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驍低頭輕輕親了她的肚子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又不是禽獸。都知道蘇青青懷孕，還非要鬧她。
蘇青青癢癢的，忍不住踢他。
看賀驍伸手拿過了蘇青青手裏的毛巾，一點點幫她擦頭髮。蘇青青也好奇問，“你想要個女兒嗎？”
賀驍手上動作沒停，“女兒，會和你一樣好看。”
蘇青青嘴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賀驍這話還是很中聽的。
“那以後有女兒了，你是不是更心疼她？”
賀驍輕輕給她擦頭髮，“不會。”
蘇青青抱着他，獎勵的親了一下。“乖。
賀驍翹起了嘴角，回親了她一下。
蘇青青乾脆趴在了賀驍腿上，讓他給自己擦頭髮，“你什麼時候去上課？到時候，是不是每天不能回來？”
“上課的地方，應該不會太遠，我每天都回。”賀驍道。
蘇青青還打算繼續問，就聽到樓下似乎爭吵了起來。頓時壓住了賀驍的手，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眼睛鋥亮的看着賀驍，“吵起來了，吵起來了？”
說着就要爬起來，去樓梯口看看。
賀驍嘴角一扯。“頭髮擦乾了再出去。”
現在已經是十月底，溫度很低，風吹下來，會頭疼。
蘇青青直接偷偷穿着拖鞋就蹭到了樓梯口，聽着樓下的動靜。
二樓，林笑笑看着賀承平，苦笑一聲，“承平，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我說陪你一起去下面接賀驍，你都不讓。”
“我知道，大概所有人不相信。可我還是得說。我真的沒有做這種事。我們兩人之間多一個賀驍，或許只會更好。”
賀承平淡淡到，“你跟賀家聯繫了這麼長時間，你當真不知道的賀驍的事兒？”
“我真的不知道。”林笑笑臉上有些難看，“我知道很難相信。”
“只怕如今這個局面，是個人都沒法相信我。”
“可是，我真沒有做。”
賀承平淡淡道，“我只相信證據。”
林笑笑頓了頓，才道，“我真的想讓賀驍不出現，賀驍今天就不會出現。”
賀承平眼神冰冷的看向林笑笑。
林笑笑苦笑了一聲，“我不會做。”
她低聲道，“你多少也應該相信我一點。”
賀承平看着她，“那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他們的？爲什麼每個月寄錢過去？”
“事情發生之後大概兩個月，他們寄了一封信到你單位，可你參加任務，不在帝都，時間有點長。我看你是老家寄來的……”林笑笑抿了抿嘴。後面就沒有說了。
賀承平冷冷看着林笑笑，“那是我的信！”
林笑笑的臉都白了。
他們那會兒已經通過審批，結婚了……
緩了緩，她才道，“信裏說是你的老家養母，日子艱難。他們還說幫忙給……姐姐辦了後世。剛好你不在。我就寄錢回去了。”
賀承平冷冷看着林笑笑。
雙手攥着。
這次回去，他當然也去了賀驍母親的墓前。
甚至呆了整整一天。他一個人，將墓重新修葺了一遍。
沒有假借任何人的手。
整個生產隊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賀驍自己一鐵鍬一鐵鍬挖出來的。
林笑笑低聲道，“我知道你覺得是我讓賀老太他們故意做手段，將賀驍留下，我真沒有。”
“以賀家的人際關係，誰能清楚賀驍的工作單位？”
“誰能因爲一個不孝，一個疑似成分不好，就被迫退伍，就連最後的工作都沒有？”
林笑笑看着賀承平，搖頭，“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賀驍是星星的大哥。他好。星星也好。”
“我沒有任何理由，做這事。”
如果賀驍的母親還活着，她的確有動機。
可就只有賀驍一個小孩子，林笑笑有什麼理由做這事？
蘇青青也聽到了，側頭看賀驍，“你覺得呢？”
賀驍搖頭，“不知道。”
蘇青青也覺得林笑笑有問題，可不知道林笑笑這樣做，到底圖什麼。
林笑笑看到賀承平沒有說話，苦笑，“我知道，你一開始就懷疑我要跟你結婚的原因。”
“也知道……你從來沒有真的對我放心。”
她頓了頓，道，“你想離婚，我也沒有意見。”
“只是，我一個人，到時候名聲不好，女兒跟着你吧。”
“她如今也是十八歲了，是個大姑娘了，跟着我，恐怕名聲也受到影響，以後的婚事都不好說。”
“可以嗎？”
蘇青青嘖了一聲，好一個以退爲進。
就在這時候，賀星星突然撞開了門，“媽！”
“我不跟他！我跟着你！”
“賀家才根本不稀罕，不需要我這樣一個女兒！”
“你胡說什麼？”林笑笑低聲呵斥。
賀星星哭道，“我說錯什麼了？”
“爺爺奶奶一直都不喜歡我！賀驍回來之後，更加不稀罕我了！”
“賀驍打我，罵我，只怕也沒人會管！”
“閉嘴！誰讓你埋怨你爺爺奶奶的？”林笑笑呵斥道。
賀星星哭着道，“媽！你還給我爸他們說話呢？”
她又狠狠看賀承平，“我媽跟你了接近二十年，結果呢？”
“你看看，多少人現在都是怎麼罵我媽的。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賀星星眼淚不斷落下，“我媽媽這麼多年，照顧你，照顧爺爺奶奶，做過過什麼？就因爲外人隨便說兩句，你就這麼懷疑我媽。”
“我不跟我爸，人家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反正爺爺奶奶也不喜歡我，再有個後媽，還不知道我的日子自要怎麼過的。”
林笑笑使勁拍了賀星星一下，“胡說什麼？你爸還能委屈你？”
賀星星哭得都打嗝了，“媽！”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就要離婚了？”
“你明明什麼都沒做。”
賀承平看了林笑笑一眼，再看賀星星，”出去，我說過，不準進我書房，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隨後又看向林笑笑，“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沒有證據，我不會隨便給人定罪。”
“幾天沒回，我有工作。就歇在書房。”
林笑笑雙手一緊。
樓上的賀驍將蘇青青抱起來，直接回臥室，小聲道，“要是覺得在這裏受委屈了。你就告訴我，我們就搬出去。”
蘇青青突然道，“你說，書房沒關門，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要是關了門，聲音可不會傳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