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妾色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穆賢齋裏。

    承影走進來,悄悄對孟季廷道:“爺,您讓人辦的事辦成了,張大人果然看上了莊公子。”

    孟季廷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承影卻有些不明白的問孟季廷道:“爺想促成莊公子和張家二小姐的親事,何不直接找人去跟張大人說媒,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爺對莊公子的事情上總是奇怪,就如莊公子進殿前司,爺不直接和莊公子說,非繞一個大彎子,找人將殿前司招收新兵的消息透漏到他的跟前,讓他以爲是自己發現有這麼一條路可走。然後又故意鬧點事情出來,讓他在殿前司有機會立功,站穩腳跟。莊公子的親事也是,他想爲莊公子打算,不直接找人去說媒,非要一番籌謀,找人在張大人身邊隱晦的暗示,讓他自己發現莊青松是他女兒的良配。

    這彎彎繞繞的費這番功夫,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孟季廷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不知道就少問。”

    說着又重新低下頭去在宣紙上畫着釵簪的樣式,臉上表情有些鬆快。

    張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他和皇帝有隙,至少明面上張麟不會和他走得太近,若他真直接找人說媒,張麟反倒未必會同意這門親事。而青松的出身,他想要在仕途上走得快,非得有個得力的岳家幫扶他,但一般的高門大戶,又會嫌棄他的出身,並不一定願意把家中的好女兒嫁給他。

    張家那位二小姐,高門出身,知書達理,是個好姑娘,若是正常情況下,青松本也是高攀不上的。但偏她又有一個缺陷,是和離後歸家的姑娘,且兄嫂急着將她嫁出去。她想在二嫁時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不是那麼容易。張麟是個聰明人,只要見到青松,再考慮到他的身份,和青櫻及四皇子的關係,只要他發現他的人品能力沒有問題,就一定會心動的。

    張麟定然也查過,莊青松雖是宋國公府的奴籍出身,但自青櫻死後,青槿被拘,他來宋國公府鬧過事,他將他趕出去,他與宋國公府似是也生了隙,與宋國公府走得並不近。

    皇帝雖然將四皇子給了燕德養,卻未必希望看到四皇子生母的孃家人與四皇子養母的孃家人走得太近。他也擔心四皇子長大後,心全偏向了養母這邊。他當初故意將青槿牽扯進燕德小產的事情上來,打得主意之一不也是離間孟家和莊家之間的關係。

    他既喜歡看他們兩家生隙的戲碼,他就表演給他看。

    孟季廷將手裏的筆放了下來,收好畫好的設計,接着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匣子,轉身回了東跨院。

    他進門時,青槿正在繡一件給孩子夏天穿的肚兜。孟季廷在屋裏沒有看到孩子的身影,問她道:“雍兒呢?”。

    他出門前特意將孩子抱到了院子裏,讓她們母子相處。

    青槿放下手裏的針線站起來,對他道:“國公夫人讓人將孩子抱回去了。”。

    說着看到他手上的匣子,又問道:“這是什麼?”

    孟季廷將匣子塞到她懷裏,道:“給你的。”

    青槿打開看了看,裏面卻是一沓一沓的銀票,加起來少說也有上萬兩,青槿喫驚起來:“爺給我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孟季廷道:“收着吧,你院裏金銀首飾這些東西雖多,但是現成的銀子卻不多,銀子拿在手裏總有用得着的時候。比如說,你兄長萬一哪天娶親,他此時身上拮据恐怕連下聘的銀子都沒有,你總不會看着他空着手去下聘。到時候,你難不成打算像以前那樣,拿一匣子金銀首飾給他出去當。”

    青槿沒有拒絕他的銀子,將匣子收起來放到了妝奩前,道:“哥哥的親事到現在都還沒影兒呢,我想操心都操心不上。”

    說到這裏,青槿便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心裏也爲兄長的親事着急,有時候在他面前也會隱晦的問起。但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無父無母,沒有父母張羅,娶親的事越發艱難起來。她這個出了閣的妹妹又不可能去幫他相看親事,且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合適的姑娘。

    他希望哥哥能早日娶上親,然後爲莊家開枝散葉,將莊家的門庭重新立起來。

    孟季廷抱着她一起坐到榻上,笑着道:“姻緣之事,該來的時候它自然會來。”

    說着又親了親她,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問道:“你的月事走了沒?”

    青槿白了他一眼:“現在還是白天呢,爺別老想這事。”說完就想從他身上起來,結果卻被他扯着一起倒在了榻上。

    孟季廷攬着她的腰,親了親她的嘴脣:“陰陽相和,天經地義的事情。”

    同時間,金水橋邊的蘩樓裏。

    梁邑今日請了手底下的一幫下屬在這裏喝酒,其中自然就包括了青松。

    不是正式的場合,杯盞交錯,酒肉下肚,大家自然也少了尊卑,玩笑話和黃段子也開了起來。青松與身邊的同僚相處得融洽,和其他人一起敬梁邑的酒,灌得他倒在酒桌上差點起不來。

    酒席散了之後,青松送梁邑上馬車。梁邑卻在這時拉住了他的手,像是喝醉了有些走不了路,對他道:“青松,你來送我一程。”

    青松也怕他醉得搖搖晃晃的到不了家,便跟着他上了馬車,扶着他到凳子上坐下。

    結果一上來,梁邑就坐直了身體,拿過下人早準備好裝在水囊裏的醒酒茶喝了兩口,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看起來再清醒不過。

    青松笑起來道:“大人,原來你沒醉?”

    梁邑對他道:“人在官場混,沒點裝醉的本事怎麼成,不裝着點,早被那羣小子灌死了。”說着拍了拍青松的肩膀,對他道:“這些伎倆,你以後有得學呢。”

    又將水囊遞給他:“你也喝了不少酒,喝兩口,醒醒神。”

    青松並沒有醉,於是擺了擺手拒絕,但此時也已經明白過來,問道:“大人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梁邑點了點頭,道:“你上次說你還沒有婚配,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家中又無父母張羅。這樣,我給你介紹一門親事,你看看如何。”

    青松心中微動,看着他問道:“不知大人想給我介紹的是哪家的姑娘?”

    “咱們指揮使張大人家的姑娘。”

    “……張,張家姑娘?”青松喫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梁邑故意板起了臉,問道:“怎麼,你不願意?”

    青松連忙擺了擺手,道:“不,不,不,只是我這樣的身份,怎麼高攀得了張家的姑娘。”

    梁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你以爲沒有咱們指揮使大人的暗示,我敢跟你提起這門親事?咱們指揮使大人,那是看上你了,想讓你當他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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