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溫柔告白 >第2章
    這不是徐硯程第二次見許縈。

    在這家店遇見過她幾次,他猜她應該很喜歡喫火鍋。

    最近一次見她是上個月,也是在這家店,她一個人吃了頓火鍋,沒有一個人出門用餐的不自在,反而喫得認真,看得出她心情不錯。

    徐硯程悄然地打量她一眼。

    許縈長得不是一眼驚豔的類型,但她骨像很美,讓她的五官看起來精緻漂亮,不細看不會發現,眼底有一顆很淡的淺棕色淚痣,美眸柔和,和她恬靜的性子一樣。

    徐硯程壓下心底微微漾起的情緒,和十年前第一次見她時一樣。

    這個感覺就像——

    終於在一個天晴的深夜撥開雲霧站在她面前。

    窺見了期待已久的美麗羣星,五光十色。

    許縈頷首和他打招呼,輕聲說:“你好,許縈。”

    “徐硯程。”他起身,淡笑回。

    起先徐硯程是坐着,他站起來後,許縈目光隨着他往上移,變成了仰視。

    他很高。

    和記憶中的少年不一樣,身子頎長挺拔,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的荷爾蒙。

    這是以前她沒有的概念,因爲上下午到考場他都是坐着的。

    徐硯程聲音聽起來很舒服,聲線偏低啞,沙粒感明顯,許縈覺得要是他唱粵語歌,嗓音可以讓他自帶深情,不用那句“我鐘意你”,就已經讓人淪陷。

    她不太敢去看一個人眼睛,因爲害怕也被對方看着,然後會去揣摩她。

    而此刻,她對上他的眸光。

    莫名的,想探知些什麼。

    他也看着她,神情淡淡,眉目落拓懶倦。

    那雙深邃的眼睛太會注視人,介於溫情和冷倦之間,她想到《傲慢與偏見》裏的達西,不說話,只是望着你,你就以爲你是他最愛的情人。

    如果再把相親和換座考試做一樣的比喻。

    相親遇到的人裏,徐硯程依舊是她開的那個絕版盲盒。

    -

    肖芊薏眼神在兩人中間飄啊飄,明明當事人沒有任何反應,她莫名地替他們尷尬。

    心裏吐槽了句,相親真的太太太太可惡了。

    許縈斂起思緒坐下來,肖芊薏猶豫了一下,跟着入座。

    原本是讓他們碰面之後,她就溜之大吉,眼下這個氛圍不忍心丟下許縈一個人。

    坐下來後,點菜的ipad傳着,最後到了許縈手上,她盯着錯愕了一會兒。

    接下點餐的重任。

    幸好喫的是火鍋,不用顧及太多,許縈點了自己和肖芊薏都愛喫的,加入菜單前會禮貌詢問徐硯程,他全都沒意見。

    “今天用餐點我們新推出的香菇牛肚鍋底是免費的,要不要嘗試一下?”服務員微笑詢問。

    許縈猶豫了,她不喫香菇,不太能受得住那個味道,但她不擅長拒絕,所以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

    “不用了,我們有人不喫香菇。”徐硯程先開口拒絕了。

    有人替她說了沒說出口的話,不自覺地看過去,在半空和他的目光相觸,她忙垂下眸子,心跳快了一點。

    “啊?不喫嗎?徐學長你不喫?”肖芊薏問,她是喫的。

    “我不挑食。”他回答。

    那就是——

    “你不喫?”肖芊薏轉頭驚訝問。

    許縈不習慣被過度關注的話題,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肖芊薏想說點什麼,卻一個字沒蹦出來。

    就……說不上的奇怪。

    同樣感覺奇怪的還有許縈。

    他怎麼知道她不愛喫香菇,就連她母親都常忘記,燉湯特別愛放香菇,端上桌還要補一句:是你愛喫的。

    起先她還糾正,後來懶得說了,有些話不放心上,說再多也沒有。

    而一個陌生的男人卻知道她的喜好。

    她不好意思追問,不管他的答案是哪個,都難接話。

    就,當作一個巧合吧。

    下單後,服務員一走,又只剩下他們三個。

    氛圍變得奇怪起來。

    肖芊薏後悔了。

    相親局她留下來幹什麼,感覺自己像個電燈泡。

    她馬上悄悄在手機給唐知柏發去消息,讓他在十秒內撥通她電話,不然今晚他就睡家門口。

    剛準備要去手術室的唐知柏不知道老婆又在搞什麼,按照她吩咐的,撥了電話。

    肖芊薏在手機震動的那一秒,內心已經在放鞭炮了,接到耳邊,不等對面人出聲,忙說:“老公,你說什麼?你說黃豆要去醫院複查啊,沒問題沒問題,我現在就回去。”

    掛完電話,一臉爲難看向許縈。

    許縈早在肖芊薏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知道她在做什麼。

    當逃兵了。

    她抿脣後說:“去吧,我下次給它帶禮物。”

    肖芊薏口中的黃豆是她大學畢業那年領養的一條哈士奇。

    “沒問題。”肖芊薏拿起包包,笑容真誠,轉頭對徐硯程說:“阿縈剛下飛機,沒有代步工具,等會麻煩徐學長送她回家了。”

    徐硯程禮貌頷首微笑,沒有立馬答應下來,急着走的肖芊薏只當他是答應了,揚長而去。

    這下只剩下他們兩人。

    許縈不是第一次相親,每年回家過年總被要求去相幾場,剛開始她還很牴觸,後來自我安慰說就當是去喫個飯,但心裏壓力卻一點沒減小。

    因爲和她相親的男人總有無數奇怪的問題。

    問工資都已經是正常的,有一次碰到一個上來就說以後生三個孩子,兩個跟他姓,一個可以跟她姓,但是名字裏要帶着他的姓,那頓飯的茶水她都沒喝,起身走了。

    “需要幫忙調蘸料嗎?”徐硯程問她。

    許縈陷入在糟糕的相親回憶中,他出口的第一個問題滿是友好,她還不太適應這個氛圍。

    “我自己來就行。”她起身自己去弄。

    徐硯程就跟在她身後,禮貌的社交距離,沒有任何冒犯。

    坐下來後,他也沒有像以前遇到的那些奇葩相親對象,開展連環奪命的追問,而是給她遞了防髒圍裙,和服務員要了頭繩給她。

    他正給她倒水。

    她無意地一瞥,發現了一件事——

    他的手很好看。

    她上過一段時間的美術班,老師會請形形色色的人給他們做模特。

    畫手的那天來的是個男人,許縈一面端視心裏一面感嘆,這雙手是她見過最好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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