讓人研發不苦的抑制劑」
白露突然覺得陳墨給她提了個好主意,萬一研發成功了呢
她作爲投資者豈不賺了
先不說賺不賺錢,光讓自己少受罪就等於賺回成本了。
「好主意!看來我得準備準備跨業投資這事了。」
一句玩笑話在白露這居然當真了
陳墨突然覺得白露挺好唬弄,知道她愛開玩笑,陳墨習慣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可眼前白露這樣認真,她忍不住相信白露的話。
「真的假的,不開玩笑了」
「當然是開玩笑。我哪來的錢花在投資上」
陳墨鬆了口氣,果然小祖宗是鬧她的。
小祖宗鬧完她之後就心滿意足往客廳唯一的單人沙發上躺着喝着牛奶。
吸管叼在嘴邊,牛奶玻璃瓶握在左手,她用右手看着訊息。
傳來的大多都是她那羣姊姊們要她代購的消息。
畢竟她的"姊姊們"引退的引退、轉行的轉行,業內就剩她一個還在臺上走。
這種時裝週購入新衣的場合只能交給白露。
今年almost的風格被她那羣姊姊們看中,於是午後她手中單子上的空白處都貢獻給這些姊姊們,周圍人大多直接在手機上下了訂單,她是少數手寫清單的幾人之一。
她替人買的,總要轉達給她那羣姊姊們確認。
「妳今年真的買這麼多」
陳墨手邊放着白露午後寫好的單子,她工作差不多收尾了,纔在茶几上看到。
「姊姊們要買,我能拒絕嗎」
好像是不能拒絕。
白露這羣姊姊們大多都跟陳墨共事過一段時間,她們多難搞,陳墨都清楚。
「我們先想想怎麼送回國去,我們至少要待一個月多,妳那羣姊姊們肯定等不了這麼長時間,發貨還要兩週,兩週後我們就算收到了也沒辦法馬上送回去。」
「這件事讓白祁煩惱不就好了」
白露真是不嫌事大,連人家的執行官都搬了出來。
「白總就我知道的,她最近跟她愛人旅遊去了,不進公司。」
「她爲什麼不跟我說。」
白露彷佛有種被背叛的感覺,白祁過去出遊都會給她炫耀一番的,然而這次卻悄無聲息的帶着愛人去玩。
這是史無前例的。
「嗯白總應該不想被工作打擾,所以誰都沒說。」
「妳怎麼知道的」
問題回到陳墨身上。
「她發過動態,沒有屏蔽我。」
「行吧。」
白露繼續喝着牛奶,回覆手上的訊息。
都十一點多了,洛河人還沒回酒店。
白露看了兩眼時間,她想給洛河發去訊息,但最終還是沒發。
她知道洛河指不定又在哪玩開了不捨得回來。
自她成年後洛河就不顧家了,通常都是洛河的助理在聯絡她。
好幾天沒有消息對白露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指針剛過十二,醉醺醺的洛河才被她兩個祕書扛着回來。
「白小姐,洛總又。」
「我知道了,又喝開了,是不是」
扶着洛河的祕書點了點頭。
白露跟着進房間,她去揉了冷水毛巾給洛河擦臉、解開洛河襯衫的頭兩顆釦子,順邊換下鞋子才離開。
「不用叫醒洛總」
陳墨第一次見到洛河喝成這樣。
白露喝醉的模樣她看多了,可白露不至於喝到人事不醒,有時她去接白露都覺得這人沒有醉,只是單純開心了而已。
「給她三個小時就醒了,不用管她。」
白露闔上洛河房門,打發了送洛河回來的兩位祕書。
「我上高中後她就這樣了,應酬喝到大半夜不回來,回來還是祕書扶着的。」
隔着門能隱約聽見房間內alpha說夢話的聲音。
陳墨聽不見,可白露聽得清清楚楚。
她在叫着白楓池。
一聲一聲喚着愛人的名字。
「陳墨妳去休息吧,我媽這裏我看着她。」
白露把陳墨趕回房間,她想這麼脆弱的樣子,洛河不會願意讓外人看到。
所以她看到就夠了。
只有看到了,白露才認爲洛河她是記掛白楓池的。
白楓池走的時候她還太小了,對生母的印象過於模糊,只有一道身影。
她唯一清楚記得的畫面是白楓池臨終前牽着她的手對她唱歌的模樣。
她唱着童謠,哄着當時年幼的她。
只是當白楓池唱完了,隨之響起的只有警報聲。
白露在一陣慌亂中被洛河抱着離開了病房。
自那之後不懂死亡的白露再也沒見過白楓池。
「露露媽咪只是去當仙女了,就像發發一樣,去天上了。」
「那發發會跟媽咪一起嗎」
「是呀,發發那麼乖的小貓咪,會陪着媽咪的。」
小白露手中抱着白色貓咪玩偶,那是白楓池爲了哄白露特地請人做的貓咪娃娃。
「可是媽咪都沒有跟發發打招呼,發發會找不到媽咪的。」
「會的會找到的。」
此刻洛河再也忍不住情緒,她蹲下身抱着白露痛哭。
白露只知道她的媽媽現在很難受。
白露每次回想起白楓池走時的日子,總會心疼難受。
疼是因爲當時不懂死亡,所以沒能耍小性子多留在白楓池身邊。
如果她知道她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見白楓池,她肯定會死皮賴臉的不走。
那是她童年時期僅存的溫暖了。
「阿池」
洛河恍惚開門,她望向白露的那一瞬間,彷佛看到白楓池。
她愣了愣,又揉了揉眼。
才認出沙發上抱着手機的人不是白楓池。
「是露露阿我以爲是阿池。」
客廳的大燈被白露關了,只留了一盞落地燈。
可能因爲光線不佳,所以洛河才把白露錯認成白楓池。
錯認成她的愛人。
白露就在靠近那側的沙發上看着手機。
她倦懶倚着扶手。
「在想媽咪」
洛河隨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她坐在白露身邊。
身上圍繞着淡淡的薄荷信息素。
「老了,動不動就夢到她。露露妳真的跟妳媽咪很像,就連信息素都一樣。」
「可惜妳媽咪身體不好,早早走了。」
洛河懷念着故人,白露只念着愛人。
「她走太久了。」
「希望我給妳找後媽呀」
「算了吧,未來小媽肯定想跟妳再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白露自嘲着。
不過她這些年都不擔心洛河突然給她找一個小媽出來,她知道只要白楓池這個檻沒過、洛河就永遠無法放下。
「沒那個精力了,小嬌妻實在哄不來。」
洛河把手中半杯水一飲而盡,她望着窗外圓月,反而輕輕一笑。
「阿池,我們女兒現在是獨當一面的模特了,妳開心嗎」
說罷,洛河搖搖晃晃起身,回頭囑咐白露早點休息,自己又回房去了。
「媽咪,她很想妳,妳知道嗎」
確認了洛河進房,白露才肯開口。
這晚月色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