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的位置在二樓區域,總不可能散場了就出來。
所以她就在散場出來的大廳區域等白露。
「來了!」
白露是二樓區域最後一個走的,所以當她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那刻,她也只看得到冷綏光。
「樓上人多,所以下來晚了。」
說人多確實多,但多數都是其他包房裏觀衆的隨從。
「說是某個集團的小公主也來聽,所以帶了一堆人馬走在我前面。」
「那難怪我剛纔看到一羣黑壓壓的人經過了。」
「走吧,喫飯去。」
冷綏光對白露伸出手,她挽上她,順手接過白露手上的兩個購物袋。
單獨出來的幾次她們都這樣,許多拍到這一幕的狗仔紛紛因爲白露上頭施加的壓力而刪除照片。
她們之間的關係到底只有她們倆清楚。
外人看着再怎麼曖昧、無論多少言詞都無法陳述,對外而言,她們只是合作伙伴。
無論媒體怎麼大肆報導,陳墨她與季恩夕都能壓下輿論。
「妳想喫日料嗎」
「好阿,妳有推薦的」
冷綏光問起白露,順手叫了車,她護着白露上車,之後跟着上車。
冷綏光隨口報了地點,讓司機開車。
「之前客戶帶我去過,我覺得挺好喫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怎麼會推薦給妳」
冷綏光從口袋拿出手機,找出上次在那間店叫的餐食。
「妳看看,怎麼樣」
「挺不錯的。」
「是吧,我挺喜歡這間店的。可惜快走了也沒機會去。」
冷綏光講起那間店的很多事情。
不禁讓白露覺得她這一來不會就是爲了旅遊吧
高強度的工作下居然還能騰出時間給旅遊。
她的精力未免也太好了。
她們中間隔了兩個購物袋,後來冷綏光嫌礙事就給放到了自己腿上。
「還有這個,妳看!」
冷綏光順手滑到下張照片。
是店裏進金槍魚的畫面。
「這是」
儘管白露去過不少日料店,但在店裏看到這麼大的魚的機會還未有過。
「說是店裏一個月纔有一次的活動,去的當天剛好碰上了。」
「這麼幸運」
「應該是客戶訂位的時候問過,反正我到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大尾魚放在臺子上,真嚇人。」
聽冷綏光形容,看來她是不敢看魚眼睛的人。
原來穩重的冷綏光也有害怕的東西。
白露聽着,內心笑着。
想着伊茲會不會也是害怕魚眼睛的人,畢竟她們那麼像。
一路上冷綏光越講越起勁,明明兩人不過是幾天沒見面,卻像幾個月不見一樣。
她說得開心,白露只是靜靜聽着。
直到車停在某巷子口,兩人的對話才暫時結束。
下車往巷子內走,經過兩個路口後左轉的第一間店鋪,店門口處掛了一道白色門簾。
「到了。」
看上去與街景一點也不搭,彷佛進到店裏就是另一個世界。
冷綏光在白露前撥開門簾進去。
店鋪空間挺小,座位卻不少。
吧檯到四人桌之間沒什麼走動空間,只能側身行走。
兩人的座位被安排在店鋪最內側,接近晚飯時間,店內人還不算多。
看了看周圍店內陳設就像是魚市場一樣,吧檯前就是幾箱碎冰,上面放了處理好的食材,以及可能纔剛送到的漁貨。
冷綏光看白露對周圍充滿好奇,她給白露倒茶。
「怎麼樣,挺特別吧店主仿造了東京的魚市場,之後開了店就裝成這樣。」
「前幾年工作還去東京,但是不知道魚市是這樣的環境。」
白露端起茶杯,杯裏的是煎茶。
她抿了抿杯緣試探溫度,之後才入口。
「我也不知道,聽客戶跟店主聊天才知道的。」
白露的位置正好能看見窗外來往的人潮,從兩人剛入座時只有幾組客人到外面大排長龍。
從兩人桌上只有兩份小食到一桌子日料。
冷綏光喫得很開心,只是她不能多喫。
之後的幾個工作還要她保持身材,只能每樣都撿一點喫。
「妳不吃了」
冷綏光發現白露停下筷子。
「我還要保持體重,不能喫飽。」
「好吧。」
「真可惜。」
「不可惜的。」
白露說着,她端起茶杯。
溫熱茶水暖了她的手。
「什麼不可惜」
「因爲妳帶我看到了我可能永遠不會看到的世界。」
白露緩緩說着,冷綏光手上的筷子卻停下了。
她望着白露的眼睛。
她覺得她該是記得她的。
那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現在的白露也許記得"前世"的所有。
至少跟她相處到現在,這句話是現在眼前這個白露不會說出口的話。
「妳。」
「喫吧,再不喫的話就涼了。」
白露主動在冷綏光的盤子裏夾上一片烤鰻魚。
「喔。」
可這念頭在一瞬間就被打消了。
她的眼裏沒有"前世"的那分涼薄。
想當初,自己之所以喜歡上白露就是因爲她身上散發出與自身年紀不符合的冷靜,以及偶爾甜甜地喊着她的名字帶來的反差感。
她愛白露,愛她身上的反差,愛着她當時看着自己的眼睛。
晚飯過後兩人在餐館門口分開。
因爲住的酒店不在一個方向,她只能送白露上車,看着她遠去。
被送上車後的白露想着冷綏光看着自己的眼神。
略帶驚訝,卻更像是自己深藏的祕密被人發現一樣。
她知道冷綏光什麼祕密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爲什麼那樣看我。"
"說過我與她的愛人挺像的,總不可能連說的話都一樣吧"
白露靠在車窗邊,兩個購物袋靠在她身上。
"真是的,我怎麼會這麼在意冷綏光"
外面又開始下起小雪,本來這個時節不該這麼頻繁下雪的,興許是寒冬的關係,去年、今年的溫度都格外低。
白露提着戰利品上樓,一開門就被小貓發發絆住了腳。
發發一天不見白露,於是一聽到開門聲就往玄關衝去,連陳墨都沒攔住。
原本還賴在陳墨身上享受梳毛的,果然白露回來比什麼都重要。
「發發,怎麼又撲過來了乖巧的小貓咪不會撲人的。」
白露說着,她只能把小貓抱起,避免發發跑出房間。
「挺早回來的,我以爲還要晚點纔回來。」
陳墨丟下梳子,她接過白露手中的兩個購物袋。
「這又買什麼了」
「送人的,收妳那邊吧,回國之後送給萬言他們。」
算着時間,萬言夫夫該到能露面的時候了,前段時間問陳墨說還約白露想見見面聊天,可因爲她人不在國內所以只能作罷。
「不像妳會幹的事,前幾天他們確實問過妳什麼時候有空,說快生了想出來見面聚聚。」
「得了吧,想見見大概是有求於我。今年我簽了ewig,萬言就覺得今年他有機會跟我籤。」
「還不是工作的事情。跟他說等生了跟我說,我帶禮物去看他們。」
「喔好吧。」
白露抱着發發逗,身上外套都沾上了貓毛。
「發發脫毛好嚴重阿,英年早禿了」
發發抱怨的喵了一聲。
撿來的時候就知道不是奶貓,已經是能喫貓糧小貓咪,隨之而來的就是換毛期。
這階段的小貓掉毛嚴重,有些嚴重點的就像小禿子一樣。
反正發發的腦袋上那一搓特別明顯的長毛也掉了。
「不生氣不生氣,看看姊姊帶了什麼回來」
白露從自己的包裏找出一個小禮物袋。
粉白相間的包裝袋。
拿出的是一隻項圈,沒有鈴鐺,只有粉色蝴蝶結跟吊牌。
「發發是女孩子,帶着這麼難看的領結怎麼可以。」
白露換下發發脖子上掛着的黑色領結。
這原本是她髮箍上的裝飾,拆下來跟白色絲巾串在一起就變成了簡易的項圈。
「好看多了,陳墨,這樣好看不」
白露舉着發發給陳墨看。
「是好看多了。」
「我原本還看到好多小衣服的,但是小貓咪似乎穿了衣服就不會走路了,就沒給發發買。」
陳墨當下鬆了口氣。
好險白露沒買,不然按照她這性子回國的行李箱得再加一個20吋的箱子用於給發發裝衣服。
「發發喜歡嗎」
發發跟着喵了聲。
白露想,如果發發會說話,肯定會抱怨自己怎麼不帶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