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莊一案接下來只需要交給官府,聶綰綰已經打定了主意暫時放下向外出售速食麪、菜乾,因此她回來後沒有急着要作坊的工人來上工。
先前做的雪花酥很成功,聶綰綰便打算再做一批,先拿去給村裏的人嚐嚐看看風向。如果雪花酥受大家歡迎的話,她打算再拿到鎮上去賣。
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終於做出了一大盆出來,聶綰綰找了油紙來將雪花酥一塊塊地包好。這樣的包裝跟外面的糕點鋪子一樣,外觀普普通通沒有任何心意,若是能換個更好看一點的包裝應該能得更多人喜歡。
聶綰綰就這麼一邊想着一邊拎着放在食盒的雪花酥出了門。她打算先去梁大虎幾人家裏看看,出了這次的事情終究是她的責任,而且大家都是一個村裏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很有處好關係的必要。
梁大虎家住在梁下村的最中央附近,聶綰綰走了一陣便到了地上,擡手敲了敲門。
門裏很快傳來走動的腳步聲,伴隨着來人的問話:“誰啊?”
聶綰綰聽出這是梁大虎的聲音,便道:“大虎哥,是我,聶綰綰。”
面前緊閉的門本來已經打開了一條縫,聽到這話,梁大虎“嘭!”地一聲將門重新關了起來:“你、你怎麼來了!”梁大虎聲音慌亂。
這過激的反應弄得聶綰綰十分不解,她眼睛眨了眨,如實道:“薛家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次連累你們我很對不起,大虎哥,我做了一點東西,你們——”
“誰要你的東西!你這個小丫頭差點把我們害死你知不知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大虎哥……”
“快走!你趕緊走!”彷彿外邊站的是洪水猛獸。
“我……”聶綰綰頓了頓,而後妥協道:“那好吧,東西我還是放着你,我先走了。”
聶綰綰沒多說,很快就去了下一個地方。
雖然她能理解梁大虎因爲這次的事情怨恨自己,但他的反應也太大了吧?聶綰綰心中疑惑,而此時,梁大虎的屋子裏正坐着一個人。
“那天殺的東西走了?”聶志高翹着二郎腿,厭惡地問。
梁大虎點點頭,面色發黑地坐到一邊,唉聲嘆氣道:“高叔,我覺得這事我不行,我現在就想好好的過日子,不想參和那麼多。”
“大虎,你就不想多賺點錢?而且叔也叫你做什麼啊,你把當時的事情告訴大家,又沒什麼錯?在說現在村裏人都差不多知道了,你只要再多說一點細節,把聶綰綰是如何害你們的說出來,這多簡單!你有什麼不想幹的!”聶志高蠱惑道。
“叔,不行……”
“事成之後我給你這個數。”聶志高比了個五。
梁大虎神情一頓,遲疑道:“五兩?”
“不。”聶志高搖頭,拖長了語調:“是五十兩!”
“怎麼樣?只要你說幾句話的事情,你到底幹不幹?”
梁大虎心動了,但他還有一個疑問:“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不怪梁大虎這麼問,都是一個村裏的,聶志高家裏什麼情況他不可能不清楚。
梁大虎記得前段時間聶志高一家人忽然大手大腳地花錢,儼然一副暴發富的模樣,可那之後他們家就出了事,又過氣了口裏摳搜的日子。
聶志高一哽,臉漲成了豬肝色,沒好氣道:“你小子管那麼多幹什麼!我那兒子馬上就要去將軍府的大小姐了,還有聶綰綰那個死丫頭,我可是她親叔!她的錢不給我成嗎!一句話,你到底幹不幹?”
梁大虎低着頭沒吭聲。這聶志高可是出了名的好喫難做,說實話他不太相信聶志高有錢。
“行,你小子沒眼光!”聶志高轉頭就往外邊走!
梁大虎見狀,怕他真的走了自己白白錯過一次賺錢的機會,連忙喊道:“叔,你等等!”
腦子裏迅速想出一個法子,梁大虎拉住聶志高,道:“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先給我一部分定金。”
“什——”聶志高瞪圓了眼睛,不過轉念一想,爲了能讓梁大虎幫忙做事,先給點錢也沒什麼,“那行吧,先給你十兩銀子,剩下的等事成之後再給你。”聶志高從栓在褲帶上的錢袋裏掏出錢。
梁大虎看着聶志高手裏那一把銀子,悄悄數了數,大概有三十多兩銀子。看見這些錢,梁大虎懷疑的心思消了大半。
“喏,既然拿了銀子就給叔好好辦事!”聶志高道。
梁大虎顫抖着手接過,連連點頭:“知道了叔。”這下好了,家裏不用再爲生計發愁。
“記得你要辦的事!”聶志高在離開之前提醒道。
在村裏走了一遭,聶綰綰兜兜轉轉地又回到了先前梁大虎的房子。她正打算過去,梁大虎家的大門竟然開了。
“叔,慢走啊。”
聽到這一句話,聶綰綰鬼使神差地閃身往旁邊一躲,緊接着,她就看到聶志高從裏面走了出來。
聶志高怎麼會在梁大虎這裏!聶綰綰當即生出無數疑惑。
早在發現玉脈的那段時間,聶志高一家就跟村裏人鬧僵了,自那之後大家就跟不想跟聶志高一家打交道。現在梁大虎又是個什麼情況?
聶綰綰隱隱覺得不對,她在暗處躲着看了一會兒,便見梁大虎站在門口饒了饒腦袋,左右張望了一下像是在遲疑什麼。
下一刻,梁大虎就背對着往外邊走去。
聶綰綰看着梁大虎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悄悄跟了上去。
正值下午,村裏的人都在祠堂外面的那顆老樹下消磨時間。孩童們跑來跑去,女人們拿着個東西在繡,還有些男人直接在樹底下襬了張桌子,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