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志高心裏吐槽,什麼時候去銀莊取個銀子還要檢查一下銀票真假,“就在這裏驗不就行了,爲什麼要到後面去,我看他們怎麼沒驗。”
他看見一旁的人取銀子都沒有驗過。
“你這銀票的硃砂看起來好像有些磨損,所以要去後面專門驗一驗。”老闆耐着性子哄着聶志高,“放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聶志高想着好吧,爲了得到銀子,他就耐心的跟着老闆到了後面。
老闆讓聶志高暫時稍等,聶志高心裏雖然有些忐忑不安,但轉眼一想,這麼大家銀莊,總不會爲了他這一百兩銀子動什麼手腳,那就耐心先等着吧。
聶志高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別人,等到了金老闆的手下。
“你看,就是他拿着銀票來兌銀子。”
聶志高聽見這話,看見面前完全陌生的人,心裏終於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站起身來就想走。
那個人卻一把抓住他,又讓手底下的人架住了聶志高的胳膊,“你想往哪兒跑,拿了我家老爺的錢袋子還這麼張狂的趕來兌銀票,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對方冷笑一聲:“走,帶他去見老爺。”
金老爺正在爲如何從聶綰綰手裏爭得第一手礦石,賺取最大利益的事情而發愁。
底下的人就對金老爺說道:“老爺,拿了你錢袋子的人已經找到了。”
“是嗎,帶上來。”金老爺雖然家財萬貫,一百五十兩銀子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有人膽敢貪墨他的錢,金萬紙就會錙銖必較。
聶志高就這樣被帶了上來,他看着富麗堂皇的客棧房間,心裏叫苦不迭。
沒想到,還真埋伏在銀莊,看來是他草率了。
其實,只要聶志高敢去兌銀票,都是這個下場。
“老爺,你就放了我吧,大不了我把銀票還給你。”
“銀票還給我,那另外五十兩銀子呢。”聶志高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能說他去青樓喝花酒快活,花的只剩下幾兩銀子了嗎?
而且,這幾兩他還要拿回去跟趙香梅聶秀林交差。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金老爺目光陰森看着聶志高。
聶志高高高大大的,勉強算個勞動力。
“哼,要是那五十兩銀子已經被你給揮霍了,那你就得在我手底下做工,直到做滿五十兩銀子爲止。”
聶志高心想,這是什麼黑心老闆,一來就強行壓着他做工,連忙說道:“老爺,饒命啊,小的也只是在路邊撿到而已,沒有偷你的錢。”
“我知道,否則我就直接把你送去見官了,但這錢只要被你用了,你總得還我吧。”
聶志高連忙說道:“那我撿了錢,老爺總得給我點酬勞。”
“再給酬勞,五十兩銀子未免也太多了。”金萬紙沒想到對方還能狡辯,“好,就當其中十兩銀子算是你的酬金,十兩銀子已經夠多了吧。”
“算下來,剩下的三十四兩,你一樣得還,否則別怪我跟你不客氣。”
看見對方財大氣粗,身上穿着綾羅綢緞,聶志高就知道不是他的對手,只能被迫答應下來,簽下了契約,還完了三十四兩銀子才能離開。
聶志高一看,要還三十四兩銀子他得免費給金老闆做六年的工,差點氣得兩眼翻白,當場昏厥過去。
六年!壓榨人也不是這樣壓榨的。
他想找金老闆理論,金老闆卻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不還我三十四兩銀子,你就別想走了,就算找到官府,你也不佔理。”
誰讓聶志高一來就把他的錢袋子據爲己有,還被他給抓着了。
他又願意給聶志高酬勞,就算拾金不昧的酬勞,十兩銀子已經是捅破天了。
“把他帶下去,熟悉熟悉他今後做工的環境。”
“是。”
聶志高叫苦不迭,只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去青樓快活,要是沒去,說不定現在交的錢袋子還能保住自身。
這下可好了,金老闆則格外高興,多了一個免費廉價勞動力。
其實,一般在他手底下做事的長工,只要沒有籤契約的,三十四兩銀子只要三年就好了。
金老闆是故意壓低了價格,反正價格都由他來定,不怕聶志高不做事。
若是不做事,鞭子就下來了。
他向來把簽了契約的工人不當成回事,只當成牲口一般對待,要求底下的人做事像頭牛一般勤奮。
聶志高在他手底下做事,有的受了。
聶志高只做了半天就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他非死在這不可。
然而,底下的人才不管那麼多,一副尖酸刻薄相。
金老爺自身尚且還道貌岸然的裝一下通情達理,可底下的這些人連裝都不裝。看見聶志高停下來捶肩膀,狠狠的一鞭子下來。
“偷什麼懶,偷什麼懶,沒看見還有那麼多貨沒搬,趕緊搬!”
聶志高看見這些貨好像都是些玉礦石,心裏想着,金老闆恐怕是外地來賭石的商人。
那萬一他將來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家鄉,自己豈不是還得跟着金老闆一起走?
聶志高心裏蔓延起一層恐懼,要不,回家跟趙香梅商量商量,把這銀子賠了?
聶志高向來都是個欺軟怕硬的,見金老闆這樣子就是不好惹的,他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也不敢逃避,只想着怎麼能還欠請三十四兩銀子,自己不用受這份罪。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可以回去,聶志高几乎是扶着腰,瘸着腿走路的,心裏把金萬紙罵了一百八十遍。
回去以後,趙香梅氣呼呼的把家裏的碗都給摔破了,她覺得聶志高這麼久沒回來,肯定又被勾欄院的狐狸精勾了魂,怕是在勾欄院不走了。
“怎麼,你快活完了就知道回家了?喲,連走路都扶着腰,勾欄院的狐狸精伺候你伺候的挺舒服吧,你還挺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