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亮的女聲響起,張嬸連忙出門來看。
見是聶挖完,張嬸頓時笑彎了眼睛:“綰綰丫頭,嬸子正準備找你呢!”她一臉清熱的拉過聶挖完,隨即把聶綰綰帶進了屋子。
“綰綰丫頭,我都聽小月說了,嬸子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但是這金子你留着吧。”說罷,張嬸從懷中掏出先前的那金子,往聶挖完手裏塞。
聶綰綰推手拒絕:嬸子,這本就是我和小月一起看到的,自然有小月的一份。
誰知張嬸卻不這樣想,她順勢兇了一眼身邊的張小月:“你可別胡說,嬸子知道綰婉丫頭人好,但是你現在分家單過,手中若沒有錢該怎麼活,你還指望聶家人會好心幫你?”
提到聶家,張嬸心中忍不住一陣唏噓,若是聶家夫婦還在極就好了,這好好的一個家,竟然生生就散了。
“嬸子——”聶綰綰說什麼都不收:“我知道嬸子心疼我,但我在山中採藥還由於進賬,嬸子孤身一人帶着小月,還照樣在幫助我,這金子本來就是你們的,”聶綰綰話語一頓,指着張家的屋頂說道:“小月和我年紀相仿,但是從來沒有首飾,這屋頂就要到雨季了,嬸子也別總想着我,該修修了。”
張嬸仰頭看着天花板上破着的口子,她早就像把這破屋頂換了,但是她一個寡婦,手中又沒有銀子,拿什麼修房子?
綰綰這丫頭真好,她對綰綰的好綰綰果然沒忘,張嬸眼眶酸澀,內心感動。
話都到這份上了,張嬸治好收好手中的金子,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被兇得質只敢在一邊當透明人的張小月,沒好氣說道:“出去幫忙,今天做頓好喫的招待綰綰,下次你再不經過我同意就拿綰綰的東西,小心你的腿!”張嬸的語氣雖然充滿威脅,但話語中的關心卻顯而易見。
張小月吐了吐舌,不敢多說什麼,悄悄衝着聶綰綰做了個鬼臉,去廚房燒飯去了。
聶綰綰啞然,忍住想笑的衝動,對着張嬸說道:“嬸子,院子裏的菜都收完了,這是專門給你留的。”
張嬸猛然一拍腦袋,這纔看到聶綰綰身上還揹着裝滿菜的簍子,連忙幫聶綰綰把簍子放下。
簍子中的菜一看,張嬸便讚不絕口:“綰綰丫頭真厲害,菜水靈又亮堂!”知道是聶挖完第一下次自己仲種菜,張嬸已經想好這收成肯定不是很好,還專門在自己家的菜地邊上悄悄多開了一塊,準備等聶綰綰沒菜的時候送過去。
這般看來,簡直是多此一舉,看看人家種的菜多好,又大又水靈!
聶綰綰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許是菜園的土比較肥沃,明明自己沒有怎麼打理,這菜還是長得不錯,有時候甚至連水都是阿休偷偷來澆的。
對了,還有阿休和秦嬸,聶綰綰心中悄悄記住,得留一份給秦嬸送去,讓秦嬸和阿休嚐嚐。
聶綰綰知道這雞蛋肯定是張嬸留着準備去賣的,纔想推辭,門口卻突然傳來吵鬧:“不好了不好了,陳家五叔從山上摔下來了,快來人幫忙啊!”
二人連忙向門口望去,之間幾位村民正用自制的擔架,從門口擡着人過去。
“嬸子,我去看看。”聶綰綰推過面前的雞蛋,張嬸還想叮囑,卻見人已經出了門,只留下自己手中端着的雞蛋。
那幾位村民擡着手傷的陳五叔,小跑着送進了陳家,已經有腿腳快的人來陳家報信,此時已經亂做了一團。
“快——把人送牀上!”
聶綰綰跟在幾人後面進了陳家,腦海中搜索着陳家的消息。
陳家是村中少有的外來戶,前幾年鬧了災荒才從北邊逃過來的,除了年近六十的老母,便只剩這陳五叔和妻子彭氏了,只是不知爲何,兩人年近四十,竟然還無所出,而陳五叔也成了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根據原身遺留下來額記憶,聶綰綰依稀記得這彭氏十分善良,還趁機幫被趙香梅欺負的原身洗過衣服。
“我的兒!”牀上的陳五叔面容已經逐漸青紫,身上哪怕被被子蓋住,血腥也十分濃郁,陳母顫顫巍巍從房中被人扶出,一見兒子已經失了半條命,幾乎暈厥過去。
一旁的彭氏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哭得不行。
邊上有人連忙說道:“快,快去找大夫啊!”
彭氏聽見大夫兩個字,眼睛裏彷彿重新燃起光,嘴裏喃喃唸叨:“大夫,找大夫!”說罷便要往門外跑去,但才衝出幾步,立馬回頭:“哪裏有大夫?哪裏有大夫?”
“城裏,只有城裏有大夫。”邊上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彭氏連忙轉頭準備前往城裏,腳下沒留神,狠狠摔在地上!
“找大夫!”彭氏絕望大哭,她當然知道城裏有大夫,但是城裏距離家中實在遠,需要花費很長時間,等城裏的大夫趕來,陳五叔哪裏還有命在!
村中出了這樣大事,不少村民聞訊趕來,見此慘狀也忍不住搖搖頭,這磨難專挑苦命人啊。
偌大的一個陳家院子,只剩哭聲一片。
年邁的陳母見兒子的氣息逐漸微弱,心痛得無法自拔,她多想眼前躺在牀上的是自己,如果兒子出了什麼事,這讓她和兒媳怎麼活!
陳母痛心疾首,只能無奈痛哭。
衆人搖搖頭,若是再沒有大夫,陳五叔只怕是不成了。
就在衆人嘆息之時,一道小小的身影走到了人羣面前。
“我來!”
“我能治!”聶綰綰朗聲開口。
如同晴天裏突然掉了個霹靂,衆人愕然,紛紛盯着聶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