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讓梁大虎幾人躁動起來,他們躲開來抓他們的人,怒氣衝衝地問:“你們憑什麼抓我們!我們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薛成本來都起身離開了,聽到這話他當即停下步子,眼裏直冒冷光:“你們送來的貨物裏有劇毒,我莊上兄弟正是因爲吃了你們那些東西才丟了性命!”
薛成伸出手一指:“這次我薛成必要你們血債血償,爲我那些弟兄,爲我孩兒,討個公道!”
“什……不可能……”梁大虎雙眼失焦,不敢置信地呢喃着。
然而沒有誰聽他說話,很快有人上來押住他們一行人。
這一次薛家莊讓他們待的是一處破敗的小院,屋頂的瓦破了好幾處,門窗都在漏風。
“老實呆着!”
將一行人趕畜生一般推進屋裏,薛家莊的人反手將門一拉,直接上了鎖。
聽着外面叮叮噹噹地上鎖聲,梁大虎和梁三文三個村民紛紛看向阿休,求助一般地問道:“阿休兄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還要趕着回去跟我娘收穀子呢……”
秋收就這短短几天,一開始梁大虎的確是因爲這一點想要快點回去,而現在他只期望薛家莊這幫人能放他們離開。
梁大虎開口,其他人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阿休,此刻都很要一個讓他們能夠安心的答案。
阿休抿着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其實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是將王三說出來,可阿休又想,難道說出王三就能解決事情了嗎?
薛家莊的人已經死了,千真萬確是因爲他們送來的貨物,就算王三是受人指使又怎樣?倘若薛成咬定了人是因爲他們而死,他們根本沒有辯解的可能。
“阿休兄弟,你倒是說句話啊!他們不會殺了我們吧……這造的是什麼孽!我只是想賺點錢,現在竟然要把命搭上了!”
“那個莊主剛剛說的是因爲吃了我們的東西是怎麼回事?”梁三文抓住了重點,他環視了一圈,咬緊牙齒道:“不會真的是我們的貨出了問題吧?阿休,我們只是拿點錢送貨的,那些貨我們從來都沒動過,可跟我們沒有關係!
你去跟那莊主說,讓他先放我們這些無辜的人走!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出事!
阿休,你去啊!”梁三文把阿休往外推。
阿休被推着走了幾步,他在人羣中看了縮在角落裏的王三一眼,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會去跟,薛莊主說清楚,放你們走。”
“那你現在就去,這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王大虎帶着哭腔道。
阿休點點頭,王三突然重重地大喊一聲:“阿休——”
王三沒有繼續說話,可那一聲,包括神情,好似全都在對阿休說不要去。王三很清楚阿休這一去回換回什麼後果。
阿休轉過頭,眼神平靜無波地回視王三,下一秒,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房門被人上了鎖,還有人在外邊守着。
“見什麼見?等明天拿你的命來見吧!老實呆着!”守衛的人絲毫不講情面。
“當真有,很重要,的事。”阿休本就說話不利索,前前後後這一番話已費了他很大的口舌。
然而不管阿休怎樣說,外邊的人就是不開門。
房間裏一派靜默,出不去,梁大虎等人比阿休更着急。阿休被他們盯着,心中也是一陣焦急。
阿休看了看旁邊的窗子,忽然一拳打在了窗框上。
響起劇烈一聲,整個門窗都跟着抖了一抖。
“你們在幹什麼!”外邊的守衛被驚動,當即拿出鑰匙開鎖。
阿休當做沒聽到,一連又打了幾圈,整個窗框都出現了鬆動。
而門鎖也在這時被打開,守衛衝進來,看到阿休想拆窗,大吼道:“你給我住手!來人啊!這裏有人想——唔!”
阿休閃身到守衛面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往旁邊一摜!
房門大開着,阿休丟開守衛,幾個大跨步衝了出去。
然而剛剛守衛那一身已經驚動了其他人,阿休剛到院子便有許多人從外面跑進來。
阿休很快被包圍住。
既然已經動了手,阿休就不打算再被抓回去。
他招式利落地出手,可薛家莊這些人長年習武,再加上人多,阿休竟隱隱落了下風。
練武的長棍如細雨般密密麻麻地落下,阿休躲開了一些,卻終究做不到完全不被傷到,很快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上便青紫一片,包裹在衣服裏的身體更是被打了好幾下,正火辣辣地痛着。
薛家莊這些人怕阿休跑了,手是一點都不敢軟。
阿休緊緊抿着脣,青澀的臉龐緊繃着,他在不間斷的攻勢中逐漸心煩意亂起來。
不能輸,必須得去找薛成說清楚!
“讓,開!”阿休怒喝一聲,突然爆起,也不顧面前是誰,對着人便招式狠辣地出手。
阿休是拼着將這些人全都打倒的架勢去的,期間他也捱了不少打,可全都顧不得了。
像瘋了一樣不知打了多久,身上的痛漸漸變得少了。阿休回過神來,發現他身邊只剩下零星幾個人。
阿休當機立斷往外跑,剩下幾個人還想追,阿休直接一腳踹過去,緊接着拔腿就跑。
因爲出了事,薛家莊到處都是守衛。阿休不敢躲過了路上巡邏的人,不多時便到了薛成住的地方。
這個時候,薛成屋子裏還燈火通明,女人的哭聲一陣陣從裏面傳出。
“好了,別哭了。明兒的事我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阿休猛地停住了腳步。
“那有什麼用!難道殺了他們我的明兒就能回來嗎!究竟爲什麼要害我的明兒!我好恨,我恨不得代替明兒去死……他還那麼小……”
阿休忽然想起從梁三文那裏聽來的關於薛成的家世。
薛成除了正房夫人外還有一個妾室,六公子薛明義正是這妾室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