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前鎮沸沸揚揚傳了好些天關於歐陽雨婷的流言,因爲前幾日歐陽雨婷那一場鬧騰,現下已經減少了許多。
想到這裏,阮玉瑾就不由想到這場流言中的另一位主人公——聶秀林。
說起來,阮玉瑾已經很久沒看到聶秀林了,上次見面還是在將軍府的那一次。
“這什麼線索都沒有,還要怎麼查下去?”阮玉清憂愁道。
每多花一份時間,聶綰綰他們就多在牢中待一分。
“二弟,你可知聶秀林最近在做什麼?”阮玉瑾突然答非所問地開了口。
“誰?”阮玉清咪起眼睛,反問道。
“聶秀林。”
“我怎麼會知道,大哥你問他做什麼。”阮玉清對聶秀林還有些印象,幾次見聶秀林他都是一副做作油膩像,阮玉清同爲男人都感到噁心。
阮玉瑾道:“跟聶綰綰有仇的,好像就只有聶秀林一家,還有這次的胡記作坊。”
來梁下村後,阮玉瑾就碰到好幾次聶秀林一家陷害聶綰綰的事,這一次,會不會也跟他們有關呢?
然而這個想法一出,阮玉瑾自己都覺得荒謬。
“大哥,你不會是想查聶秀林吧?”阮玉清震驚道。
然而阮玉瑾硬是在阮玉清震驚的目光中點了點頭:“查徐林查不到,不如換一個思路,這兩邊一起查。”
……
潯洲官府大牢。
安靜的大牢內忽然想起了一陣清脆的叮叮噹噹聲。
聶綰綰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一剎那睜開了眼睛,她往出口的方向看去,果然便見幾個獄卒正在開鎖。
這一陣響動很快驚動了牢房裏的其他人,梁大虎幾人看到有人來了立刻跑到牢房口,扒着欄杆往外看。他們不敢出聲喊,但眼睛裏早已流露出想要離開這裏的渴望神情。
獄卒很快走到了關押聶綰綰這一行人的牢房外,接着動作利落的開了鎖:“你們可以走了。”
聶綰綰:“?”
“都愣着幹什麼?難不成你們還想繼續呆着?”
梁大虎幾人終於反應過來,連忙道:“走!走!別關!”
關了這幾天,貨隊的人個個都焦慮不已。
牢房裏很快空了下來,聶綰綰卻看不出這是怎麼回事,她滿是疑惑地問道:“獄卒大哥,案子不是還沒查清嗎?怎麼突然就放我們走了?”
獄卒聞言一哼,道:“告狀的人跟知府大人說了,既然證據都指向一人,那麼其他無辜的人就不要牽連。知府大人心善,這不就放你們走了。不過,其他人離開潯洲,你們兩個卻得留下來,再案子沒有徹底查清前,不能離開潯洲,但是在城內你們可以自由行動。”
這下聶綰綰是徹底震驚了,薛成前兩天還恨不得殺了她,怎麼會突然……
“到底走不走,別妨礙我執行公務啊!”獄卒不耐煩地催促。
走出大牢,聶綰綰只覺全身立刻變得神清氣爽,大牢裏連一點陽光都沒有,長期待下去早晚得瘋。
聶綰綰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視線忽然一頓,注意到街對面似乎有個少年在盯着他們。
聶綰綰又確認了一次,少年的目光依舊沒變。
“阿休,他是在看我們嗎?”聶綰綰用手肘戳戳旁邊的阿休。
阿休順着聶綰綰的目光看過去,眼神一僵,然而少年此時已經走了過來。
“阿休。”薛懷義停在阿休和聶綰綰面前,輕輕喊了一聲。
聶綰綰立刻看阿休一眼,心道原來阿休跟這少年認識啊。然而下一秒,她就被阿休的稱呼驚得沒了任何想法:“薛公子。”
薛公子?薛成的兒子?!聶綰綰震驚不已,連帶着看少年的目光都變了。
少年在這時也看向了聶綰綰,道:“想必你就是聶綰綰姑娘,在下薛懷義,早前就聽說過你,很有能耐。”
薛家莊這次死的人中還有一個是薛成的兒子,也就是說那是面前這薛懷義的弟弟。聶綰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只覺羞愧難當。
然而薛懷義卻壓根不在意,他甚至朝聶綰綰笑了一下,道:“先前我父親在氣頭上,出了這樣的事我相信你們也能理解他。不過我已經跟他說了,這次的事你們也是被人陷害,不能怪你們。接下來你們是不是還要查下去?”
聶綰綰點點頭。
薛懷義毫不意外:“那行吧。那個王三現在還在大牢裏,他應該是沒法離開了,這段時間你們就自己照顧好自己咯,記得沒事別出現在我爹面前,走了。”
“薛公子!”聶綰綰突然將人叫住,薛懷義聞言回過頭來,聶綰綰便道:“多謝你幫我們說情,如果……”
“哦,”薛懷義無所謂地擺了下手,“行了我走了,以後可能就很難再見面了,後會有期。”
薛懷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羣中。
直到實現中徹底看不到薛懷義的影子,聶綰綰還是反應不過來,一頭霧水地道:“阿休,你說他爲什麼要幫我們?這個人……”
聶綰綰總覺得薛懷義看起來跟別人很不一樣,雖然只是一面,但她卻在薛懷義身上看不到被束縛的影子,好像他整個人都是無拘無束的。
“他,”阿休道,“善良。”這是阿休唯一能想出的答案了。
四周人來人往,兩人一連幾天都沒有梳洗,在這站了一會兒頻頻有人皺着眉看他們,想來是被他們身上的氣味薰到了。
聶綰綰拉住阿休的衣袖,輕鬆道:“好啦,咱們先找個地方打理一下自己。”
注意到別人的目光,聶綰綰終於感到渾身都癢癢得不舒服了。
“嗯。”阿休任聶綰綰拉着,跟在她身後一起走進人羣。
早在一天之前,兩人還在爲案子的事發愁,被關在大牢裏就意味着他們只能坐以待斃,卻沒想到一天之後就重新獲得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