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子的事,聶綰綰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沒有再糾結下去。
她本以爲趙香梅會堅持一陣子再向他們家求助,沒想到很快趙香梅就偷偷摸摸的帶着小寶來找聶志遠。
她刻意打聽了,知道聶志遠今天獨自一人在那裏餵馬,就覺得機會來了。
趙香梅先是在自己的屋子裏收拾打扮了一番,看着鏡中年華老去,不復從前的自己,趙香梅幽幽感慨。
她趙香梅曾經也是村裏的一枝花,哪個男人見了她不願意多看幾眼,如今無論怎麼修飾,眼角眉梢都爬上了細紋。
不過還好,她也算不上特別老。
趙香梅現在就後悔當時沒有再堅持堅持,不然說不定現在嫁給聶志遠過好日子的就是她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聶志遠賺了這麼多錢,養個二房應該還是養得起的吧。
她不相信聶志遠當時對她一點都沒動心,只要自己拋出橄欖枝,說不定她就能改嫁給聶志遠當二房過好日子。
至於聶小寶,反正都是聶家的孩子,他這麼多錢,連養女都養在家裏,也不會介意多養一個孩子。
趙香梅打着她的如意算,盤幻想着勾搭上了聶志遠以後,她和聶小寶的生計就解決問題了。
至於,聶志高和聶秀林這兩人在大牢中,就讓他們自求多福吧,她全當沒這個丈夫和兒子,誰讓他們自己做事不檢點,惹上牢獄之災了。
趙香梅無比慶幸她在孃家,沒有因此沾染上是非。
聶小寶看見趙香梅在梳妝檯前坐了很久,就好奇的過來問:“娘,你這是在幹什麼。怎麼梳頭髮要梳這麼久,我餓了。”
前陣子他跟着聶秀林和聶志高飢一頓的飽一頓,如今肚子餓的咕咕叫,也沒見趙香梅做飯。
趙香梅看了小寶一眼:“小寶,那裏不是還有兩個窩頭嗎,你拿去填填肚子,別鬧了,娘有正事要辦。”
“娘,我不想喫窩頭,那窩頭都快餿了。”
“哪裏餿了。”趙香梅反駁他,“娘看過了,還沒餿,現在咱們家情況不像以前,將就着點。”
趙香梅語氣強硬的勸着,聶小寶撅着一張嘴,心裏非常不情願。
趙香梅見聶小寶十分失落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好了小寶,娘知道委屈你了,等過段時間娘就給你喫白麪饅頭,喫燒雞好不好。”
“什麼時候啊。”一聽到白麪饅頭,一聽到燒雞,聶小寶兩隻眼睛都亮了起來,透露着貪婪。
“娘,我現在就想喫白麪饅頭,現在就想喫燒雞!”想到這兩樣東西,手裏的窩頭就更加難以下嚥了。
“我不是說了嗎,以後再說,你先跟娘出去一趟好不好。”
聶小寶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那我們去找誰。”
“去找你大伯,他那裏有燒雞和有白麪饅頭,所以待會兒見到你大伯,態度一定要好,只有哄着他高興了,纔有白麪饅頭和燒雞喫。”
趙香梅帶着聶小寶前往聶志遠餵馬的地方,果然,遠遠的就看見聶志遠正拿着草料餵馬,觀察鏢局馬兒的情況。
他身上穿着一件藍白色的長衫,儘管已經不年輕了,看着還是身姿挺拔。
趙香梅心裏忍不住一陣盪漾,她最後理了離自己的頭髮和衣服,故意把聲音夾得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大哥!”
聶志遠回過來,看見趙香梅打扮的花枝招展,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似乎還是她當年穿的那件杏紅色的裙子。
據說,趙香梅當時爲了做這件裙子花了不少血本。
“二弟媳婦兒,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來看看你嗎。”
“看我?”聶志遠有些疑惑。
“對啊,就是看你。”趙香梅推了推聶小寶,“小寶,娘剛纔怎麼跟你說的,快叫人啊。”
聶小寶想到白麪饅頭和燒雞,連忙喊一聲:“大伯。”
“二弟媳婦兒,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就好了。”聶志遠對於聶志高家現在的情況也略微瞭解一些,他能怎麼說。
雖然聶志高是他二弟,但也確實是自作自受。
“大哥,你有所不知啊!”趙香梅開始裝柔弱賣慘,拿帕子掩住眼睛哭訴道,“那該死的聶志高帶着大寶一起做壞事,現在可好了,我們母子倆已經走投無路,家裏一點糧食都沒有了,我一個大人餓一餓不算什麼,可小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我沒記錯的話,大丫和小寶是同一年生的吧,都是一樣大的孩子,大丫被你們養的白白嫩嫩,可是小寶越發面黃肌瘦,我這個當孃的也是有心無力,如今家裏的兩個頂樑柱也沒了,我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聶志遠皺着眉頭,趙香梅眼角餘光瞥到聶小寶還呆愣愣的,她本來想讓聶小寶配合自己一起演戲,勾起聶志遠的同情,誰知聶小寶臉上沒有分毫悲傷的表情。
趙香梅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小子年齡也不小了,還是個男孩子,聶綰綰都會做生意,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配合她。
暗中狠狠的掐了聶小寶的嫩肉一下,聶小寶立刻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母子倆就跟比誰哭得更慘似的,一聲接着一聲。
“大哥,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可就只有你這一個親戚了!家裏沒有男人,你給我指一條出路吧,倘若連你都不管我,那我只能和小寶一起去村口跳河了!”
“二弟媳婦兒,你千萬不要想不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聶志遠連忙勸道。
他知道二房家裏不是什麼厚道的人,但聶小寶還小,更何況村口那條河大家都要用水,若是有人真的跳下去,河水不能用了,大家得繞好遠的路挑水,這不是連累大傢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