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香梅不僅被撒了一身的灰,還被嗆得直咳嗽。
她猛地拿手扇了扇鼻子前面,閉着眼睛,“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沒看到這裏坐了個人。”
“誰讓你這個時候還坐在這兒,我們都要打烊打掃衛生了,你坐在這兒不是存心喫灰塵嗎。”客棧的夥計毫不留情的嘲諷着。
“你們……!”趙香梅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些人才不理會她,自顧自的繼續打掃。
“你們還有沒有天理了!”趙香梅本來想賴在這兒給聶綰綰製造麻煩,讓聶綰綰不得不把錢給她結了。
可如今她實在沒辦法繼續待在這兒喫灰塵,只能狼狽的跑了。
這些夥計纔不理會她,繼續打掃衛生。
趙香梅回去以後沖洗了很多遍,才終於感覺身上乾淨一些,可是喉嚨裏也全都吸入了灰塵。
聶小寶興奮的跑過來:“娘,你說了要給我買燒餅的,燒餅呢。”
聶小寶把趙香梅全身上下看了個遍,試圖看出燒餅來。
趙香梅有些不耐煩:“聶小寶,你一天到晚除了喫還是喫,我養你一個容易嗎,你就不能替我省省心。”
本來今天的事已經夠糟心了,聶小寶還問她要燒餅,趙香梅忍不住劈頭蓋臉的對着聶小寶就是一頓罵,把聶小寶都罵哭了,趙香梅也真跟着哭了起來,不顧路過的村民指指點點。
趙香梅想着,這種苦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她一個女人家,走投無路了,好不容易求到聶志遠面前還被聶大丫這樣羞辱。
這樣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以前聶志高在的時候,再怎麼說好歹她也不用出去做工,只要偶爾做做地裏的活就好了。
趙香梅哭過宣泄過以後,心情好了很多,想着她要振作起來,好歹她還有一個兒子。
聶志遠說的對,聶小寶再過幾年就成才了,她不奢望聶小寶能像聶綰綰那樣能幹,替家裏賺錢,至少不給她增添負擔就好了,她就姑且再忍忍吧。
而且,她現在最重要的目的還是聶志遠。
只要勾搭到了聶志遠,看聶綰綰能拿她怎麼樣。
不行,她得做出一副喫苦耐勞。任勞任怨的模樣。
想清楚以後,趙香梅第二天竟然不鬧了。
本來聶綰綰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倘若趙香梅還要來鬧的話她該如何應對,沒想到趙香梅一下子就不鬧了,反而還乖乖的做事刷盤子任勞任怨,很少再有把碗和盤子打碎的時候。
聶綰綰總覺得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趙香梅這是突然間經歷了什麼轉性了?不可能,一個人的性格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趙香梅性格轉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想做什麼,
看來,她還得仔細觀察一段時間。
她發現這段時間趙香梅是真的很安分,雖然幹活算不上有多勤快,但至少比第一天的時候安分多了,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才讓她轉變這麼大。
趙香梅很高興,反而還說了一句謝謝,更讓聶綰綰大喫一驚。
“嬸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貌了。”
趙香梅徘徊在那裏,像是有什麼事想說,又不好說的樣子。
“嬸嬸有什麼事就直說吧。”聶綰綰看出了她的心思,在一旁說道。
趙香梅這才鼓起勇氣說道:“大丫,你看我這個月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麻煩倒是沒有,這段時間嬸嬸做的不錯,怎麼了。”聶綰綰有心想讓趙香梅說出她的目的來。
“其實,想起以前的事,我真是悔不當初,當時我就說過要對你好一點,說不定什麼時候大哥大嫂回來會心疼你,可是你那叔叔不聽啊,還說什麼一個賠錢貨丫頭,待在家裏不使喚白不使喚,漸漸的深深,我這也被他思想給帶偏了,對你可能不好。”
“但是我們好歹也給了你一口飯喫,大丫,現在你叔叔和大寶都落得這副下場,你不會在怪嬸嬸吧。”
“當然不會。”聶綰綰做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嬸嬸不必再說了。”
聶綰綰真不明白,爲什麼聶志高和趙香梅說來說去就是這兩句,他們沒讓她餓死,可實際上真正的聶綰綰就是被他們給間接害死了。
“既然如此,我覺得我們親戚間倒是應該常常走動,對了,你這家客棧開了有一段時日,怎麼沒有見你爹進來坐坐,你們好歹也是一家人,他的鏢局離這裏又不遠。”趙香梅似乎不經意間扯到了聶志遠。
聶綰綰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只是她還不知道趙香梅的目的何在。
“是啊,我爹平時在鏢局挺忙的,再加上這裏不順路,很少來客棧坐坐,不過我倒覺得可以什麼時候找我爹來這邊看看,你看走廊的那幅畫,還有那邊的擺設都是我爹建議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有空一定得請他坐坐,我一定好好給大哥燒一壺熱茶捧上。”
看見趙香梅一副殷勤的模樣,聶綰綰可算是明白了趙香梅打的是什麼主意。
趙香梅和聶志遠那檔子事,村子裏隱隱約約有人說過,只是很少有人提起。
聶綰綰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趙香梅不會覺得現在聶志高進了大牢,她還能和聶志遠“舊情復燃”吧?
她可不希望趙香梅來當個攪事精,擾亂了她平靜的家庭。
看來,是得警告警告某些人了。
“嬸嬸,不過我爹就算來了,也自然有人給他燒水奉茶,用不着你親自代勞,畢竟大家是親戚,還是得避嫌吧,況且我爹來了,肯定是和我娘一起來的。”聶綰綰這話算是變相的提醒趙香梅。
趙香梅心裏想着,是啊,還有個煞風景的柳氏。
如果柳氏在的話,她就什麼事都辦不成,到時候得想個辦法把柳氏支開。
若是聶志遠能獨自來就好了,她一定不會錯失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