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裴先生的少年,不尊宗師,不懂規矩,不守禮法,連名震天下的琴畫雙宗都敢得罪,都敢不放在眼裏,現在這個實力驚人,內勁巔峯極致之境的何花打到一半,居然莫名其妙跳下擂臺認輸,跑到他面前跪了下來
怎麼事事都透着古怪
這個裴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封國瑞已經完全看不懂了。
裴風沒有擡頭看她,只是輕輕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說了一句:“回去吧。”
“求您別收回第二條路,我知錯了,裴先生。”
眼見裴風神情漠然,完全不爲所動,何花眼眶霎時紅了,淚水奪眶而出。
她心裏是真的急了。
昨天裴風和她的那一戰,以及指點她兩條路的那一席話,可以說是令她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徹底改變了她對自己未來武道之路的憧憬、期許和看法。
第一條路,從何家走出去,納百家之長,尋武道真諦。
這條路未必好走,但不難做到。
第二條路,兩人再見之日,裴風傳她一門無上功法,點撥她一次武道真義。
對這條路她視如至寶,興奮難抑,整整一個晚上都沒睡得着。
兩條路,她都要去走,都會去走,一條也不願放棄
先生說了,她是鴻鵠。
既是鴻鵠,那便當懷凌雲之志,絕不再囹圄於燕雀之巢
畢竟只是二十芳華的小姑娘,她哪會想到這南盟武道大會一戰會令先生震怒,斷她視如至寶的第二條路
一時心慌情急,她竟直接哭出來了。
見這昨日在孔雀山莊,今日在這擂臺之上都猛如烈虎,氣勢浩然的何家少女竟然一抽一抽地哭起了鼻子,心中對她受裴風偏愛多多少少有些嫉妒的周廣平和周宛秋一臉無語:“”
“裴先生,我保證這輩子這輩子我再也不施展搏心沸血術了”
“這輩子”
裴風終於擡頭了,深深看了她一眼。
“對,這輩子我我發誓絕不會再施展搏心沸血術”
“當真”
裴風淡淡來了一句。
“當真”
“好。”
裴風微一頷首,一字一句冷冷說道:“宗師面前無戲言,你既已發願,那便是一語成讖你今生若是再敢施展一次搏心沸血術,我便親手殺了你。”
何花驀地一怔,隨即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行了,回去吧。”
裴風微一思忖,緩緩道:“一會武道大會結束後別走,你單獨留下,我會有一戰,你在旁觀戰便是對你必大有裨益。”
何花咬着脣點了點頭,隨即有些好奇地問道:“裴先生,是和剛纔那武魂組的人一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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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風沒再應她,輕輕一揮手,何花識趣地站起身,衝他深鞠了一躬,轉身朝晉西何家那桌走去了。
凌晨12點,今年的南盟武道大會終於正式落下了帷幕。
主席臺上閉幕致辭剛結束,周廣平,周宛秋和錢豐年三人就唰地一下盯住了裴風,神色間透着一絲忐忑和不安。
“怎麼”
裴風笑了笑,淡然道:“你們是覺得我會輸”
“不是。”
“當然不是,裴先生。”
“裴先生,您怎麼會輸”
嘴上說的漂亮,但臉上全表達出來了,顯然一個個都心口不一。
武道大會已經結束,時候也不早了,但場館裏依舊很熱鬧,也沒什麼人離場,各個宗門、家族的人都在寒暄交談着,好像並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
晉西何家和豫中關家的人都朝他們這邊走來了,莊凱剛和一臉不爽,撅着嘴的莊緋雨也朝他們這邊走來了,四周有意無意望向他們這邊的目光也越來越多了
50米外,武魂組那一桌,封國瑞,霍鐵軍和徐玲端坐桌旁。
封國瑞猶如老僧入定,閉目靜坐着,霍鐵軍和徐玲則目光森冷地盯着他,一副嚴陣以待,充滿敵意的樣子。
還沒等晉西何家、豫中關家和莊凱剛父女走近,突然,幾米開外,一個冷冷的聲音驀然響起:“四位,請跟我們走一趟。”
裴風他們循聲望去,赫然是8個身穿白色漢服,漢服左胸口處繡着一個金色“南”字的年輕武師,都是內勁大成的修爲。
這是今天南盟武道大會的主辦方南盟武會的成員,今天負責安保、接待、服務的都是這些南盟武會成員,整個場館足有兩三百個。
“走一趟去哪兒”
眼見這8人神情冷峻,一臉不善,錢豐年眼中閃過一絲戒備,沉聲問了一句。
“呵呵,你說去哪兒”
爲首一人冷冷一笑道:“之前見到琴畫雙宗連起碼的拜見之禮都不行,假裝清高,倨傲不起,不尊宗師,不懂規矩走吧,宗師有請”
話音剛落,裴風突然緩緩站了起來。
他這一站,8名南盟武會成員立時如臨大敵,連退幾步,警覺道:“你幹什麼”
“我跟你說,你可別亂來這可是宗師有請”
他們是替宗師來請人的,心裏自然是底氣十足。
可是面對江南周家這桌這個年紀最小的少年他們心中還是有些發怵的。
畢竟,這少年實力非常可怕,就連這次南盟武道大會的冠軍霍鐵軍上午的衝突中都是被他一腳踩在腳下的
裴風這一站,就像是觸動了三道口體育館裏無形的神經,不僅是8名南盟武會成員一驚,四周無數雙眼睛也立時望向了他這邊。
武魂組那一桌封國瑞雙眼陡然睜開了,眼神凌厲,寒芒四射,霍鐵軍和徐玲更是騰地一下雙雙站了起來。
“我還沒找他們,他們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裴風淡淡一笑,直接朝着主席臺那邊緩步走去了。
他這一動,就像是牽動了整個場館裏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變成了全場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