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愔姬 >第五十九章 三祭
    烏真就這樣在帝城裏湮沒了曾經的痕跡,衆位靈女都當她觸了帝城禁忌,才丟掉性命,但大家也明白,僅僅因爲素娘一事,人帝不可能這般要了烏真的命。

    沒多久前朝又傳來人帝懲治山貓族的消息,就此河睢宮裏再沒人敢議論此事。

    我心裏明白,人帝只是削弱山貓族的地位,並沒有斬殺一人,已是天大的恩德。

    因坐了兩次人帝轎輦,我在河睢宮的地位水漲船高。

    我不知這是福是禍,但一想到殺死素孃的真兇還好好活着沒受一點懲戒,心裏就不自在。

    華清兄長給白容捎來封信,除了表述蛟王等人的思念擔憂外,還囑咐白容姐姐要在帝城之內照顧好我。

    信是平卉拿過來的,我問她:“姐姐怎麼沒來,可是身體不舒服”

    “白容公主她沒事,”平卉的眼神有些躲閃,她雖做事也沉穩,但遠不及秋安,又含糊地說了一句:“公主她在天和殿內忙。”

    平卉的話我自是不信的,河睢宮裏已經閒散了好幾日,哪有什麼事可忙。

    她在人前說話圓滿,但到了我和秋安這樣的熟人面前卻做不了假。

    我也不拆穿平卉,這種事沒什麼好深究的。

    華清兄長在信尾提到,山貓族族長親自到水宮,因念及我的恩情和蛟族定下世代交好的盟約。

    “愔兒,我知道你心善,這是好事,但萬事得先保全自己啊”兄長在最後一句,是單獨寫給我的。

    足有好幾日沒見到白容,只有一次打老遠看到她,她正和無憂公主在那說這話,兩人白衣勝雪,如風扶玉樹般好看。

    我想過去打聲招呼,平卉看到我和秋安,臉上先是露出喜色,繼而又無精打采地跟在白容身後,還有無憂公主,幾人一起離去。

    白容自始至終並沒有回頭,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不知我在遠處。

    也許真如秋安所說,我和她變得生分了。

    晚一些的時候,夏染通知各位靈女,都去河睢宮正殿前,帝姬有事吩咐。

    我和秋安接到旨意後,便立刻出了永安殿,發現蘇寒煙和冷凝兩位比我還先出門,我只遠遠看到她們的影子。

    “公主不必着急。”秋安在一旁對我說,她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我本想問她些話,但路上碰到其他靈女都是快步往正殿那裏走,便沒開口。

    平玉帝姬端坐在殿內的鸞椅上,冷眼看着殿外的一切。

    門口站着夏染,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們這些靈女,眼神平和。

    見我過來,夏染對我點頭笑了一下,因帝姬在後頭,此時不好行禮。

    我看到白容在前面站着,便過去走到她的身後,親熱地喊了聲:“姐姐”

    白容回頭看到我,眼中驚奇,對我笑笑,伸手把我拉在她的身邊,說:“愔兒,你來了,站我旁邊吧。”

    她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地親和,我心裏一陣暖流涌過,我不禁懊悔之前自己的胡亂猜疑。

    “愔姬姐姐,白容姐姐”甜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看到翩若身着粉裙,笑靨如花地走過來,眉梢眼角的藏不住的秀美之氣,滿頭珠翠叮噹作響,伴着花香的氣息。

    白容此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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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見是翩若,也滿面出風地對着翩若笑笑。

    翩若走到我身邊,對着我倆說:“二位姐姐今天穿的好漂亮,若是人帝看到了,一定喜歡。”

    我看看自己身上,仍同往日一般尋常,想來這翩若話說得一點也不真心。

    白容仍舊笑着,溫柔的話音似水如歌:“翩若妹妹今天穿的纔是可愛,在這一衆靈女中像只彩蝶般耀眼。”

    其實這話也不假,翩若長的很美,再加上這身出挑的粉裙,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兩抹紅霞飛上翩若的雙頰,被白容一誇,略發嬌羞了些。

    我和白容相視一眼,一時也沒了話。

    等翩若從喜悅中恢復冷靜,眉眼裏又浮現起驚慌之色,有些忐忑地對我說:“愔姬姐姐,對不起,我站錯了位,在河睢宮裏你的地位今非昔比,我不該站在這裏。”

    翩若臉上猶如受驚的小兔一般,話說的雖然慌亂,聲音卻不小,在場的人句句聽的清楚,包括殿裏坐着的平玉帝姬。

    身後的那些靈女聽到翩若這麼說,都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我想說些什麼,卻感到殿內一陣寒光掃射出來,我沒敢擡頭,卻仍覺察平玉帝姬起了火氣,不知是對我還是對翩若。

    “愔兒,翩若說得有理,姐姐要不然也去後面站着吧”白容穩穩地站在那裏,似仙女般超脫,臉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心裏慌亂地很,帝姬在上面盯着下面看,我也不好多說話,只得壓着聲音對白容說:“姐姐,她們不懂就算了,你怎麼你還拿愔兒取笑”

    白容眼裏有了暖氣,對我和善一笑,不再說話,恭敬地面向殿裏站好。

    翩若帶些得意地走到後面的人羣中,不再說話。

    這樣最前面只有我和白容,我不免覺得前後猶如針扎般地受着別人眼光。

    身後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冷凝大步走到前面,嘴裏嘟囔着:“有什麼了不起,我偏要站在前面。”

    我知冷凝有心幫我,便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眼,她卻不看我,將頭高傲地轉到一邊。

    這時夏染在臺上咳嗽了一聲,場下頓時清靜下來,夏染又走進殿去對平玉帝姬行了一禮,說:“啓稟帝姬,衆靈女到齊。”

    平玉帝姬在高處點點頭,對秋染說了聲:“好。”

    夏染又轉身面對我們這些靈女,在高處向下淺淺行了個禮,和我等說了接下來河睢宮內的事宜。

    一個月後的大日子,是帝城十年一度的宮祭,按着以往規矩,青天祭由人帝主持,地祇祭由後宮裏位份最高的女子主持,還有山川祭由朝臣們一起祭祀。

    因姬後仙逝已久,上回的地祇祭由平玉帝姬主持。

    我出水宮前三婆曾告訴我,宮祭是人界極大的事,若再往前推個千萬年,青天祭那時還叫天神祭,只是神界消散後,仙帝不許三界之內出現“神”這個字眼,人帝才改成叫青天祭。

    那時候三婆臉上帶着不屑,口無遮攔地對我說:“仙帝那個老匹夫,還想把青天祭改成仙尊祭,真是厚顏無恥,好在人帝那小子還算有骨氣,只改成青天祭。”

    我和碧千面面相覷,也不知三婆是不是瘋魔了,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幸虧這是在水塔之下,外人想聽也聽不見。

    三婆不管我倆驚愕的眼神,自顧自說:“唉,青天就是蒼天,九霄之上,除了神,誰也別想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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