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元道訣 >第二十四章 師徒與兄妹
    二人喫過了早飯,便出了門,轉了兩條街,找到一家裁縫鋪。

    進了鋪子,秦明便對店老闆說道:“老闆,這是我新收的徒弟,你給他做幾身道袍。不過你不能給他量尺寸,得讓老闆娘來。”

    裁縫鋪老闆的臉色當時就綠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大有抄起凳子砸人的架勢。

    陳雨澤雖然是女孩子,但從小被當做男孩子養,衣着打扮都是性別相反的風格,而且皮膚又不白,雖然才十二歲,但身高已經有一米六出頭了,因此裁縫鋪老闆乍看之下把他當做了一個男子。

    “我這是個女徒弟,”秦明無奈,“做三件道袍。”

    老闆一看誤會了,連忙賠笑:“客官見諒,見諒,我這就叫內人出來給令愛量尺寸。”

    “這不是我女兒,這是我徒弟。”

    “是是是,徒弟,徒弟。”

    量尺寸倒是沒用多長時間,但做好道袍就要等幾天了。

    出了裁縫鋪,秦明又去買了剪刀、木梳和一些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回到客棧後便給陳雨澤換了個新發型。

    “雙馬尾、齊劉海、遮臉毛,就是打了粉還是有點黑,不過現在少女感滿滿,和原來的氣質大不一樣,我就不信他的熟人不仔細還看能看出來的。要不是怕引人注目,我連衣服都給他自己做了。”

    秦明弄了半天,點了點頭,自我感覺良好,“以後沒錢了我可以去開個店專門給人做造型,說不定還能火。沒想到我這手藝還沒生疏。”他拿出來一面鏡子,“來,你看看。”

    鏡子是木製外殼,內裏則是玻璃。

    這種鏡子又叫水玉鏡,是皇家專營,由帝都東京散往天下各州。

    據傳製作這種鏡子的匠人們被皇室集中在東海中的一座小島上,還有軍隊和武者看守,工藝根本流傳不出來,所以鏡子的價格就比較高了。秦明買的這塊巴掌大小的鏡子,便要五兩銀子。

    陳雨澤拿着鏡子照了又照,感覺很不舒服。

    他從小就被當做男孩子養,既沒穿過女裝也沒扎過女孩子的髮型。現在這便宜師傅又是撲粉又是剪髮的,照照鏡子,濃密的劉海蓋住了整個額頭,兩邊各有一撮遮臉毛垂到下巴,兩束馬尾從肩前放下。

    頭髮幾乎遮住了一半的臉,不要說別人了,就是陳雨澤自己也有些看不出來這是自己了。

    不過,現在就算穿上道袍,別人也能一眼看出來這是個女孩子。

    “師傅,我覺得有點彆扭。”

    “沒事,你這是不習慣,等習慣了就好了。等你再喫胖一點,臉上多長點肉就完美了。”

    “可是要是和人打起來了,這樣很容易被抓到頭髮啊,而且這兩撮頭髮還會擋住眼睛。”

    “誰讓你和人打架了,”秦明牛氣沖天,“你師傅我可厲害了,動動手指頭就能叫人灰飛煙滅。”

    陳雨澤當然不信了。對於這個便宜師傅,只覺得他有些浮誇。

    “我要打坐練功了,你自己玩兒吧,要是餓了就去叫小二送飯過來。”

    “嗯。”

    秦明盤坐於牀,閉起眼睛,沉下心神,開始震盪經脈中的先天元炁。不一時,外界風雨大作。

    陳雨澤因爲秦明練功打坐,所以在外間,這時見外面颳風下雨,電閃雷鳴,連忙去了窗戶。接着又走進了裏間,還沒走到窗口,他忽然感到有一股清涼的氣息源源不斷從全身的毛孔滲入自己的身體裏。

    這氣息是如此的熟悉。它毫無阻礙的融入了自己的經脈,一小部分化爲一縷精純的玄冥真氣進入丹田,另一大部分則是涌入了上丹田,匯入了那與生俱來的存在中。

    他的腦中一片清涼。

    “這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疑惑,擡起右手,五指分開,成爪狀。

    一點一點晶瑩的水珠在他右手尺許範圍內出現,匯向他的手掌中心。

    不一時,竟形成了一顆碩大的水球。

    “比上次大了一倍,而且,”他又運轉丹田中的真氣,“內力也增強了一些。並不是錯覺。”

    他看向了盤坐練功的便宜師傅,水瑩瑩的眼睛似乎映射出了一種玄妙的弦的律動,暗想:“難道是因爲他難道他也是”

    但隨即搖了搖頭,“不,不會。可爲什麼”

    他很想把這個便宜師傅叫起來問一問,但又不得不壓下心中的好奇。他雖然只有

    十二歲,可三年的逃亡生活讓他的心理年齡比生理年齡大了不少。這個便宜師傅畢竟只是剛剛纔認識的,爺爺只是沒有辦法纔將自己託付給他,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讓他知道。

    他右手虛空一丟,那碩大的水球就越過了窗戶,散成萬千水花灑下。

    密密匝匝的雨滴,覆蓋了方圓五里的地域,打的西城門外的官道頗爲泥濘。

    五里之外,道上的兩騎本在飛馳,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亂了節奏。他們怕馬閃了腳,不敢太放繮繩,減了速度。

    馬上二人是一男一女,年紀都在十七八歲。

    馬上的少女見進了雨區,哼了一聲,衣衫鼓起,從天而落的雨滴打在他身前一尺便被遍佈周身的真氣激飛出去。

    “李天明,都是你,”馬上的少女怒目看着左側並駕齊驅的少年,“要不是你,咱們怎麼會遇上這場大雨”

    那少年輕笑一聲,聲音憊懶:“我說李天星,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是天公不作美,你怎麼就能肯定咱們提早出來就不會遇上這場雨。還有,我是你哥哥,不要老叫我的名字。”

    “呸,你眼瞎啊,剛剛沒看到這裏還沒下雨,早點出來根本不會碰到這場雨。”少女似乎很生氣,“你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不要臉,我纔不認你是我哥哥。”

    “我做了什麼好事,有什麼不要臉的,李天星你可別亂說話。我都十八了,大哥十七就娶了嫂子了,我都十八了,怎麼就不能去找女人了。我就不該答應爹孃帶你出來,就會找我麻煩”

    “哼,找女人,有你那麼找的嗎你若是找良家女子我才懶得理你,可你呢,跑到青樓跟人爭風喫醋,大打出手,殺了人不說,還鬼混了這麼多天,耽誤了去給舅舅送信。我看回到家,你怎麼跟爹孃解釋。”

    “殺人怎麼了,又不是我要殺的,你以爲我想殺人啊,我還不是被逼的那些人根本不講道理,說好了價高者得,輸不起就想掀桌子,要不是你老哥我武功高強,就是你給你老哥我收屍了。再說了,你沒聽說過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我花了一萬兩銀子,本來準備陪美人的,結果和他們打了那麼長時間,算算得虧了上千兩。我這不得多玩幾天找補回來。”

    “呵,你還知道你花了一萬兩啊爲了一個青樓女子,你花了一萬兩做入幕之賓。我看到時候爹爹不打斷你的腿。”

    “哈哈,爹怎麼捨得打我,你忘了我這百年功力是怎麼來的了再說了,我這一萬兩花的也值啊,你是沒見那個夏紫嫣啊,咱們山莊裏,也就只有孃的容貌才能和她不相上下,你覺得爹爹願不願意爲娘花他個一萬兩”

    李天明說罷,見妹妹似乎更生氣了,又補充了一句:“呃,還有你。”

    他心裏想道:“沒錯,還有你,你是比她還漂亮,可有什麼用呀你是我妹妹,又不能給我帶來那樣的樂趣。再說你雖然比她漂亮,但是臉大啊,我可不喜歡。”

    “你居然把娘和那種青樓女子相提並論”

    李天星更生氣了,俏臉上登時起了寒霜。

    “咳咳,我就打個比方,”李天明尷尬的說道,“再說了,人家夏姑娘以前是賣藝不賣身,這次也是被那青樓老闆逼迫接客,恰好讓我趕上了。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被強盜擄去賣給了青樓,身世可憐”

    他還沒說完,李天星狠狠的踢了一下坐騎,放開繮繩,眨眼間把李天明甩在了身後。

    李天明無奈的聳聳肩,又想:“我真不該帶她一起出來。”

    不一時,二人入了城,就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上房。

    李天星生了氣,也不與他哥哥講話,各自回屋。她的功力雖然不低,可爲了避雨一路維持了外放一尺的護體真氣着實消耗不小,就在屋中打坐恢復起來。

    等她打坐復完畢,外面的雨也已經聽了。她腹中有些飢餓,便出了房門去叫小二送飯過來。

    她纔出房門,卻見一個小女孩從旁邊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李天星不由看了又看。

    這個小女孩雖然只比自己矮一些,但在那奇特的髮式之下,顯得有些稚氣未脫,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她雖然有點黑,遠不如自己白淨,可偏偏渾身散發出一種非常吸引人目光的少女氣息,

    李天星心中非常清楚,這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那不曾見過的髮式的緣故。

    她忽然有點興奮,想着是不是可以和這小女孩家的長輩求教一二。她興沖沖地走了過去,要和那小女孩認識一下。她將滿心的歡喜都化作紅潤貼在了臉上,微笑着過去打招呼。

    “小妹妹,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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