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不敢再多說什麼,直接打開牢門,聶綰綰終於被放了出來。
“王爺,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小姑娘,讓你受苦了。”
長安王附和聶綰綰,就是一種寒暄的語氣。
可就是這種語氣,把軍營裏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堂堂王爺,竟然跟一個小姑娘聊得這麼熱切,就好像老朋友見面一般。
尤其是先前負責讓人將聶綰綰押下去的頭領,真是嚇得魂都飛了,難不成這小姑娘還真有些來頭,被他搞錯了,不是細作?
本來還想在王爺面前邀功,如今王爺不責怪他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對了。”聶綰綰一邊說一邊把文書掏出來,“王爺,這是文書,我專門讓陳家給我寫的,我要進軍營當軍醫。”
“好,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竟然有如此志向。”長安王先是略一驚訝,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他先前就跟聶綰綰打過交道,覺得聶綰綰和其他嬌弱的小姑娘是不同的,因此也沒那麼驚訝。
就這樣,聶綰綰留在了軍營中。
在其他士兵的口中,她得知前些日子他們剛和敵軍交過手,目前軍營的傷兵很多,軍醫本來就少,一共有十個,如今陣亡了三個,還剩七個,忙得每天腳不沾地,趴在桌子上都能睡着。
可饒是如此,還有很多傷兵等着料理。
聶綰綰也顧不得那麼多,“既然有很多傷兵,那就勞煩帶我去。”
士兵有些猶豫,“當軍醫可是很辛苦的,尤其是現在傷兵很多,各個情況都很緊急,需要照顧。”
聶綰綰一個小姑娘,別到時候累出個好歹來。
聶綰綰知道他們的猶豫,“放心吧,既然我已經來到了軍營,那就和其他軍醫一樣,每個人都很辛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我願意承擔起我的職責。”
士兵這才帶着來到安置傷兵的地方。
因爲傷兵越來越多,好幾個營帳都被用來安置傷兵,一踏進去,一股子血腥味撲面而來。
聶綰綰還稍微有些適應不了,可這個地方就是這樣,傷的重的缺胳膊斷腿的,傷的輕的傷口也深可見骨。
那種隨便能料理一下就沒事的皮外傷都不佔用資源了。
看見這些傷兵有的甚至躺在過道上呻吟,聶綰綰心裏很不好受。
幸好,她及時預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所以讓底下的人藥材供給格外充足,就算賠本也要供給軍營藥材,這纔不至於讓這些傷兵無藥可醫。
“姑娘你忙吧,我先走了。”帶路的士兵轉過身來離開。
聶綰綰一下午都投入到救治傷兵當中,這幾個軍醫忙的焦頭爛額,看見有一個小姑娘加入,他們的活倒是輕鬆了一些。
到了晚上,聶綰綰累得連根手指都懶得擡。
她在單獨的營帳休息了一會兒,鬆了口氣,決定在軍營周圍到處走走。
軍營四周都有人站崗,就在軍營裏面走走應該沒事。
對了,阿休!
今天一天實在是太忙了,她實在無暇顧及其他,都還沒打聽到阿休的下落。
聶綰綰這才突然想到他,她左右逛了逛,又碰到了長安王。
長安王身邊一個隨從都沒有,“小姑娘,你也是出來走走的?”
聶綰綰點點頭。
“怎麼樣,當軍醫很辛苦吧。”
“是很辛苦,不過既然來了,就沒什麼可抱怨的。”
長安王頗爲讚賞:“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還挺有毅力。”
“對了,王爺我能不能跟你打聽一個人。”聶綰綰剛剛想到阿休就看到了長安王。
她想着她和長安王既然先前碰過面,她還救過長安王一命,打聽一下阿休的下落應該無妨吧。
不過,阿休這才進軍營多久,一個小兵,她不知道長安王有沒有印象。
但是憑着阿休出色的表現,再加上他們已經交戰了這麼多次,阿休應該脫穎而出了纔是。
“你說。”長安王盯着聶綰綰。
“不知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阿休的人。”
“阿休……”長安王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
聶綰綰見長安王這神情,就知道有戲,“王爺,你是不是見過阿休。”
“何止是見過。”長安王呵呵一笑,“他現在就在我身邊任職。”
真的沒想到,阿休竟然晉升的這麼快,聶綰綰差點驚呼出聲,“王爺,阿休他在軍營表現怎麼樣。”
“他在軍營表現很好,你們竟然是朋友?”
“是,我一早就想打聽到他的下落,只是比較忙而已。”
“你若想見他,我這就可以帶你去,他正在練習。”
阿休好歹也是經歷過幾場戰爭的人,他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不願意浪費一刻的時間。
他覺得現在時間還早,就獨自拿着草人練習,武功在不知不覺間又增長了不少,已經是軍營中數一數二的了。
兩人來到練習場旁邊的時候,阿休正光着膀子,健碩的肌膚上全是汗珠。
“阿休。”長安王喊了一聲,他看到了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聶綰綰。
聶綰綰也看着阿休,兩人目光相對,都能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彼此。
長安王聞曲知音,“你們故人相見,一定有話要說,我先走了。”
“多謝王爺。”聶綰綰道了謝。
長安王走遠了,聶綰綰這才走上前,“阿休。”
“綰綰,你怎麼來了。”阿休本來以爲只有等到戰爭勝利才能見到聶綰綰,可如今他們卻和敵軍死磕,勝負實在很難預料。
沒想到,現在就能見到聶綰綰,阿休只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我這段時間在外面跟人學了醫術,自認還算能登大雅之堂,我來當軍醫了。”
“軍醫。”阿休有些驚愕。
聶綰綰先前會一點醫術,不過也只是皮毛而已,怎的如今就來當軍醫了。
他聽說現在傷兵很多,軍醫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