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原本裴風以爲地球上神兵難覓,罕見之至,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一把
而且,從這把銀光凜冽的三尺長劍上他分明嗅到了異金的氣息
下方一片狼藉的練武場中央,蕭長卿三人並肩而立,齊齊擡頭望向裴風。
此刻,他們三人無一例外,神情俱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狂猿天罡,衛兄,我沒聽錯吧”
秦千秋長袍獵獵,面容蕭肅,低聲問道。
“沒聽錯。”
衛東來一瞬不瞬厲視着高處的裴風,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來的一樣:“護體罡氣,貨真價實未及弱冠,少年宗師”
“少年宗師”這四個字他實在不想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但他卻不得不說。
華夏大地,江山多嬌,風雲際會,人才輩出,從古至今,歷來如此。
少年宗師,這個曾經只在古書典籍裏見到過的傳說之詞如今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雖然殘酷,但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自明清以來,華夏武道,人傑不窮,天才輩出,但能稱得上“妖孽”的卻無一人。
現在,“妖孽”終於出世了,真正的橫空出世,石破天驚
此子一出,只怕將來的華夏武道界不僅會風起雲涌,甚至有可能是要變天了
“少年宗師”這四個字一出,秦千秋和蕭長卿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
“我果然沒猜錯,還真是少年宗師”
蕭長卿握着劍柄的手關節格格作響,一字一句凜然道:“此子到底是何門何派我聽其氣血筋絡之音,應該不會超過18歲這種年紀,就算是根骨再佳,資質再逆天,也絕不可能跨入化境,成就宗師的這這怎麼可能”
衛東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不可能我之前也覺得三十而立,方成宗師乃是武道鐵則,可事實就擺在眼前此子一出,只怕我們武道界的天要變了”
秦千秋沒有吭聲,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高處的裴風,臉上陰晴不定。
裴風之前說過,他要將秦府化爲廢墟,帶走秦飛揚,問出答案,讓他筋骨盡斷,口不能言,體不能動,做一世廢人
此人竟是宗師,這可如何是好
秦千秋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聶滄海人在帝都,遠水解不了近渴,“長白仙宗”華長卿應該已經在姑蘇市了,可仙蹤難覓,誰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東來兄,爲何我感覺他身上有種非常邪性的氣息不知該怎麼說就是不像你這般血氣正宗,浩浩蕩蕩,反而有種邪魔外道,邪氣凜然的感覺。”
衛東來點了點頭,低聲道:“我也感覺到了。而且他方纔與我對戰之時,身上現出了絲絲縷縷的黑氣,極爲邪異。”
蕭長卿微微側耳,沉聲道:“東來兄,千秋兄,我們現在怎麼說”
“戰”
衛東來渾身骨骼一陣脆響
,臉上泛起了一抹奇異的血氣:“這樣的對手可遇不可求,不能放過此子雖已入化境,成就宗師,但血氣長虹之下,我未必就輸他”
秦千秋也冷冷說了一句。
“三人聯手”
衛東來和蕭長卿驀地一怔。
他們3人可都是地位尊崇的武道界泰斗,前輩武師,對方雖是宗師,年紀卻還未及弱冠,以三敵一,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顏面何存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秦千秋一字一句沉聲說道:“武道,以強者爲尊,古來如此。他是宗師,對我們而言,就是強者,我們三人聯手,對他一個,毫不爲過。”
“長白仙宗華長卿不過三八年華,軍神聶滄海不過四十有五,他們也很年輕對上他們別說我們3個,便是10個我們這樣的都未必是對手宗師不論長幼,一旦入化,千般手段,萬般神通,都是陸地神仙一樣的存在衛兄,你說血氣長虹之下,你未必輸他,可你怎知他方纔是否已盡全力”
“而且,這樣的少年宗師,這樣的對手,確實可遇不可求,不能放過。你我三人皆是半步宗師,距離化境僅有一線之遙,誰不想與他一戰,尋求突破他爲尋仇而來,必動真怒,這麼好的機會,誰願意讓長卿,你願意麼東來,你願意麼反正我秦千秋絕不願意”
這話一出,衛東來和蕭長卿神情一凜,盡皆動容。
自古以來,想要突破桎梏,跨入化境,與宗師一戰,絕境求破乃是最受推崇,最有希望的一條捷徑,可這樣的捷徑,卻是真的可遇不可求,極難碰到。
因爲但凡宗師,都是心氣傲絕,眼高於頂,一心只向玄境,根本不屑與下位者戰鬥,更不會把時間和精力放在授徒、助友這些無聊的事情上。
“軍神”聶滄海,與秦千秋是世交,情誼深厚,但他也只是偶爾指點、切磋,從不與秦千秋真正一戰。
說到底,只有一個原因秦千秋不配。
“長白仙宗”華長卿,與衛東來天池一戰,惺惺相惜,歃血結義,成爲至交。
華長卿此人在宗師裏已算是異類,但他也從未與衛東來有過真正一戰,始終存的只是切磋較技的心思。
不至絕境,何來突破
想要宗師相助,將自己迫入絕境,以求突破,簡直難於登天
如今這少年宗師前來秦府尋仇,興師問罪,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錯過
一念至此,蕭長卿手中銀劍陡地一錚,響起一聲龍吟:“好,三人聯手,全力一戰”
衛東來體內血氣奔騰,竟發出戰鼓一般的隆隆之聲:“長卿,千秋,血氣長虹,劈山開海我爲先鋒,你二人殿後策應”
“好”
“好”
廂房頂上,裴風長身而立,衣袂飄飄,目光清冷。
悄無聲息間,一道道漆黑如墨,宛如紋身一般的古怪黑線出現在了他的臉上,手上、脖頸上,全身各處。
這是修魔者施展狂猿天罡必會產生的體徵異象魔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