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是這個姑娘的父母。”
“錯得是，還不夠完善的法制。”
蘇青青能不知道嗎？
蘇青青之前在怒懟餘麗嬌他們的時候，絲毫不留情面，也沒有半點心虛。
她才應該是這個世界更懂得這一點的人。
如果檔案管理足夠完善，如果法制足夠完善，如果那對父母根本不敢做出這種強賣女兒的事。
都不會發生這事兒。
但是，“這是一條生命……”
“之前的那個不一樣的。”
“沒有我，之前那個在人販子裏的受害者，或許被賣得更遠了。沒有我，她會過得更加悽慘，甚至可能就連小命都保不住。”
“這次，這個叫白蓉蓉的姑娘，因爲我……沒了。”
賀驍一下下拍着蘇青青的背，“不，這和你沒有關係。”
“你說過，錯的是那羣犯罪分子。”
“我們會抓住他們，讓她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蘇青青乾脆趴在了賀驍的腿上，“不能。”
“她們害死了一個人。”
“這個叫白蓉蓉的姑娘，活不過來了。”
“而，即便真的找到足夠的證據，餘麗嬌和那個白蓉蓉，會付出什麼代價？這一對父母會付出什麼代價？”
“她那個弟弟……或許，更是什麼都不用付出。”
賀驍沉默了一下。
孟新民他們也被蘇青青這一句說得徹底就那麼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這個“白蓉蓉”是自己逃離自己家裏，失足，或者自殺跳河的。
餘麗嬌或許一點髒污都不用沾。
白蓉蓉只是高考作弊，大不了接受改造幾年，大不了，就是未來的路坎坷一點。
那對兒父母逼死了自己的女兒，可，或許連一點責任都不用付。他們大不了會被語言批評，想送他們去接受改造。還只能從他們被收買的事兒上入手。
那個吸着姐姐血液的弟弟，更是和這事兒，沒有任何干系……
而那個姑娘呢？
就這麼死了，明明應該是在第一年高考的時候，就考上大學，有用無限美好的未來。可她就這麼死了。
什麼都沒了。
那羣害死了她的人，卻還不用承擔任何的責任。
“爲什麼？”蘇青青擡頭看賀驍，“爲什麼，有些人的惡，是沒有辦法被懲戒的？”
賀驍無法回答。
半晌後，賀驍道，“我會努力，讓這個世界上，這樣的可憐人更少。”
孟新民他們這會兒，也都沉默了下去。
蘇青青動了動脣，“可是，那個姑娘，那個叫‘白蓉蓉’的姑娘，本身是有更美好未來的。”
“因爲我……”
“不是，不是因爲你。”賀驍抓着她的手驟然收緊。
黨小紅道，“沒有你，難道白蓉蓉和餘麗嬌就沒有這樣的慾望？”
“就不會找人作弊？”
“難道他們就是好人？”
“你又不是伊甸園的那條蛇，真的能誘惑出這些人心裏的惡。”
“沒有你，他們或許暫時不會做這件壞事兒，可，他們就不會做另外一件壞事兒了？”
“他們難道就是好人了？”
蘇青青沉默着。
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想小說裏的那些有的沒的。
如今的這個世界，已經就是她所生活的世界。這不是一個只存在想象的一個故事。
賀驍，黨小紅他們也都是。
可，這次，一個生命，就這麼沒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沒有道理。
可，就是忍不住那樣的胡思亂想了一下。
如果沒有她，餘麗嬌不用那麼針對她，也不會找白蓉蓉聯合，就不會幫白蓉蓉出這樣的“損招”。
自然也不會有這個同名的受害者出現。
賀驍小心抱着她，靠着她，“如果你不存在，那我怎麼辦？”
“你要這麼扔下我嗎？”
“你捨得嗎？”
“還有我們的孩子。”
“沒有你，那我們的孩子呢。”
蘇青青抱住了賀驍的脖子，靠着他。
她還是捨不得的。
賀驍抱着她，收緊了一些，“不準說這樣的話了。”
蘇青青纏着賀驍，其實，賀驍大概早就知道她的異常了。
所以，這個世界，大概也就只有賀驍一個人懂她。
“那，我們不能放過餘麗嬌和白蓉蓉。”
賀驍應了一聲，“好。”
蘇青青道，“我要讓她們後悔做出這些。”
賀驍又應了一聲，“好。”
蘇青青道，“餘麗嬌的，餘家這些在背後當保護傘的，也一個都不能放過。”
賀驍還是應道，“好。”
蘇青青道，“還有，她的家裏人。”
“要查，要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麼，一個都不能放過。”
賀驍也說，“好。”
蘇青青道，“還有她弟弟，憑什麼，她死了，她弟弟卻能吸血過得好？我一樣不想讓他們好過。”’
賀驍還是道，“好。”
他的聲音很低，可是都在一個屋裏，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就有點不太理解。
可是大家都沒說話。
蕭平甚至覺得蘇青青莫不是真的因爲懷孕，所以喜歡胡思亂想了？
他聽說，懷孕的人，口味千奇百怪，有時候會喜歡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怎麼蘇青青，不光是口味，就連想法，也都跟着奇奇怪怪了。偏偏賀驍還要這樣順着……
要他說，賀驍現在的日子就是自己作的，如果不是他慣的蘇青青無法無天，他們幾個大男人的日子也沒有那麼難過。
蕭平都忍不住嘀咕出了聲。
蘇青青情緒終於好了，聽到蕭平的腹誹，頓時掃了過來，“你有意見？”
蕭平：……
他敢嗎？
倒是黨小紅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湊到蘇青青身邊，“我們都應該感謝你。”
“是你的奇思妙想，是你的堅持，才能讓這件事兒真相大白。”
“到今天，我們已經在帝都附近，找到了兩個確切是被頂替了名額的，兩個疑似正在調查的。”
“沒有你，就不會有這些。”
蘇青青抓住黨小紅的手，“那，這事兒，我們也要永遠做下去。”
旁邊幾個男人看着她們倆女人湊一起，不敢吭聲。
蘇青青振奮得也非常快，她和黨小紅說完，就立馬精神了起來。
“那個‘白蓉蓉’家裏，或許把資料都燒了。可是，她的同學，朋友以及老師那裏，應該都留下的有一定的資料。”
“把白蓉蓉給我釘死，徹底送進去。還有，必須從白蓉蓉身上，給我查出餘麗嬌的尾巴！”
“我，非要讓他們付出該有的代價！”