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錦鯉特工在種田 >第145章 隔岸觀火
    車中所裝的竟是冬日取暖的木炭,衆人一時譁然,聶綰綰卻並不驚奇,畢竟聶秀林打書院裏回來一趟,少不得要做做他爹孃的“軍師”的,這主意是他出的無疑。

    事實上,也的確有人比她更急。

    王記鐵鋪的二掌櫃一個箭步衝過去,不待趙香梅夫婦阻攔就伸手扒開木炭,直接掀起了底下的一層布。

    果不其然,幾箱鐵器赫然列於車中,方纔那些木炭不過是障眼法。

    鐵鋪其他夥計見狀也不由得圍上來大罵起來:“原來是你們偷了東西!一對賊夫妻!走,見官去!”

    趙香梅自然不幹,扯着脖子喊道:“一堆廢品放那,誰知道你們還要不要?別在這混賴人!”

    “笑話!你不去偷,我們的東西長了腿從窗子裏跑出來?”二掌櫃聽得火大,給夥計們使了個眼色,讓人趕緊過來把鐵器拿下。

    趙香梅瞧出了苗頭不對,乾脆放聲乾嚎起來:“哎喲,做強盜啦,我的車!鐵鋪仗勢欺人啦!”

    鐵鋪衆人聽她顛倒是非,愈發用力想把她拉開,不料趙香梅身軀肥重頗有幾分力氣,不但沒被拉開,反而伸出黢黑的指甲向他們頭上臉上抓來。

    這些人平日也不算君子,幾次欺負對家店鋪,但跟婦人對打還是頭一回,哪知道這些撕頭皮抓臉的手段?

    而聶志高當然也不會坐看妻子被打,立即上來幫忙,兩下撕打成一團。

    聶綰綰並沒有拉架的意思,樂得隔岸觀火。

    片刻之後,勝負已分,聶志高夫婦被雙手反剪按住,而鐵鋪衆人也稍有掛彩,尤其二掌櫃臉上更是被趙香梅抓出了道道血痕,十分狼狽。

    “見官去!”二掌櫃見聶綰綰和秦老將軍那邊沒有“主持公道”的意思,只得威脅起趙香梅:“到縣令老爺那裏去,看你們還有何話說!不但偷了的鐵器得吐出來還我們,這請醫生熬藥的錢也一併付了!”

    話音剛落,就如巧合一般,真有一隊官差趕到,看清現場情況後,領頭的先去向秦武之作揖見禮,才往趙香梅與鐵鋪衆人處走來。

    二掌櫃素日與縣衙就走動頗多,因此認得出其中幾張熟面孔,只是爲首的那個卻不知是誰。

    他沒想太多,只當是別處調來的捕快小吏,歡歡喜喜道:“請諸位差爺爲我等主持公道!這個潑婦與她的丈夫一塊做賊,偷了我們鋪裏的鐵器還要抵賴!”

    “公道麼,自然會給你個分辨。”爲首的那差人笑了笑,伸手掀開盛鐵器的箱子,瞥了一眼問道:“你們皆是王記鐵鋪的?確定這些鐵器就是你們鋪裏丟失的東西?”

    二掌櫃見縣衙官差果然站在自己這邊,連連點頭:“千真萬確!正是他們前日趁夜偷了我們的鐵器!”

    “那就好說了。”領頭的官差點了點頭,忽然一揚手:“把他們都給我拷起來,帶回衙門!”

    衆衙役拿着枷鎖一擁而上,卻不止是抓了聶志高趙香梅夫婦,而是連王記鐵鋪衆人一起鎖上了。

    二掌櫃整個人都傻了,一頭霧水地辯駁:“差爺,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做賊的是那對夫婦,我們可都是老實經營的百姓啊!”

    官差不爲所動:“沒錯。抓的就是你們!”

    二掌櫃心中愈發糊塗,不甘心地喊出口:“小人和鐵鋪中人當真是冤枉的!便是見了縣令老爺,我也要分說個明白!”

    領頭官差聽到此處忽的冷笑起來:“什麼縣令老爺?如今大堂裏坐着的,是知府白老爺和阮將軍!”

    聶綰綰聞言一怔,下意識看了秦老將軍一眼,看來,之前他託阮玉瑾所調查鐵器來源一事已經有了眉目,縣令多半和王記有勾結,難辭其咎,只是不知道白盛是否也要被牽連治下不嚴的罪責。

    若真如此,即使真相大白,大快人心,她卻會多少覺得有些對不住白芸瀟了。

    而二掌櫃此時已是腦袋嗡嗡作響,東家一向跟縣令有關係,如今聽差人話音,竟是縣衙那邊出了事,那鐵鋪藏着的那些事要是被捅出,上面一查不是完蛋了!

    衙役們將在場的鐵鋪諸人好惡不論先都押走,又畢恭畢敬向秦老將軍行了一禮,方纔離去。

    次日一早,阮玉瑾即來叩門,聶綰綰因修作坊的事一向起得早,秦老將軍也有早起鍛鍊的習慣,因此幾人在一處用了個早膳。

    “前次老將軍着我去調查王記那批鐵器的事,已經有了些頭緒。”阮玉瑾從懷中掏出一份名冊遞過去:“目前查出來的,是一個府庫兵器坊的主事,一開始還只是將鑄造失敗的廢鐵與磨損過度的兵器低價處理給商人,其後胃口愈來愈大,竟將庫中好鐵也當作廢品發賣……”

    秦武之雖早有預料,聽及原委也不由得拍案怒罵:“這些貪腐的蛀蟲!全不以家國大事爲念,兩軍交戰良久,將士們披肝瀝膽,他們眼中卻只有一己私慾!”

    聶綰綰眨了眨眼,生怕秦老將軍大動肝火再傷及身體,忙替他盛了一碗熬得爛爛的滋補粥:“秦爺爺,這蛀蟲既已揪出來一個,與之相干的也跑不了!相信阮將軍一定會和其他有爲官員一起查清此事,爲朝廷肅清塵埃!”

    秦老將軍嘆了口氣,接過碗來:“還好有綰綰丫頭寬慰我。也罷,這些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處理清楚的,得麻煩玉瑾你多費些心了。”

    “老將軍放心,下官自當盡心竭力。”阮玉瑾含笑答應,除卻同僚這一層關係,他更是一向視秦武之爲可敬的長輩,自然無不從命。

    從聶綰綰家出來後,阮玉瑾牽了系在門口矮楓上的馬,正要與下屬士兵會合,冷不防見到一個紅衣身影一閃,不由皺了皺眉。

    那人已行至眼前,他想假裝沒看到,都已遲了。

    “阮大哥,好巧。”歐陽雨婷回憶着白芸瀟素日的姿態,從袖裏取出一個玉冠,笑盈盈開口:“我一早聽說這鳳凰山產玉,近日剛得了一塊,便讓人精心雕了一件玉冠,原打算給向來愛玉的哥哥,如今見了阮大哥,卻覺正好與你相配,不知……”

    “謝過歐陽姑娘好意,但不用了。”阮玉瑾何等聰明,怎會不明白這所謂巧合中的有意?因此即刻開口婉拒:“既然是姑娘要贈與令兄的,阮某可不好奪人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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