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秀林！”歐陽雨婷大腦充血，遵從本能衝了上去。
外面，聶綰綰跟阿休一等人望着出現在眼前的崖洞，紛紛打起了精神。整座鳳凰山都被他們找了個遍，只剩下眼前這一個地方還沒有來過。
如果歐陽雨婷也不在這裏，他們可能要重新找找線索。
“阮大哥，你還好吧？”一路上阮玉瑾都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模樣，聶綰綰擔心地問道。
歐陽雨婷失蹤是他們誰都沒料到的事情，眼下什麼事情都比不上將人找到更重要。
“沒事，”阮玉瑾面無表情地搖了下頭，狹長的眉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崖洞，說道：“先進去看看吧。”他心裏忽然有一個聲音在衝他叫嚷着：“進去！進去！”
“阿休！”聶綰綰衝在四處搜尋的阿休招招手，一行人一步步走近崖洞。
崖洞的外圍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聶綰綰一腳踩出一個印記，在崖洞口停下腳步的那一刻，一道拿腔捏調的男聲毫無預兆的傳了出來：“歐陽姑娘，你先放開我，我很快就回來。”
聶綰綰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身後的阮玉瑾。
果然，阮玉瑾深深地皺了下眉，他好像不想表露出任何情緒，可眉頭鬆開後，臉上的表情還是讓人看了瘮得慌。
“聶、聶秀林！”旁邊傳來張小月驚駭的聲音，她話音發着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畫面：“你怎麼會在這！”
崖洞內，聶秀林正跟歐陽雨婷緊緊貼在一起，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兩人其實是在拉扯。
歐陽雨婷觸電似的倒退幾步，臉白得更紙一樣，乾裂的脣邊囁嚅着，眼神慌亂地看着人羣中的阮玉瑾，不過很快就轉過了頭。
四周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連張小月都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僅僅只是幾秒鐘的功夫，足夠他們將崖洞內的一切看清楚了。
歐陽雨婷的模樣十分虛弱，身上僅僅穿着一件男人的大氅，而聶秀林，剛好只穿了單衣。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聶綰綰不知道該說什麼，下意識轉頭去看阮玉瑾。雖然找到了歐陽雨婷，可眼前這情況跟沒找到人的嚴重程度沒差。
聶綰綰心裏冷得出奇，她眉頭緊皺去打量聶秀林，生出密密麻麻的疑問。
不知過了多久，阮玉瑾啞聲道：“去通知歐陽德將軍。”
幾丈之外的歐陽雨婷倏地笑了。
焦急不已的歐陽德很快聞訊趕來，當看清崖洞內的情況時，歐陽德鐵青的臉色漲成了蝦子紅：“這就是你乾的好事！”
歐陽德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勁，歐陽雨婷被打偏了腦袋，捱打的那半張臉頃刻起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聶秀林猛地閉上了嘴巴，他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如果此時臨陣退縮那此前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白費了嗎！
躊躇片刻，聶秀林壯着膽子強迫自己上前，破有禮貌地向歐陽德作了個揖：“想必您就是歐陽姑娘的祖父，小生實在抱歉，昨夜無意發現歐陽姑娘暈倒在路上，便迫不得已擅自照顧了她。”
先是怒意滿滿地瞪了在一旁沒有任何反應的歐陽雨婷一下，歐陽德才正眼瞧着聶秀林，質問道：“昨夜你怎麼會在山上救她？”
一提到這，免不得想起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歐陽德很難才控制住不用眼神狠瞪阮玉瑾，全都是這小子害得！
聶秀林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之話：“小生聶秀林，這幾日正逢書院休沐所以便回家侍奉父母，昨夜家母身子不適，小生便想上山來採幾味草藥，這才碰巧遇到了歐陽姑娘。”
歐陽德有一點意外，他懷疑的目光落在聶秀林身上：“你竟還是個書生？讀了多久書了？”歐陽德的狠厲的目光忽然軟和了不少。
這一變化使得聶秀林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一些，他謙遜地笑道：“小生六歲便跟着私塾先生讀書，到今年正好十二載，三年前有幸考得了秀才。”
“哼。”歐陽德一哼，這回看聶秀林的眼神是徹底變了。
歐陽雨婷跟聶秀林孤男寡女在這破崖洞裏呆了一整晚，再看歐陽雨婷身上那穿的，明眼人都不可能猜不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木已成舟的事，歐陽德最初時滿是殺心，可經聶秀林這一番自我介紹後，他不得不勸服自己。
好歹是個秀才，窮就窮吧，況且這小子看着年輕，長得也勉強能入眼，若是入贅他們歐陽家也不是不行。
而且這樣一個出身卑微的人最是好拿捏，倘若他再爭氣一點考個功名，那就再好不過。
歐陽德負起手，冷冷淡淡地道：“明日你找個時間都我府上來一趟。”
說罷，歐陽德垂下臉色去喊歐陽雨婷：“你還站在那是還嫌不夠丟人？趕緊給我回去！”
歐陽雨婷終於有了動靜，她轉頭想往外走，聶綰綰眼見她就要走出去，嘴巴比腦子反應更快：“堂哥，嬸嬸不是一直生龍活虎的嗎？怎麼突然就得了病，還值得你大晚上跑到這鳳凰山來採藥？大晚上的，能採到什麼藥啊？”
聶秀林一身戾氣翻涌，但幸好他之前擔心事情敗露所以提前做了準備：“大丫，我們一家又比不上腰纏萬貫的，你不念親情害得我娘之前被關進牢裏，從那個時候她身體就不好了。
倒是你這做小輩的，之前那麼久看也不來看一眼了，這個時候終於想起你還有個嬸嬸了？”
這一番話引得歐陽德的目光在聶秀林和聶綰綰之間流連了片刻。
歐陽德目光忽閃，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堂哥哪裏的話，我可是一直記着嬸嬸呢。我自然也關心嬸嬸，所以纔想知道表哥要採什麼藥。嬸嬸是感染了風寒？還是哪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